“威武……威武……”


    警笛聲響徹雲霄,一輛輛來自永安鎮公共安全分局,以及下屬各鄉所的警車,排著長隊,陸陸續續的趕到了高唐河。


    “快快快,下車,行動,行動!”木蘭縣永安鎮公共安全分局,局長田寶平從警車上一躍而下,招呼著從各處趕來的警力,對村民實施抓捕。等各車警員開始分散包圍那些已經被控製住的村民時,又跑到一旁,一把拽住趕過來的小羊,急聲問道:“我兄弟呢?他現在在哪?有沒有事?”


    小羊一指山上,結結巴巴的,“他……和那個……那個上山去了。”


    田寶平一拍大腿,急了,直嘬牙花子:“嘖……嘿呀,到底還是來晚了一步!這要是出了什麽事,可怎麽得了!你怎麽不攔著他?”


    小羊嘴一咧,剛才田寶平一把大手,直拍到小羊麻筋上了,也疼的直呲牙:“嘶……田局,咱就說,我也得能攔啊,一個飛在天上,一個高來高去,我咋攔啊我?”


    “那還不知道帶人去追!哪怕隨便開幾槍,也算個支援啊!”


    “這不是沒趕上嘛,何況這裏的人手也不夠啊!”


    “現在人手夠了,還不去追?”田寶平急的不行,這要是情緒在他眼皮子底下,還把這遠房老表給折了,回去以後真感覺沒法交代。


    好在這時,張舒俊從山上仗劍執傘,一身法袍,飄然而下,很快就來到了兩人身前。


    田寶平驚異的看著他一身打扮,上前拍著他的肩,“好小子,你沒事啊?瞧你這身打扮。對了,那……什麽呢?”


    張舒俊把傘一舉,“這裏呢!怎麽,田局還想和她見上一麵?”


    田寶平又驚又喜,“你小子還挺厲害!這麽說,一切都解決了?你是怎麽辦到的?對了,真的能讓我見麵?”


    張舒俊一看他又盼又怕的眼神,失笑道:“你要是不怕,看當然是能看,關鍵要看別人願不願意了,對吧?”


    田寶平一拍胸脯,“那有啥可怕的,不都是一個鼻子兩隻眼睛的?你叫她出來,正好配合我們做個筆錄!”


    張舒俊問了一句,“確定了啊?可不能後悔!”


    田寶平信誓旦旦的說:“我堂堂一個局長,還怕這個,來吧!”


    張舒俊隻好搖搖傘:“你有聽到了,願不願意見一見?這位就是負責整個鎮子治安的。他還想和你了解一下詳細情況呢,有個筆錄,能更好的明確案情,對於審案可以提供幫助。”


    雪姬在傘裏應道:“既然如此,我就和他見上一見,倒也看看,是怎樣的一個狗官,對姐妹們的百般苦難,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漠不關心。對這群畜生卻百般縱容,任由他們年複一年的折磨摧殘姐妹們!”


    田寶平在外麵聽到了,既驚訝又尷尬。驚訝是在於這麽一把看起來不大的傘,如何能容下一個“人”。尷尬的是,她說的是實情。


    對於自己的轄區內,發生了如此驚天大案,自己作為一個主管公共安全的局長,有極其嚴重的失職和責任!丟官免職恐怕是免不了的了。不過就算如此,他也還是希望能在被處分之前,盡力的審清案情,還給死者一個公道!


    雪姬說完之後,從傘裏化成一股青煙,飄飛著,浮現在田寶平眼前,嗯,出現的是隻有半個身軀的形象。


    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充分準備的田寶平,被這詭異的形象嚇了一跳,張嘴結舌的,勉強的吐出幾個不成型的字兒:“這……這……這……我……”


    張舒俊充滿惡趣味的看著玩笑,看一向以沉穩莊重的示人的堂堂分局長,也有這麽手足無措的時候,開口調笑道:“田局,這是怎麽了?剛才不是說了嗎,都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的,有啥可怕的?再說了,你可是還要錄筆錄呢,現在人就在跟前兒呢,還不趕緊問?”


    “……”田寶平連連退了好幾步,勉強把驚魂初定了,一聽張舒俊這麽調侃,頓時來脾氣了,瞪了張舒俊一眼。


    “嘿!我還就不信了,今兒我還真要問個明白!”說著跑回車裏,拿出一個本子一支筆,還真就回來對雪姬谘詢起來。


    至於其他人,早就見機躲到多遠出去了,多嚇人啊!之前剛一出場就鬧得怪象連連,怨氣衝天,現在更是隻有半個身子飄著,誰敢去惹那麻煩!


    倒是田局不愧是局長,竟然敢跟這麽恐怖的存在對話,還敢取筆錄!膽子是真大!惹不起,惹不起!以後見著他還是老實點的好!


    更何況還有那麽多罪犯等待押解呢,隊伍都忙不過來,誰有那閑工夫,和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逗咳嗽!


    ……


    隨著西山,也就是被張舒俊命名為白虎嶺的山頭上,那一個個墓穴被發掘,一具具白骨被發現,一場驚天大案,終於在這個血月當空,風雪大作的初冬夜,向世人展露出令人發指的真相!


    這起案件性質之惡劣,案情之嚴重,時間跨度之長,參與涉案人數規模之廣大,堪稱自羲國大虞朝建元以來,曆史之最!


    在隱去了此案中的非人類因素,把案情對上頭進行了通報以後,大虞朝野上下無不震驚!國君親自下令徹查嚴辦,首相督促各監察、治安、司法三法司組織得力幹將親赴永安會審。


    在國家機器的極速運轉之下,郡守、縣令、鎮長三級治府官吏分批被帶走,進行隔離審查,先判了瀆職之罪,如果還有其他罪行,一並重處。


    至於偵破案件的木蘭縣、永安鎮,公共安全分局的分局長,田寶平,處以失察瀆職的罪名,罰俸三年,降職留用,不過鑒於他之前多年工作做出的業績,以及此案中能妥當處置,表現出的能力,還是給予了基本的肯定,給予了一次嘉獎,但是本來應該頒發的二等功,就撤銷了。


    至於張舒俊,由於在通報中隱去了那些涉及玄虛的內情,僅以積極發動慈善,以及對案情偵破,提供了有力線索和幫助的名義,對他進行了一次隆重的嘉獎,賜予了兩塊大大的“仁義無雙”和“積善之家”的金字牌匾,高懸於廳堂之上。據說還是首相親題,名家手寫的。


    在三法司緊張嚴密的會審下,那些村民不僅老實交代了所有的罪行,還牽扯出了一個橫跨數個州郡,曆時長達幾十年的人口拐賣大案,甚至許多的買賣雙方當事人都早已經化為塚中枯骨。


    於是一場大案又引發了更多的大案,涉及到的郡縣,無一例外的被從上到下又開始了一次嚴查。


    在這期間,不知有多少陳年懸案隨之告破,等到了遲來的法理公道。


    在這個嚴冬,隨著大雪一起落下的,還有那無數顆滾滾人頭。


    ……


    木府,小花園,諢號“惜花公子”的木府小公主木夢雲,正坐在八角亭中,對著花園發呆,有侍女來報,說雲伯來了。


    木夢雲欣喜的站起來,對小侍女吩咐,“快請雲伯過來!”


    小侍女應了聲“是!”,轉身去請了雲伯。


    雲伯依舊一副恭謹的樣子,來到木夢雲身邊站下,“小姐最近一直煩悶,我今天倒有個消息,想必小姐聽完一定能夠開心!”


    木夢雲好奇的問道:“雲伯這麽說,一定是有意思的事,快說來聽聽。”


    雲伯就把最近轟動全國的荒村大案,對木夢雲簡單又精煉的說了一遍。


    木夢雲聽完之後,卻是意興索然,“嗨!原來是這個案子,我還以為是什麽事,值得您老人家這麽特意過來,和我說道呢!這個案子我倒是已經聽別人說過了。就是可憐了那麽多的女子,竟然生受了那麽多的罪,那些作惡的人,真該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雲伯也感歎的說道:“那些女孩兒確實可悲可憐,好在現在沉冤昭雪,也算是能告慰在天之靈了吧,不過我和小姐可不是為了光說這個案子,最主要的,是這個破了案子的人,小姐就不好奇是誰?”


    木夢雲仰起頭,疑惑的問道:“還能是誰,通報裏不是說,是那個什麽分局的局長嗎?”


    雲伯搖搖頭,“要是這樣,我也不用特意跑一趟了,這個案子啊,據老朽所知,真正起作用的,可不是什麽局長,而是一個你認識的人!”


    “我認識的?雲伯竟說笑了,我在那個地方既無親朋又無好友,哪有認識的什麽人啊?”


    雲伯問:“小姐,你莫非忘了那個,賣花的小子?”


    “賣花的……賣花……你是說……那株讓老爺子視若珍寶的素冠荷鼎?若水閣主?竟然是他?”


    雲伯手撚胡須,一笑,道“對咯,就是那個遮臉籠頭的小子!”


    木夢雲眼睛一亮,“他竟然還有這個本事?好家夥!對了,之前你之前和我說過,還曾邀請過他,他還一次都沒有回過話呢。好像他在論壇都好久沒有露麵了。沒想到,這悄麽聲的,竟然還幹出了這麽大的事?”


    雲伯笑著說道:“還不止呢,據老朽所知,此前他在廣陽郡裏,也曾經掀起過偌大的波瀾,不過當時府中正忙,也無人關注這些雜務,自然也就不曾在府上議論。老朽我還是前兩天,有在警務係統裏做事的徒弟來探望,才告知了老朽。說是那小子這次被首相親題了字,送了兩塊匾額。不過,我那徒弟語焉不詳的,隻怕還有許多內情!”


    木夢雲一拍手,“正好在府裏悶著無聊,明天咱們就出發,這次,我要好好會會這個神秘兮兮若水閣主。正好您說過,他那還有幾株奇花異草,這次我要把它們也都給帶回來,省的老太爺每天介寶貝他那棵荷鼎,連我都不讓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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