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舒俊起床換了家居日常的衣服,在東廂就著廚房洗了臉,然後淘米做飯,想著正好收拾掉那髒掉的單子,要不然幾天團下來,估計更沒法要了,正好充做引火之物。


    劈柴、清灰、放入細柴,點燃了床單子,往灶膛裏一塞。


    待的煙火冒起,再架上稍粗的鬆枝木棒,慢慢的隨著青煙在煙囪升起,灶膛裏的火苗也漸漸旺了起來。


    順手把換掉的衣裝往灶膛裏麵一扔,上麵壓上兩根劈柴,火苗“呼呼”燃燒,嗯,把證據消滅的幹幹淨淨,化作炊煙飄散空中。


    把清水刷了鍋,舀出來的水順著後門一潑,隨著雨水流到下水槽裏。


    再往大鍋裏舀了兩大瓢,缸裏儲的井泉水,倒入夠兩個人吃的淘洗幹淨的大米,加火燒開,撇去浮沫,不一會兒就是一鍋香甜的大米粥。


    等火燒開鍋的過程中,拍個黃瓜,切成勻段,切得了蒜沫,把蒜沫、精鹽放碗裏清水和勻,再切一些幹椒,黃瓜盛盤,幹紅椒點綴,淋上蒜沫鹽水,加白糖、生抽、甜醋、香油,這麽一掂一伴,就是一份佐餐小菜。


    再來上幾樣酸豆角、醃鹹菜,加上兩顆水煮蛋,一份早餐就做的了。


    頂著細密的秋雨,一路小跑到主屋,張舒俊輕輕的敲了敲客臥的門,“溫警官,起了嗎?可以吃早飯了。”


    就聽裏麵溫柔悶悶的回道:“已經起床了,謝謝啊!”


    張舒俊還不知道,這會兒溫柔早就起了,本來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又是一個男人家裏,根本就睡不踏實。


    更何況,大半夜裏還下起了小雨,這雨一下就是不停。自己洗完的小衣,晾在衛生間裏,根本就沒幹。


    現在她在睡衣裏麵,還是真空狀態。那輕薄的睡衣,晚上睡覺的時候穿著,是很舒適貼身,但現在……總之就是很窘迫。


    ……


    做了好長時間思想工作,最後還是直接在睡衣外麵套上外套,盡量遮掩住自己的身材,這才打開門,就看張舒俊已經在東主臥擺好了早餐,那把紅傘也被收了起來,放到了櫃子上。


    兩人草草的吃完,趁著張舒俊收拾碗筷的時候,溫柔提出要告辭離開,趕緊回到廣陽複職。


    張舒俊知道她工作性質不一樣,也沒有多做挽留,象征性的寒暄了幾句沒意義的話,就端著碗筷去洗涮去了。


    倒是把溫柔整的生起悶氣來,“這混蛋,連個客氣話都沒有,活該被女朋友家裏嫌棄!那好看的一個小姑娘瞎了眼,能看上這麽一個人。”


    雖然是自己提出要走的,可是連個挽留的意思都沒有,那就是你的不對了,這麽盼著人走,說明他根本沒有把人放在眼裏,說不定還樂不得的呢!


    其實這次還真讓她猜對了,張舒俊還真就怕她在這時間長了,再發現一點異常,到時候自己就真說不清了。


    一個琉璃燈被發現,都已經讓他冷汗直流了——幸好這回是她,一個還算是相處較好的警察看見了,要是旁人發現,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呢!


    現在這社會,再怎麽小心也都一點不為過!畢竟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過的張舒俊深知一件事,那就是人心難測!永遠不要低估一個人人心的險惡,更不要高估一個人的善良!


    就算不看自己從業這麽多年,親身經曆的種種,就是現在身邊的丹芸,不就是因為輕信了男友的花言巧語,最終才落得個慘遭淩辱,最終滿懷屈辱,含恨而死的結局?


    縱然她最終還是報了血仇,終究也隻是如此而已。


    一個原本有著大好前程的花季少女,本來可以擁有鮮花、掌聲,萬眾矚目的銀屏和任她施展的舞台的藝院校花,還不是就因為遇人不淑,結果在無人知曉的角落,在經受了慘無人道的摧殘後,黯然凋零?!


    所以現在的張舒俊,還真是隻想把溫柔好生送走,好隱藏起自己家裏,那些不宜為人所知的秘密。


    洗刷完了鍋碗瓢盆,張舒俊擦幹淨雙手,擦幹淨灶台。


    想了想,既然溫柔今天要走,應該送個什麽禮物給她。畢竟人家大老遠的送他回來,還特意的給他費心恢複名譽,咋說也得給個回禮才好。


    可惜現在自己現在手邊的東西,要不就是沒有什麽價值,體現不出自己的心意。


    要不就是合成出來的奇珍異寶,好像都不適合做禮。


    倒不是舍不得,而是怕其中的靈異,再被她發現,不好分說。


    這想來想去,還真是讓人頭大,又要足夠表示誠意,又要不太引人注目,又不能在這想的太久,總之不好辦,這要是兩個人是親朋密友還好說,怎麽都行,而他們現在關係還沒到那個徹底達到推心置腹的程度。


    想來想去,還是靈光乍現,突然就想起來自己合成出來的那個珠子,不僅不算紮眼,還正好有兩顆,並且也適合作為禮物。


    不僅暗室生香、鎮靜安神、長葆容顏,還能遇險示警、百毒不侵,關鍵是看著就是一個比較名貴的珠寶,既不過分耀眼,又不失格調,還有靈效奇能。要是她以後發現了其非凡之處,非要追問,還可以煉製法寶之名搪塞過去。


    越想越覺得,這個是最佳選擇,張舒俊帶著滿意的微笑回到主屋,卻見溫柔正悶聲的收拾著行李。


    其實她的東西並不多,如果換做平常,恐怕早就收拾完了,但是在看到張舒俊剛才那種敷衍的態度後,就覺得心裏特別不舒服,把個就那麽幾件的衣服翻來覆去的折騰,好像總覺得放的不規整似的,放進去又拿出來,拿出來又放進去,結果本來疊得好好的衣服都平添了許多褶皺。那好嗎,還要把它重新鋪開,捋平褶皺以後再重新疊齊,就像這樣就能撫平心裏的不快似的。


    張舒俊一進屋,看到的就是溫柔正慢慢地把衣服整平的動作,還帶著微笑的湊過去,“哎呀,不愧是警官,這衣服整的真立整,不像我們平常就湊合著一疊弄就放起來,這以後還這得好好學學,看這衣服疊的,歸歸整整的。”


    溫柔正生悶氣呢,哪願意搭理他,也不說話,反而手裏一亂,把好不容易疊好的衣服又弄皺了。臉色頓時一皺,“你這人,沒看到人家在忙呢?真是……”


    張舒俊不知道怎麽惹了這脾氣說變就變的溫大警官,還以為這是因為自己打擾了她收拾東西,趕緊退後,回東屋去拿那顆安神寶珠去了。


    溫柔一看他連話都不接,更氣惱了,“這人!真是……”


    幹脆坐到床邊,歪頭看著窗外綿綿不斷的細雨,就像此時她的心思,纏纏綿綿,迷迷亂亂,灰蒙蒙,霧暗暗的。


    張舒俊在大提箱裏翻找出來那對寶珠,拿出一顆,握在手心,把手一背,又走到西屋門口,正要開口,卻看見這樣一幅動人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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