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歡嗔了她一眼,打趣道:“你嬸兒我好歹是院長,能坐視不管嗎!誰都這樣,那醫院不是亂套了?


    這不是坑小老百姓嗎?咱們吃國家飯的,就是要給群眾把事辦好了,做到實事求是。


    而且,我最看不慣弄虛作假,真要有這種事,我第一個饒不了她。”


    她眼裏閃過厭惡,拳頭都硬了。


    現在的人,信念感很強,尤其是秦歡,眼裏容不得沙子。


    張秀娟歎口氣,心疼的說道:“你不知道,那丫頭被打得渾身是傷,傷痕老舊交替,我都看不下去了,哪有當父母的下這麽重的手!”


    秦歡冷笑:“那種喪良心的,換的女兒的事都幹的出來,還有什麽是她不敢的,不說了,我先去檢測科。”


    張秀娟點頭:“麻煩你了!”


    秦歡笑笑:“不麻煩,為人民服務嘛,幫到你我也很高興!”


    說完,她急匆匆去了,張秀娟朝她投去一抹安撫的眼神:“放心吧!有她在,沒意外!”


    任娟才鬆口氣,扯出一抹笑,澀澀的說道:“張姐,我都不知道怎麽感謝你了。”


    張秀娟摸摸她的頭,跟對待自家妹子似的:“說什麽謝不謝的,要是我們大院的,以後有得走呢!”


    任娟眼角濕潤,乖巧道:“張姐,以後你就是我的親姐!”


    這話逗的張秀娟直樂,是個好孩子啊!


    骨科病房,宋蓮正在吧唧嘴大口吃飯,她不喜歡的菜,咬了一半丟進許詩雅的碗裏。


    許詩雅也不嫌棄,麵不改色的吃了。


    宋蓮不滿的說道:“娘,我爹怎麽回事,忙的見不到人影,我還是他女兒嗎?”


    她一直是家裏嬌寵大小姐,爹媽都圍著轉,別看宋安棟對外嚴肅冷厲,對她好的不得了。


    她腿都受傷了,宋安棟還不來,難道工作比自己更重要嗎?


    提起宋安棟,許詩雅表情有些緊張,她扯了一個謊:“你爹忙著組織災後重建,大隊不少人家房子被台風掀翻,他作為副旅長,那也忙的腳不沾地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最寵你了。”


    事實就是,得知宋蓮不是自己的女兒,他第一時間去找人調查當初的事。


    保姆是接觸孩子最多的,一個人成不了事,那麽,就是醫院裏有人,配合幫著調換了自己的孩子。


    那個保姆好像是附近大隊的,並不難找,挖地三尺,他也得把人挖出來。


    敢換他的孩子,不要命了。


    至於宋蓮,他都打算好了,從哪來的回哪去,他沒給人養孩子的癖好。


    許詩雅要是舍不得,跟她一起走得了,省的他看著紮眼。


    他宋安棟拚死累活的,是為了讓家裏人過上好日子,而不是給別人養孩子。


    而許詩雅擔心這事兒刺激到宋蓮,憋在心裏沒說,又對那沒見過麵的孩子產生愧疚,糾結的她臉色憔悴的。


    一個是她生的,一個是她養的,手心手背都是肉,打哪不疼啊!


    宋蓮看她心不在焉的走神,臉上更不滿:“娘,爹要是在意我,就要放下工作來陪我,我是你們唯一的女兒。


    你們養老送終,不得是我嗎?你們要對我不好,不怕以後老了走不動,都沒有個給你們端茶倒水的。”


    說到這,她話鋒一轉,“當然,我是不會那樣對你們的,誰讓我是你們的小棉襖呢!”


    許詩雅扯了扯嘴角,對她沒有以前那股親熱勁:“小蓮,你也老大不小了,任性也得有個度,你爹是人民戰士,國家人民高於一切,也包括我們,明白嗎?我們是軍屬,要有思想覺悟,別給你爹拖後腿。”


    怎麽以前沒覺得宋蓮這麽胡鬧,這話能說嗎?要被人聽到,宋安棟不得被舉報啊?


    宋蓮一看她沒有順著自己,把手裏的鋁製飯盒砸在地上,飯菜油湯撒了一地,還濺到了許詩雅穿的波點裙上。


    她大吵大鬧:“工作工作,他心裏就隻有工作,什麽工作比我還要重要?我看他心裏就是沒我這個女兒,我被欺負了,也不說給我討公道,不就是嫌棄我不是個帶把的,不能給他傳宗接代嗎,我…”


    “好了,你夠了,宋蓮,你就這麽想你爹!”本來照顧她就心力交瘁的,加上換娃這事兒對她的打擊,宋蓮怎麽就不能理解一下做父母的難處。


    她也沒憋著了,“他不工作,你吃什麽喝什麽!你在學校那點工資,都不夠買兩件衣服的,別人三年五載穿一件,你一個月換個十件八件的,是誰給你的錢,你爹說的沒錯,我太慣著你了,慣成白眼狼了。


    要什麽都理所當然,你二十多歲了,早該成家立起來了,還要我把你當個巨嬰養嗎?你爹不辛苦?我不辛苦?


    你隻看到了他沒來陪你,沒看到他累個半死,那手上都是繭子!喜歡砸是吧,別吃了,浪費可恥!”


    許詩雅氣的胸口不停起伏,難道真是根子不好,怎麽養都覺得家裏虧欠了她?


    她也不想想,要不是宋安棟,她能有好日子過嗎?


    許詩雅脾氣好,很少朝著她發脾氣,也把她嚇到了。


    她被子裏的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捂著臉哭:“娘,對不起,我生病心裏想法多,我也知道爹辛苦,我就是沒有安全感,我想爹陪著我!”


    許詩雅看她哭的好不可憐,也心軟了,“說話注意分寸,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心裏有把尺子,你這不是寒我們的心!”


    要是查證她不是親生的,按照宋安棟那驢脾氣,絕對要送她蹲局子的。


    她不聽話,更沒籌碼讓宋安棟心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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