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眾人皆像勸解天子一般說道:“陛下,此皆多年積弊所致,又豈是您之過錯也。您自登基以來,多有建樹,切不可凡事皆歸罪於己身,苛過於苛責自己。”


    劉辯卻沒有接這個話茬,而是神色憂慮地說道:“未到邊境百姓便生活如此艱辛,卻不知西涼百姓該怎樣淒慘的生活。朕想來便心中痛苦。”


    王桀卻拱手說道:“陛下此言確實說錯了。邊境之民,西涼之地,雖說是邊境,多有戰火,但是百姓生活卻相對富足一些,感覺比這一路上的百姓們相對還要好一點。”劉辯說道:“荀令君之前就在西涼主持內政,看來令君之才果然名不虛傳,此全令君之功也。”劉辯接著說道:“那西涼之地,你繼續說下去。軍隊和百姓如何?”


    王桀微微沉吟,而後說道:“陛下,西涼之地,百姓雖曆經戰火,但在荀令君的治理下,生活逐漸安穩。百姓們對荀令君也是讚譽有加。至於軍隊,西涼之軍甚是雄壯。將士們訓練有素,紀律嚴明。他們在保衛西涼的同時,也積極參與地方建設,與百姓相處融洽。”


    劉辯微微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看來西涼之地,確有其獨特之處。那馬超在西涼的威望如何?百姓對他又是怎樣的態度?”王桀心中一緊,知道天子最關心的還是馬超之事,他謹慎地回答道:“陛下,馬超在西涼威望頗高。百姓們對他既敬畏又愛戴。他帶領西涼軍屢立戰功,保境安民,在百姓心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劉辯聽後,臉色愈發凝重,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眾人聽罷王桀的敘述,神色各異。劉關張三兄弟對於馬超也有了一絲欽佩之意。劉備微微頷首,眼中流露出讚賞之色,心中暗自思索著馬超此人的能力與影響力。關羽依舊神色冷峻,但眼神中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認可。張飛則瞪大了眼睛,撓了撓頭,嘟囔道:“沒想到這馬超還挺有本事。”


    甚至連盧植也對馬超稍加了一些改觀。他回想起往昔,雖說馬超之前沒有聽從自己的話,一同來討伐董卓,但是如今看來,馬超畢竟也做到了一方邊境眾將保家衛國、安撫百姓的職責所在。此時盧植心中也稍懷安慰,輕捋胡須,微微點頭,心中對馬超的看法有了些許轉變。他深知,在這亂世之中,能保一方百姓安穩,也是難能可貴之事。而天子劉辯則靜靜地看著眾人的反應,心中盤算著下一步的計劃。宮殿之中,氣氛微妙,眾人的思緒都被西涼之地的種種情況所牽動。


    劉辯想了想接著說道:“我本欲宣馬騰馬超父子一同前往長安,此次隻有馬超前來效命。卻不知馬騰將軍,按說統兵之將,在他這個年紀,不應該像馬超所說的,他父親身體孱弱不堪遠行吧。”王桀此時正了正衣冠,躬身跪倒,說道:“陛下,臣有一言不吐不快,哪怕引起眾人不悅,引起馬超將軍過後對臣不滿,臣亦要說。”劉辯一看,便知道王傑要開始對西涼種種進行批判,便裝作很不在意的說道:“王卿一路辛苦,有話隻管言來,何必吞吞吐吐?殿內皆是朕之心腹肱骨,你且說之,定不會,哪怕說錯也不會傳揚出去。”


    王桀深吸一口氣,神色凝重地說道:“陛下,臣在西涼,雖見百姓生活相對安穩,軍隊也有紀律。但那馬超父子,實有擁兵自重之嫌。馬騰將軍不來長安,臣以為絕非身體孱弱之故。他們在西涼經營多年,勢力盤根錯節。馬超此次前來,看似效命,實則或許另有圖謀。陛下不可不防啊。”劉辯微微皺眉,陷入沉思,殿內眾人也都神色各異,氣氛一時變得緊張起來。


    此時,洛陽王劉協便像圖窮匕見一樣,補充問道:“王大人,你且詳細說說,馬超將軍畢竟是王皇兄看重之人,正欲大用,切不可以偏概全,暗加揣摩。”王傑則詳細,王傑此時則略帶一絲憤怒的說道:“洛陽王陛下,你們且聽臣說。西涼部曲兵強馬壯,以臣暗自觀之,至少十幾萬甚至二十萬之眾。此次跟隨馬超前來隻有一萬人,而還有馬超的義弟孫策所帶五千人,合計一萬五千人。未到長安,馬超便兵分兩路,孫策此人攜帶一萬裝備齊聚的鐵騎不知去向,而馬將軍隻帶五千人前往長安複命。而馬騰將軍以我觀之,龍精虎猛,一頓能吃兩斤牛肉喝一壇美酒,哪裏也不像是孱弱之人,卻托病不來長安複命。而他們對天子使儀仗並沒有足夠的敬畏。手下一眾將領皆隻遵從馬超之命,未知朝廷之言。而百姓們對馬超父子的愛戴已經遠遠的超脫了一方鎮守該有的尺度。此種種跡象表明,馬超父子且不說有無反心,絕對有擁兵自重之意。”


    劉協微微皺眉,神色凝重,轉頭看向劉辯。劉辯臉色陰沉,目光深邃,似乎在思考著應對之策。殿內眾人也都陷入了沉默,氣氛緊張而壓抑。盧植捋著胡須,若有所思,劉備則神色凝重,關羽依舊沉默不語,張飛瞪大了眼睛,滿臉怒色。劉辯沉默片刻後,緩緩說道:“此事非同小可,眾卿有何良策?”眾人麵麵相覷,一時不知如何作答。劉辯看著眾人,心中憂慮更甚,他深知,若不妥善處理馬超父子之事,必將對朝廷造成極大的威脅。


    劉辯之所以如此這般安排,其目的便是要讓盧植與劉關張對馬超父子在西涼的行為產生不滿。而眼下的情形,確實恰到好處地達到了這一目的。如此一來,盧植與劉備心中對馬超的印象再度被刷新,對馬超的感官再也不複之前那般良好。


    此時,盧植微微皺眉,捋著胡須,神色凝重地拱手說道:“陛下,老臣以為,這馬超父子在西涼的所作所為,實在令人擔憂。那馬騰托病不朝,此乃對陛下的大不敬之舉。且觀其部眾強盛,若其心懷不軌,必將成為朝廷之大患。陛下,臣雖曾對馬超有過教導之恩,然如今其在西涼之種種作為,實乃臣之過也。若此子膽敢生出危害社稷之惡念,老臣必當以大義為先,哪怕他曾是臣之學生,老臣也定當毫不留情,大義滅親!為保我大漢江山社稷,臣萬死不辭!”


    劉備神情肅穆,雙目炯炯有神,鄭重其事地說道:“陛下,雖如今種種跡象皆指向馬超有擁兵自重之嫌,但值此亂世,此事確需謹慎處置。切不可僅憑揣測便輕舉妄動,以免引發更大禍端。然,若馬超真存不臣之心,臣兄弟三人必當以正義之師討伐於他!為陛下守護大漢江山,臣等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劉辯見火候差不多了,心中不禁暗暗歡喜。他深知,自己精心謀劃的計策又一次成功實施。無論情況如何發展,此時此刻,他已然在盧植和劉關張三兄弟的心中成功地埋下了一根尖銳的刺。


    劉辯微微眯起雙眸,神色凝重而深沉,緩緩開口說道:“眾卿家,朕仔細觀察那馬超在西涼之地的種種作為,其擁兵自重的嫌疑已然愈發明顯。此人手握重兵,在西涼之地勢力日益壯大,且其行事作風盡顯果敢與決斷,朕反複思忖,以人之品性而論,他極有可能為了自身利益不擇手段,如此之人,實有禍亂天下的資質。朕擔憂,若其為權利所腐蝕,必將成為我大漢江山的巨大隱患。”


    劉辯稍作停頓,目光依次掃過盧植、劉備以及關羽張飛,接著說道:“盧師,皇叔以及關張二位將軍,爾等皆為朕之肱骨重臣,當為朕仔細籌謀良策,以應對這潛在的巨大威脅。朕深知,以諸位之品性與忠誠,斷不會看著馬超步入迷途,朕期望諸位能與朕同心同德,共同守護我大漢江山的安寧與穩定。”劉辯的話語擲地有聲,充滿了對未來局勢的深深憂慮與高度警惕,也讓眾人對馬超的警惕之心愈發強烈,心中的那根刺也紮得更深更牢。


    眾人都在暗自思索,麵上皆是一片凝重。殿內氣氛沉凝,仿佛連空氣都變得滯重起來。此時,劉辯又充當起了好人,哈哈一笑,打破了這壓抑的氛圍。他說道:“不過也可能是朕與眾卿多慮了。馬超將軍能在如此情形之下前往長安效命,足見其心性並沒有我們所想的那麽不堪。如今天下未定,正是用人之際,我們的擔憂也正是彰顯出馬超將軍之才華。隻要馬超將軍能夠忠於朝廷,忠於國家,些許出格之事,朕不會計較。高官厚爵,也絕對不是妄言。我們也不要僅憑自己的猜測就誤會了馬超將軍一片報國之心。”


    劉辯的話語既像是在安撫眾人,又像是在給馬超一個機會。他深知,在這個動蕩的時局中,不能輕易樹敵,若能將馬超收為己用,那將是一大助力。


    車軲轆話被天子反複來說,眾人皆是被天子帶著思緒來回翻騰。那一句句看似矛盾卻又充滿深意的話語,如同層層迷霧,讓人難以捉摸。眾人的表情各異,有的陷入沉思,有的微微皺眉,有的則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天子看著眾人的表現,心中暗自驕傲。將人玩弄於鼓掌之中,這正是他一直自負的東西。他深知,權力的遊戲需要智慧和手段,而他自認為在這方麵有著得天獨厚的天賦。他微微揚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得意,仿佛整個天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然而,他也明白,這隻是一場漫長的博弈,未來還有無數的挑戰等待著他。他必須時刻保持警惕,運用自己的智慧和權謀,才能在這亂世中穩住江山,實現自己的宏圖大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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