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曉月第二天去找王桂花的時候,家關門鎖著。


    她與隔壁家打聽了一下。


    隔壁家嬸子與紀曉月說:“你舅舅說桂花摔破頭了,帶著她看醫生去了,推著人走的。”紀曉月愣了愣:“摔破頭了?”


    那嬸子點頭:“昨晚我正巧出門,看到你舅舅推著一輛車,車上躺著人。我當時被嚇的不輕。後來他與我說是你舅媽。我看你舅媽額頭留著血,說是人磕到了昏迷了,你舅舅急匆匆的推著人走了。”


    紀曉月靜默了下,與嬸子道謝後走了。


    她心中覺得疑惑,打開門。


    隨即就發現王桂花的東西已經收走了,孫根生的還在。


    她心中閃過不安。


    按理兩人夫妻這麽多年了,孫根生不會對王桂花做什麽的。


    她雖然心裏不安,卻也沒多想。


    畢竟王桂花和孫根生這麽多年的夫妻了,反正他們看來兩人的感情還是不錯的。


    孫根生在紀曉月麵前對王桂花也是很好的。


    別說紀曉月就連孫大花都知道她爸對她媽很好。


    都是一家人。孫根生也不是什麽窮凶極惡的人,不至於去做什麽傷害自己老婆孩子的事。


    所以她從四合院離開之後,就去了醫院。


    她到醫院門口時,碰到了坐在輪椅上的紀大海。


    這是紀大海在醫院之後,紀曉月第一次見到他。


    他被胡小美打理的很不錯,身上幹幹淨淨,一看就是有人細心照顧的。


    胡小美推著輪椅,低頭細心的與紀大海說著話。


    紀曉月與他擦身而過時,他抬頭看了一眼。


    “紀曉月?”紀大海喊了一聲。


    紀曉月抬頭朝他看了一眼,輕笑:“紀大海同誌哦,看來上回醫院裏我說的不夠難聽,你看到我居然還打招呼。”


    紀大海冷笑的看著紀曉月:“紀曉月,聽說你與張國棟相認了。我就好奇,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就是張國棟的女兒。”


    紀曉月朝胡小美看了一眼,笑了笑:“是啊!孫老太那天都告訴我了呢。我就是想要看看你家到底想要做啥。”


    紀大海盯著紀曉月問道:“你們還知道什麽?”


    紀曉月湊近他:“那你要不要說說你們還做過什麽?”


    紀大海盯著紀曉月,突然仰天大笑了起來:“紀曉月,你的好日子過不了多久了。你不認張國棟,或許你還能過一段好日子。但是你認回了他們,你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他說完,就轉頭與胡小美說:“小美,我們走。”


    胡小美推著紀大海離開時,身子不小心撞到了紀曉月。


    就在她撞紀曉月的一瞬間,她塞了一張紙條給紀曉月。


    紀曉月愣了愣,隨即不著痕跡的朝張國棟的病房走去。


    到樓梯口,紀曉月打開了剛剛胡小美塞給自己的紙條。


    上頭寫著:孫根生找過紀大海,兩人說了三分鍾話。把孫根生信息給我,我去接近他。


    紀曉月看著字條,已經知道胡小美是什麽身份了。


    她就說就胡小美這種漂亮又年輕的女人圖紀大海什麽呢。


    她收好字條,直接去了張國棟的病房。


    到病房時候,張國棟和王麗娟已經收拾好東西了。


    閨女說要照顧他們,兩人一早就收拾好東西等著閨女了。


    紀曉月也給張國棟準備了一張輪椅,她拿著東西,王麗娟推著張國棟。


    三人回大院之後,紀曉月把胡小美塞給自己的紙給了張國棟。


    張國棟看著紙條,靜默了會兒,然後對紀曉月說:“等過兩天,我和你媽去看看紀大海。他這麽誆騙我們,我總要問問他到底因為什麽。到時你把孫根生的情況簡單寫一下,讓你媽把字條給胡小美。”


    紀大海對胡小美是真的一點防備都沒有的。


    就他一個沒有自理能力的老畢登,有年輕女人照顧他,守著他,他自然是覺得自己魅力不凡的。


    紀大海的雙手如果慢慢治療是可以醫治的,等過些年之後,或許能恢複自理能力。


    但以紀大海的情況,能不能等到恢複就不一定了。


    他如今認定了自己的五個兒子都不是自己的,他全都指望胡小美,對自己幾個兒子不留餘地。


    如果胡小美不照顧他了,紀大海是連退路都沒有了。


    如今被胡小美哄的團團轉的紀大海覺得自己以後全是好日子了。


    一起回大院後,眾人才知道紀曉月才是張國棟的女兒。


    大院裏都是有職位的,都是人精,誰不想攀上張國棟。


    之前傅立業職位就不低了,現在娶了首長女兒,這讓他的路更平坦了。


    大院裏的一些小媳婦私下說:“怪不得他之前對紀曉月那麽好,原來是早就知道紀曉月的身份。”


    大院裏頭的議論紀曉月是不知道的,她把張國棟接回來之後,就買菜去了。


    王麗娟對這邊還不熟悉,跟紀曉月一塊去買菜。


    紀曉月帶著她在附近走了一圈,把周邊的都介紹了一遍。


    王麗娟看著紀曉月,輕聲道:“曉月,我和你爸如果不能複職了,我打算與他在南城買套院子,以後你就時常來家裏住。”


    其實以如今孫家的情況,紀曉月與孫家說扯不清的關係。


    張國棟和王麗娟最好的選擇就是兩人撇清關係。不認回紀曉月是最好的。


    隻要與紀曉月不扯上關係,那他們與她沒有來往,即便後麵查到是當年被故意抱走了親生女兒,他們牽扯並不深。


    可王麗娟對這個女兒虧欠的實在太多了。


    她不僅想要與她生活在一起,她找了這麽多年的女兒,還想要親耳聽她喊一聲媽。


    “你們的事情是不是很嚴重?”紀曉月朝王麗娟追問了一句。


    王麗娟與紀曉月說:“你外婆給了我足夠的錢養老。你也知道你外婆多有錢。我是她最疼愛的女兒,她給了我一個保險箱,裏頭不少寶貝呢。你爸不做首長也挺好,這些年,他太累了,身體已經垮了,再熬下去,隻怕熬不住。”


    紀曉月點頭:“您暫時先在我這邊住著。傅立業反正也很少回來。等爸身體好些再考慮別的。”


    王麗娟看著女兒,遲疑道:“你和立業準備要孩子嗎?傅立業過年二十九了,有些孩子都能打醬油了。傅家催你要孩子嗎?”


    王麗娟是希望女兒能上完大學再要孩子的。


    紀曉月聽到這話靜默了下:“暫時不考慮。”


    王麗娟點頭:“你如今還不成熟。媽希望你大學畢業之後,已經想好自己要走的路,你再選擇要孩子。傅家那邊如果催你生孩子,你與你爸說,讓你爸去應付。”


    王麗娟說到這裏,笑著與紀曉月說:“以前你爸看傅立業別提多讚賞。如今成了他女婿,他就覺著傅立業年紀太大,太木訥,不體貼,甚至還怕他會催你要孩子。一把年紀了,你才二十歲……”


    張國棟如今看傅立業是橫豎不順眼。


    自己閨女他都還沒疼幾天,就被別的男人搶走了,能順眼才怪。


    其實就傅立業這樣的條件,就算讓他親自給紀曉月挑,也不一定能選出比傅立業條件好的。


    可他看到自己閨女對傅立業無微不至的樣子,他就酸的很。


    自己閨女都沒對自己這麽好過,怎麽就先對別的男人好了呢。


    自然,紀曉月是不知道張國棟這些心理的,隻笑著與王麗娟說:“想要再找到比傅立業條件更好的,可沒有了!要不是我本事大,直接先下手為強了,他還不一定能成我男人呢。”


    王麗娟聽到女兒的話,皺眉嘟囔:“胡說!不管什麽男人都配不上我女兒。”


    她說著,側頭與紀曉月說:“曉月,在婚姻裏不要為了男人委屈自己。沒有人值得你委屈和妥協。因為一旦有了妥協和委屈,以後就是無盡的委屈和妥協。”


    紀曉月點頭,伸手挽住了王麗娟:“媽,謝謝你。”


    王麗娟溫柔的看著紀曉月:“當年,我懷你的時候就想,以後我女兒得找個什麽樣的男人。幸好,你嫁的是傅立業,幸好是傅家,知根知底,你爸也護的住你。”


    王麗娟知道傅家的人品和家風。


    除了家裏有個作妖的老太太,其他都是好人。


    “我也覺得幸好找了傅立業!如果當初我真的和紀大海一起了,那才是吃不完的苦。”紀曉月嘲弄的冷笑。


    原劇情,紀青青是重生的,她從紀曉月手裏搶走了孫建斌,靠著周圍不同的貴人,把她捧上了女首富的位置,也靠著各種關係讓孫建斌成了省長。可紀青青視角的前一世,孫建斌是與紀曉月在一起的。紀青青以為紀曉月跟著孫建斌享福,她根本不知道,孫建斌能成為省長是紀曉月用半條命換來的。


    就現在的紀曉月看來,孫建斌就是一個毫無本事的軟飯男。


    不管是原劇情還是如今的孫建斌,她都嗤之以鼻。


    王麗娟聽到紀曉月的話這才想起當初她女兒的未婚夫是孫建斌。


    想起這個,她側頭問紀曉月:“你當時到底看上孫建斌什麽?”


    紀曉月聳聳肩:“村裏沒幾個讀書好的男的,我見識短淺,覺得孫建斌以後能有大出息。”


    王麗娟輕笑:“我與他住過一段時間。他討好人的確是有點本事。他的學校離我們四合院有四個小時的路程,他為了討好我們,能每天來回。就他這樣的毅力,也不是一般人有的。”


    紀曉月挑眉,她回憶了一下孫建斌對原身的好。


    好像孫建斌對原身也是好過的。


    那會兒的感情比較質樸,至少兩人當時都是真心。


    “女人圖的不就是男人的那點好。”紀曉月譏誚的說道。


    這是原身的想法。


    她就是覺得隻要這個男人對自己好,其他都不重要。


    原身缺愛,從小沒有家,她隻想要一個對她好的男人,給她一個家。至於這個男人到底有沒有能力,以後能不能養家,她從未想過。


    反正紀曉月的認知,如果你陪著這個男人吃苦,那以後就有吃不完的苦。


    即便吃完了苦,那她的結局也是被換掉。


    兩人一路上說了很多,王麗娟與紀曉月打聽了很多童年的事。


    紀曉月雖然是記得原身的記憶,但她是沒法與原身感同身受的。


    她並沒有經曆過,所以她並沒有與王麗娟說太多童年的事。


    王麗娟看紀曉月避開這個話題,更是覺得虧欠。


    自己閨女肯定是不願意想起當年的痛苦,所以才隻字不提的。


    回去之後,張奶奶看紀曉月買了不少菜,她指了指手裏發酵的麵:“曉月做肉包的手藝是大院裏頭出名的。還有她的灌腸和鹵味拌菜。我兒子送過來不少的東西,我一塊拿過來煮。到時候叫上大院裏關係好些的同誌一起吃。”


    王麗娟當然願意。


    她就是想要所有人都知道她是紀曉月的媽。。


    紀曉月也沒有推辭,點頭:“好!我順便給立業打個電話,讓他帶著政委幾人一塊來吃。”


    紀曉月說著就屁顛顛去傳達室了。


    張國棟坐在輪椅上看著自己女兒的背影,酸溜溜的說:“你看看,啥都想著傅立業。”


    張奶奶看著張國棟,與他說:“立業對曉月是真好。你不信一會兒吃飯的時候你和大院的小媳婦打聽一下,誰不羨慕你家曉月的。你這還不滿意呢。”


    王麗娟笑著與張奶奶說:“他就是覺得女兒對立業比對自己好,吃醋呢。”


    張奶奶捂嘴笑著:“曉月這人重情。你們是她親生父母,她肯定對你們比對自家男人好啊。”


    紀曉月剛到傳達室,裏頭的衛兵就與紀曉月說:“紀同誌,你有電話。我正好要過去喊你的。”


    紀曉月立刻去接電話。


    接通,電話裏傳來孫大花急切的聲音:“曉月,你最近見著我媽了嗎?前天晚上,我媽讓四合院街口的王媽給我打了個電話,說要來京城找我。讓我中午十二點在火車站等人。可我等到現在都沒見著人。她按理昨天下午就得出發了。你今天去四合院了嗎?”


    紀曉月聽到孫大花這話,心裏咯噔了一下,想起她上午去舅舅家四合院時隔壁嬸子的話。


    她立刻沉聲道:“表姐,你別著急!我再去看看!”


    “曉月,你是不是知道我爸要做什麽?他到底要幹什麽,有什麽事瞞著我和我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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