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羅彥北與劉辰逸耳語了幾句,便隻身朝大廳走去,羅婉兒笑眯眯地挽著劉辰逸的胳膊,兩人已然到了房間門口。


    沈覓按捺不住地站起身。


    不說別的,劉辰逸要是見了席宇,估計又是一陣腥風血雨,而且更重要的是,她根本就不知道席宇在裏麵到底在做什麽!


    想著,她已然提起裙擺,一溜小跑朝著劉辰逸奔了過去。


    “劉辰逸!”她出聲低呼,劉辰逸聞言推門的手一頓,看到她的時候瞳孔震了震,眸光複雜。


    眼前的女人一頭長發雖然隨意地披在肩上,但一看就是精心造型過的,穿著一身合體的黑色吊帶長裙,畫著淡淡的裸妝,好看得如同仙女下凡。


    隻是他沒想到,這種日子,她居然會出現在這裏,還獨自一人。


    “姐姐。”羅婉兒率先開口叫了一聲,打破了這僵掉的氣氛。


    劉辰逸這才收回心神,淡淡的瞟了她一眼。


    “怎麽?”


    “我有話要跟你說!”


    沈覓咽了咽口水,天知道她有多不想理會這個瘋子,可是現在到了這種地步,她已經顧不上這麽多了。


    哪怕心裏想了再多次不要管席宇了,反正他覺得自己是個壞女人。


    她也真的無法坐視不管。


    今天這種場合,出一點小岔子都會成為全場的焦點,加上還有那麽多記者在,她根本不敢想席宇這樣鬧下去的後果!


    劉辰逸聞言俊眉微蹙,一雙幽深的眸子大喇喇地盯著她看,似是想將她看透一般,盯得她渾身難受。


    不知怎的,沈覓驀地有些慫,不自在地眨了眨眼,“還是算了。”


    劉辰逸輕笑。


    “怎麽,席少將不會生氣?”


    沈覓聞言瞟了他一眼,不答話。


    劉辰逸果然是劉辰逸,縱使在旁人麵前多麽張揚跋扈,隻要沈覓一開口,他就無法自控,哪怕知道她想說的沒什麽好話,他也還是想聽她說。


    “說吧。”他眸光閃了閃,不管羅婉兒的臉色,朝她走近了好幾步,“今天又想了什麽新理由來罵我?”


    沈覓垂眸,這,她還真沒想好……


    “就是想問你幾個問題!”


    “你說的什麽綁架,寄照片,給外麵散布風言風語,都不是我做的,還有什麽問題嗎?”劉辰逸眉頭微蹙,率先開口道。


    沈覓蹙了蹙眉,不得不說這個人的心眼是真的很小,她罵的每一句,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我隻是不理解小星為什麽突然跟別人訂婚了!”她瞟了他一眼,冷聲道。


    “我說了,是她自願的。”劉辰逸板著臉,一字一句道。


    “我不信。”她冷哼一聲,眸子卻暗戳戳地朝門口瞟去。


    所幸的是羅婉兒也沒進去,隻是乖巧地杵在門口,一雙眸子探詢地看著二人,並沒有什麽不高興的表情,眸光清澈,像個單純的天使。


    劉辰逸順著她的眸光瞟了一眼,似是想起什麽似得,驀地扯了扯嘴角。


    “沈覓,你不會是,看到別的女人在我身邊,心裏不舒服了?”


    沈覓聞言一愣。


    “想象力可真夠豐富的。”她不自然地收回目光,“小星前腳求我給你說好話,後腳就跟別人訂婚,你說是她自願的,我才不信!”


    “罷了,反正你也沒信過我。”劉辰逸冷下臉來,不再跟她多做解釋。


    沈覓見他要走,正欲叫住他,卻見林川推門出來,一眼就瞧見了他們。


    “哥。”林川大步流星地過來,深深地看了沈覓一眼,眸光中帶著些許不解,隨即拍了拍臉色黑沉的劉辰逸的肩膀。


    劉辰逸再不爽,也得給這位準妹夫三分薄麵,收起不悅的表情,他衝林川勾了勾嘴角,“小星緊張嗎?”


    林川搖了搖頭,“她在裏麵跟朋友說話,聊得正開心。”


    沈覓很有眼力見地眨了眨眼,“你們聊著,告辭。”


    這個林川,眼力見好得令人咋舌。


    她剛一離開,劉辰逸就被林川拉到了一群長輩中間,她終於得以喘一口氣,卻見羅婉兒還在門口站著,一時間又頭痛不已。


    “姐姐,你今天可真美。”羅婉兒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一雙眸子水靈靈的,似是一個不喑世事的公主。


    “全場最美的,是你啊,婉兒。”沈覓笑了笑,腦子裏想著該怎麽把這個小可愛給打發走。


    “可惜,劉辰逸眼裏隻有你,我也很漂亮啊,為什麽不看我?”羅婉兒悻悻地挑了挑眉,輕歎了口氣。


    沈覓聞言無奈地笑了笑,“他眼光就是不太好,感情的事,他退後一步,你就靠近三步,總會追上的。”


    羅婉兒眨了眨眼,似是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衝她咧嘴笑了笑,指了指不遠處的劉辰逸,“靠近三步~”


    見她輕快地離去的背影,沈覓鬆了口氣,飛快地來到房門前,連門都沒敲,就闖了進去。


    席宇正在和劉辰星大眼瞪小眼,似是剛經曆了一場大戰。


    見了她,兩人的表情均不是太好。


    “你怎麽來了?”


    劉辰星眉頭一蹙,語氣不善地問道。


    “怎麽,現在兩人站在同一戰線了,想一起來對付我?”


    席宇聞言不悅地繃起了臉,“嫂子,您能先出去一下嗎,我跟小星有話說。”


    沈覓氣得一口老血。


    她費了多大功夫才能進來拯救這個小叔子於水火之中,居然進來就被人給攆走!


    “席宇,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跟我出去!”她板著臉,冷聲道。


    席宇聞言嗤笑一聲,“我的好嫂子,拆散了我跟小星,現在連話都不讓我說了?”


    “小宇,事已至此,我們沒什麽好說的了,緣分已盡,你走吧!”劉辰星看了席宇一眼,然後又若有所指地瞟了一眼沈覓,黯然垂下了頭。


    席宇不依,上前一把抓住了劉辰星的胳膊。


    她今天穿著一身白色的禮服,簡約清新,頭發盤起,頭頂戴了個鑽石皇冠,此刻卻在席宇激動的推搡下搖搖欲墜。


    “席宇,你放開我,我們已經不可能了!”劉辰星回過神來,掙紮著要收回胳膊。


    “至於我為什麽要結婚,問問你的好嫂子吧!”


    沈覓聞言一愣,這個戰火,又是怎麽突然燒到了自己身上?


    “不,我要聽你說,到底怎麽回事!”席宇不依不撓地不撒手,劉辰星也許是被性情大變的他嚇壞了,顫抖著指了指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的沈覓。


    “因為她!我哥說了,我們永遠不可能的!小宇,你知道的吧,我哥喜歡她,喜歡的不得了,我也是不得已,不能怪我!”


    劉辰星指著她,字字句句都是讓她無話可說的誣陷。


    “嫂子,你究竟做了什麽?”席宇渾身一震,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她,表情猙獰又痛苦。


    “小宇,你不知道,她,她還在跟我哥見麵!我哥每次見了她,都特別生氣,然後就會衝我發火,還跟我說我們永遠別想在一起!如果我不嫁人,就,就要對你不利!”


    “請你說話講點道理,無憑無據的,憑什麽說我?”


    沈覓聞言一愣,隨即心裏火冒三丈,虧她當初還傻乎乎地去幫劉辰星,這會兒居然落得個被人反咬一口,惡人先告狀的下場!


    “我無憑無據?你摸摸你的良心,跟我哥見麵了嗎?”劉辰星不甘地指控。


    “我是見了,不過跟你毫無關係!你今天為什麽突然跟別的男人結婚,隻有你自己心裏清楚!!”沈覓來了氣,語氣也硬了好幾分。


    “真是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虧的我之前還叫你一聲姐姐!把我和席宇害成這樣,你不覺得愧疚嗎?”劉辰星張口閉口就是往她身上潑髒水,她實在是不懂,好好的一個姑娘,到底發生了什麽而性情大變,突然成了這樣!


    “大嫂,小星說的,是真的嗎?”席宇黯然撒手,一雙眸子裏裝著些嘲諷和憤怒。


    “大哥在部隊裏,大嫂你沒事去見舊情人是不是太過分了點?”


    沈覓聞言煩躁地翻了個白眼。


    若不是看在席宇最近心情抑鬱,今天又大受打擊的情況下,她真想給他一拳,讓他好好的清醒清醒!


    “隻要你現在跟我出去,隨你怎麽說都行!”她沉下臉,上前就去抓席宇的胳膊,卻被他冷冷地甩開。


    “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嫂。”席宇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眸子裏猩紅一片,似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一般的惱怒。


    語畢,他垂眸,啞著嗓子輕笑。


    “小星,祝你幸福,是我對不起你。”


    話音剛落,他撞開了還欲解釋的沈覓,朝著門口走去。


    沈覓見狀,深深的瞟了慌亂的劉辰星一眼,終是沒跟她多說,便緊隨其後地出了門。


    一陣刺眼的閃光襲來,她下意識地別過頭。


    緩了許久,她才發現門口不知什麽時候來了個舉著相機的記者,正對著她和席宇一陣猛拍。


    她下意識地推了席宇一把,“你快走!”


    “誒誒誒,別走啊!沈小姐,回答我幾個問題啊!”


    記者哪裏肯放過她,看起來似乎對席宇沒什麽興趣,隻是一個箭步上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請問你和劉辰逸之前是情人關係嗎?結了婚還見麵,是不是藕斷絲連啊?”記者不依不撓地上前,一個個問題問得極為荒誕和可笑。


    “說兩句嘛?這外界傳聞是真的嗎?劉辰逸因為你,反對親妹妹婚事才有了今天的訂婚典禮是吧?”


    這位記者的嗓門格外的大,幾番糾纏下來,引得不少人側目。


    沈覓下意識想退回房間,卻被劉辰星啪嗒一下,鎖上了房門。


    席宇正混在人群裏,冷著臉看戲。


    她的心裏猝不及防地一冷,表情也不好了起來。


    “啊,對了,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前幾天發生的綁架案,雖然各方消息都被壓了下去,但是有多方證據表明是真的,請問沈小姐,是不是確有此事?當時的情景是怎樣的?劫匪是圖財還是圖……?席烈先生今天沒有陪同過來,是不是二人的關係因為這件事情受到了影響?”


    沈覓聞言心中一震。


    她不是沒聽到周圍突然爆發的竊竊私語,還有那些賓客捂著嘴指指點點的聲音。


    她這個低調又無人識的席家夫人,第一次暴露在眾人的視野,居然是以這種不堪的情景和說辭!


    更糟糕的是,一些其他的記者見這邊鬧哄哄的,如同鬣狗一般圍了上來,一時間閃光燈刺得她睜不開眼,隻好伸手擋住了臉。


    場麵開始漸漸失去控製。


    “天哪,原來外界傳聞是真的!”


    “這就是那個雲城第一望族的媳婦?看起來也太拿不出手了!”


    “就是,聽說被綁匪帶走了幾個小時銷聲匿跡,後來又完好地回來了,誰知道發生了什麽……”


    “八成是已經被……”


    ……


    一時間,不堪入耳的說話聲如潮水般湧來,她如一葉孤立無援的扁舟,一個小浪花都可能讓她隨時傾覆在這輿論的洶湧裏。


    耳朵裏傳來嗡鳴,她難受的有些喘不上氣。


    “請問,各位在我的訂婚典禮上,做什麽呢?”


    溫潤如玉的男聲驀地響起,卻是極具震撼力,周圍的人聞言紛紛噤了聲,都眨了眨眼不再說話。


    為首的記者嘿嘿一笑,“林總,我們也是秉著求真務實的態度,好不容易才能見上這位席家少夫人一眼,也就沒顧得上那麽多……”


    “哦?在我的訂婚典禮上,為難我的貴客,這是……存心和我過不去?”


    林川挑了挑眉,眸子森冷地瞟了他一眼,渾身散發著寒氣,不動聲色地踱到了沈覓前麵。


    記者聞言一愣,連連搖頭,“不敢不敢,隻是碰巧!再說了,這位林小姐把話說清楚了,不就啥事都沒了?大家說是不是?”


    隻有寥寥幾個記者迎合著點了點頭,都被林川一個眼神嚇得不敢說話。


    這位林公子雖然行事低調,不同於那些富家公子般張揚,但是再怎麽說,林家這樣的大家,他們一個小記者惹不起!


    “我不想在這麽重要的日子,因為任何人任何事讓我的訂婚典禮有任何的瑕疵,還請各位配合,不然的話……”


    林川沉吟著,那沉穩的眸子此刻卻帶著些淩厲的殺氣,後麵的話他沒說出口,卻是讓人心裏一抖,感受到了其中濃濃的威脅意味。


    幾位記者茫然自失,想舉起相機拍照卻被趕來的保安強製沒收了相機。


    “這位……”林川指了指剛才打頭的記者,衝保安使了使眼色:“處理掉照片,然後把人轟出去!”


    保安點了點頭,一把搶過記者的相機,便將他抓了起來。


    “你,你無權控製我的人身自由!我要揭發你!放開我!”記者氣結,扯著嗓子大喊著。


    不過他的謾罵吵鬧,很快飄散在這偌大的宴會廳裏,悠揚的音樂依舊響著,看熱鬧的人卻遲遲沒有散去。


    “不好意思各位,因為一點失誤,給大家帶來了不便,還請給我一個麵子,多多諒解!”林川笑了笑,整個人如同一座大山,巋然不動。


    賓客都很有眼力見地紛紛散去,隻留下了不遠處的麵色晦暗不清的劉辰逸,羅婉兒正挽著他的胳膊,臉上帶著些牽強的笑意。


    “你沒事吧?都是我的失誤,今天不該讓記者來的!”林川轉身,見她一張臉蒼白如紙,毫無血色,緊緊蹙起了眉,憂心忡忡地問道。


    沈覓渾身都被冷汗濕透了。


    此刻正在冷氣之下,瑟瑟發抖。


    她不知道該如何反應,腦子裏一團亂麻,心髒如同被人掐住,痛得無法呼吸。


    “嫂子,嫂子!你怎麽跑這裏來了!我找你好久!”


    景亮大步流星地跑來,見狀不知發生了什麽,見沈覓頭上都是汗,嚇壞了,忍不住上下打量著,“發生什麽事了?”


    “趕緊送沈小姐回去吧!”林川歎了口氣,“別走正門,走那邊的側門。”


    沈覓此刻如同一隻被人抽走了精氣神的破敗娃娃,怎麽喊都沒了反應,渾身仿佛被凍住了一般,動彈不得。


    枯瘦的手緊緊抓住裙擺,她腿下一軟,退後幾步,直直地撞到了木門上,下一秒就要癱倒在地。


    林川正要扶起她,卻被人飛快地推到了一邊。


    “沈覓,你有沒有事?說話!”


    劉辰逸臉上帶著些焦急的神色,拍了拍她的臉,作勢就要將她抱起。


    “劉辰逸!你清醒一點!都給你說了多少遍了,這不是你該出手的場合!”一道清亮的聲音響起,羅婉兒正板著小臉,不容置喙地拽住了劉辰逸的胳膊。


    “你是什麽人?我的事需要你多嘴?”劉辰逸一把甩開她的手,力道之大,讓她一個趔趄,退後了好幾步。


    “她變成這個樣子,不是你害的嗎?”羅婉兒也生氣了,秀眉緊蹙,一字一句冷聲道。


    “你在這裏胡說什麽玩意?”劉辰逸眉頭一蹙,表情冷若冰霜。


    “好了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羅小姐說得對,你現在還是什麽都別做了,不然難受的隻能是她。”林川將已經火冒三丈的劉辰逸拉到一邊,低聲道。


    景亮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將沈覓從地上扶起。


    “你那個牛逼的少將老公呢?這種時候了都放你一個人??”劉辰逸叫她失魂落魄的樣子,有些氣不打一處來,恨鐵不成鋼地怒問。


    “請這位先生說話注意一點,席將軍馬上就到!”


    景亮梗著脖子,硬聲道。


    “行了,走吧……”沈覓被他們吵得頭昏腦脹,強打著精神出聲,止住了景亮的話茬。


    景亮點點頭,不悅地瞪了劉辰逸一眼,這才扶著已經雙腿發軟走不動路的沈覓,慢慢地走進了通向側門的通道。


    “嫂子,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你……”景亮自責地說道。


    沈覓搖了搖頭,說不出話。


    “大哥已經快到了,我剛才給他打了電話,但是,席宇呢?怎麽沒見人?”景亮說著,回頭尋找了一番,都沒看到席宇的身影。


    沈覓苦笑著搖了搖頭。


    席宇剛才在人群裏冷笑著看她的樣子,還曆曆在目,讓她的一顆心,都涼透了。


    上了車,景亮見她抖得厲害,隻好開了暖氣,將車子開到莊園門口等席烈。


    不一會兒,席烈的車子出現在夜色裏,隻是,他沒有朝著沈覓過來,而是大步流星地衝向了莊園裏。


    “大哥這是要去哪?”景亮有些懵。


    沈覓心中一沉,直覺不好。


    “你快下去攔住他,別讓他進去!!”說著,她打開車門,一路小跑跟在他身後。


    “席烈!”


    她喊著他的名字,他卻如同沒聽見一般。


    景亮動作飛快地上了前去,卻不知席烈說了句什麽,他連動都不敢動,隻能杵在原地目送他走遠。


    沈覓這下是真的懵了。


    她為了及時止損獻了身,被罵得狗血淋頭,席烈再進去一鬧,今天的罪全都白受了!


    雙腿沒了力氣,她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倒。


    所幸熱鬧在裏,外麵並沒有人,除了微涼的晚風,並沒有人看到這副光景。


    眼看著席烈走到了門口,遇見一個黑影,又折返了回來。


    走近了沈覓才看清,他手裏抓著的,是席宇的衣領子。


    “席烈,你……”她站直了身子,“快放手,這周圍還有記者!”


    說著,她拽住席烈的胳膊,衝景亮使了使眼色,強行將席烈拖到了莊園大門外。


    “好了,快放手!”她說著,掰著他的大手。


    席宇個子清瘦,在席烈麵前跟個瘦竹竿一樣,被席烈這樣鉗製著,根本動彈不得。


    “用不著你假好心!”席宇冷聲說著,下意識拍開了她的手。


    “我看你小子是還沒清醒!”


    席烈低喝一聲,動作飛快的一拳揮到了席宇的臉上。


    席宇應聲倒地。


    沈覓嚇壞了,這是她第一次見席烈打人,還打的是自己的親弟弟!


    席宇這麽瘦弱,哪裏經得住他的拳頭!此刻席宇白皙的臉腫了起來,嘴角溢出了暗紅的血跡。


    “哥,這個女人,害的我跟小星不能在一起,你去出任務她去見前男友,還妄想我叫她一聲嫂子?不可能!”席宇擦了擦嘴角,眸子狠狠地瞪著沈覓,睚眥欲裂。


    “你給我閉嘴!”席烈說著,一把拽住他的衣領子,將他從地上拖了起來,揮手又是一拳!


    “不要再打了!!”沈覓看得心驚肉跳,忍不住衝一旁早已經不知如何反應的景亮嘶吼:“還愣著幹什麽!!”


    景亮被她吼的渾身一震,飛快地回過神來,跑上前去就攔腰抱住了席烈。


    “大哥不能再打了,他可是席二公子!打不得啊!”


    “小宇,既然你學不會做人,那我教你做!”席烈此刻猶如一頭暴怒的獅子,景亮根本就拉不住他!


    “好了!”


    眼看著又要打起來,沈覓忍無可忍,一聲怒吼已然從胸腔爆發了出來。


    “還嫌我不夠煩是不是?!”


    她有些崩潰。


    今天發生的一幕幕如同放電影一般在她腦子裏不停地回放。


    眾人指指點點的樣子,記者們不依不撓追問的問題,劉辰星張口就來的誣陷,每一件都讓她心痛得無以複加。


    席烈終於停下了動作,眸光複雜地看著她,上來就要將她攬進懷裏。


    “我累了。”她喃喃,沒等他回答,便慢騰騰的上了他的車。


    “你把席宇送到醫院去。”席烈衝景亮說著,“一定得送到醫院,別讓他回家。”


    景亮點了點頭,扶起已經沒了精氣神的席宇,三兩下就拖到了車上。


    沈覓坐在車上,心裏沉重得連呼吸都是痛的。


    席烈張了張嘴,終是沒說出話來,隻是一路默默地開車到了家樓下,並一絲不苟地照顧她下了車。


    回了家,沈覓一言不發地洗了澡,默默地鑽進了被窩裏。


    不一會兒,席烈倒了杯熱水,踱步到窗前。


    “把藥吃了再睡。”他柔聲道。


    沈覓坐起身,接過藥和水,一口咽了下去,又默不作聲地躺了回去。


    席烈似是有很多話想說,千言萬語,最終都隻是化成了一聲歎息。


    “對不起。”他喃喃。


    她不答話,翻了個身,算是終結了話題。


    這一晚她睡得很不踏實,夢裏時而亮如白晝,時而暗無天日,耳邊是嘈雜的笑聲罵聲快門聲,走出街上是各種人的嗤笑聲,還有席宇的聲聲指控,都讓她難受地翻來覆去,如同在夢境和現實中來回拉扯。


    席烈看著她緊蹙的眉,渾身冒出一層又一層的冷汗,也是一夜沒有合眼,將她抱在懷裏不停地安撫著,心中難受得無以複加。


    臨近天亮,懷裏的人兒如同一隻火爐,發起了高燒。


    席烈心中一驚,將已經燒得神誌不清的她飛快地送往了醫院。


    “楊叔叔,這發燒,是不好的征兆嗎?”


    安頓好了她,席烈在病房外的過道上,沉聲問道。


    楊醫生歎了口氣,眉目間都是無奈。


    “以後還會經常這樣的,開了口服化療藥,實際上效果也不是特別明顯,我意思是,還是不要瞞著了……”


    席烈聞言垂眸,大手揉了揉酸澀的眼。


    “過一段時間吧,我怕她承受不住。”


    “最好是別拖了,咱們趁早采取治療措施,將病情扼製住,到時候找到了合適的捐獻者,一切都還來得及。”


    楊醫生歎了口氣,安撫似得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件事,還希望楊叔叔能對我家人保密。”席烈點點頭,眉目間有著揮散不去的憂愁。


    “聽你說沈小姐父親早逝,沒有兄弟姐妹,母親也沒了音信,這下可難辦了。”楊醫生搖了搖頭,“兄弟姐妹間,配型成功率是最高的,母親在百分之五十以上,我已經上報了配型庫,你可以著手,尋找一下她的生母。”


    席烈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謝謝楊叔叔。”


    “咱們不能放棄一丁點的機會,你也看著時機做做工作,再拖下去恐怕……”


    席烈眸光暗了暗,無聲地垂下了頭。


    “哥。”


    不遠處突然傳來席宇的低喚。


    席烈看著他腫的老高的臉和破了的嘴角,眸光一冷,並不理會他。


    “哥,你們在說什麽?”席宇木楞地走過來,聲音有些微微的顫抖。


    “大嫂,大嫂她……怎麽了?”


    安心不亂 說:


    是的,小覓覓生病了,不過這不是結束,而是一個新的開始。


    最近有人看得很不高興,忍一忍,就快好了。


    mua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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