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道:“這是一位‘玄鬼’為了留住心愛之人,費盡數千年心血,研究出的法門。”


    落搖點頭:“原來如此。”


    夜清一問:“你可知她的結局?”


    落搖搖頭:“還請陛下解惑。”


    “這位‘玄鬼’的心愛之人是遠古神祇,心誓於他無用。”


    “古神?我母親怎會……”


    “萬年前的古神,不隻燭照一人。”


    “……”


    落搖默了默,道:“可是,我與陛下並非古神。”


    夜清道:“不是古神又如何,能被衝破的東西,不值得信任。”


    落搖明白了。


    這心誓也許約束得了其他人,但約束不了魔尊,至於她……自身雖弱小,卻有個古神母親和神帝父親,他們大概率也能助她解了心誓。


    落搖略作斟酌,又問道:“陛下,我汲取幽熒之力的法子,隻此一個嗎?”


    夜清冷眼看她:“這世間還有第二個我?”


    “不是……”落搖知道他誤會了,但讓她詳細描述又有點開不了口,她垂下眼睫,幹巴巴說道:“我其實不太清楚是怎麽汲取的,隻是事後覺得……嗯,我的行為舉止對你很是冒犯。”


    夜清:“……”


    落搖給他出主意:“我的至陽之力是融在血液中,想必陛下的幽熒之力也是如此,那能不能像我那般,將幽熒引出,煉成丹藥……”


    夜清打斷了她的話:“不能。”


    落搖不死心:“我的煉丹術還行,要不我來試試?”


    夜清不留餘地:“不必。”


    落搖還想開口,夜清直接道:“每日子時,逍遙閣中,過期不候。”


    落搖:“???”


    夜清下了逐客令:“還有事?”


    落搖:“那個……”


    夜清又道:“你若不想那般汲取,還有個法子。”


    落搖眼睛一亮,仰頭看他,認真聆聽:“陛下請說!”


    夜清別開了視線,他用冷冰冰的聲線,說出相當了不得的兩個字:“雙修。”


    落搖:“…………………………”


    一陣薄風襲來,落搖回過神時,已經站在逍遙閣外數十米,望不到閣內光景了。


    小遮可算敢出聲了:“哎呀呀呀,竟是這樣!”


    落搖臉頰微微發燙,語調卻相當鎮定:“沒什麽,他既不覺得被冒犯,那我也不算輕薄了他。”


    第14章 不離身


    回屋的路上,小遮發揮了自己對有色廢料的高深理解,深入淺出地點評了為什麽汲取幽熒之力要用這樣的法子……


    若非它的小腦袋瓜隻有頭發絲大,落搖真要信了它那套陰陽調和、陰陽互補的論調了。


    落搖並未糾結太多,她不是真正的仙族女性,沒有那些條條框框的桎梏。


    三界六族的修者裏,仙族的女性最保守,對貞潔、操守看得比生命還重,當然……仙族男性也沒好到哪兒去,一個個就差把“古板”二字印到腦門上了。


    神族在沒有“三相”之人的情況下,哪怕在酣夢樓流連數十年,也最多被長輩拎起來說一句:“該閉關修行了!”


    在有了“三相”之人之後,神族壓根不需要律法和道德約束,他們對“三相”之人的忠誠,與天邊太陽一般,是無需質疑的恒久與堅定。


    落搖之所以主動提起,更多是出於禮貌。


    第一次汲取幽熒之力時,夜清表現出了明顯的抗拒,在試她額頭溫度時,隻用了一點手指骨節……他不喜與人接觸,落搖也不想自討沒趣。


    哪成想,這二選一的汲取法子,另一個更要命。


    落搖又覺得自己杞人憂天了。


    魔尊那副“冰清玉潔”的模樣,但凡有不和她接觸的法子,早就拿出來了,哪還用得著她出謀劃策?


    這麽一想,落搖釋然了,等再汲取幽熒之力時,也不必感到局促尷尬。


    比起雙修,咬一口屬實不算什麽。


    落搖剛回屋,瞧見窗台上落著一隻通體漆黑的紙鶴,她心底立馬冒出了那個名字——夜清。


    小遮:“他方才是話沒說完,就把你送出閣中了?”


    落搖:“……”看來那雙修二字,對他的衝擊力著實不小。


    這黑色紙鶴十分精致,想必是用了極特殊的符紙,紙鶴通體是墨黑色,卻隱隱有幽藍色淌過,猶如沉沉夜空上的點點星辰。


    落搖伸手將它拾起,正要展開時竟像是被冷冷看了一眼。


    小遮:“物似其主!”


    落搖道:“這麽近的距離,他的確‘看’得到我。”


    薑且之前壓根不敢說他的名字,就是怕被他“聽”到。


    這不是誇張,而是事實。


    以夜清的修為,神識擴散開來,能輕鬆覆蓋長生峰。


    紙鶴並非傳音,而是寫了一行字,用罕見的白墨寫成,像快要融化的雪痕,美則美矣,轉瞬即逝。


    “琉璃瓶子,不可離身。”


    落搖回信:“請問是何緣故?”


    沒一會兒,又一個黑色紙鶴落在窗邊,展開後字數更少了:“條件之一。”


    答非所問,落搖再問:“若是離身了會怎樣?”


    黑色紙鶴來得倒是快,字卻越來越少:“找死。”


    落搖:“……”


    小遮忙道:“主人,小不忍則亂大謀,我們先讓他一讓,等以後……”


    “我沒生氣,你當我才一百歲呢?”落搖看著那如冰雪般消融的字跡,慢聲道,“這不就問出了答案。”


    小遮先是一愣,而後驚喜道:“主人英明!”


    落搖盯著黑紙鶴,呢喃著那早已融化的兩個字,思忖道:“找死?看來這琉璃瓶子在庇佑我,它既能遮掩至陽之力,想必也能遮掩幽熒之力……如果暴露了幽熒之力,會招來危險?”


    落搖起身道:“走,去長生峰的藏書閣。”


    她對幽熒之力有了濃厚的興趣,若是直白去問,未必能得到答案,可有心想查,也不難,尤其這長生峰上的藏書閣,隻怕比無涯峰還全麵。


    長生峰的藏書閣離著落搖的小院很近,在主殿的正後方,位於那展開“書卷”的中軸線上,藏書閣與主殿風格統一,都是黑木結構,有縹緲薄紗點綴。


    落搖踏上堅硬如鐵的木色台階後,看到了一眼望不到頭的層層書架。


    落搖早就聽聞過長生峰上的藏書閣,這裏的藏書是鬼聖白藏私人的,隻對峰上弟子開放,書卷上有對應的禁製,若是修為不符合標準,無法翻閱,倒是不用怕誤看了不該看的。


    藏書閣內有接引的小書童,得知落搖是第一次來後,領著她去取了個竹簡:“師姐隻需向竹簡注入靈力,默誦想要查閱的書卷類型,竹簡可指引到書卷所在的分區。”


    “多謝。”落搖接過竹簡,笑道:“有了這竹簡,倒是方便多了。”


    她眉眼清秀,生得無害,說話又客客氣氣,哪怕是對著這般沒有靈根無法修行的人族小書童,也沒有眼高於頂的姿態。


    小書童對她頗有好感,便多囑咐了幾句:“尊上愛書如命,這藏書閣中每一本書,他老人家都如數家珍,這竹簡一方麵是引導弟子們尋書,另一方麵也是追蹤盤問的證據,若是哪本書受了委屈,尊上從竹簡上一查,就知道是誰了。”


    落搖:“原來如此,有勞提醒,我會好好對待每本書卷。”


    小書童笑笑,道:“師姐去吧,有什麽需要的喚我一聲便是。”


    落搖和小書童道別後,才通過手中竹簡,尋找起魔域、魔尊、幽熒相關的書卷。


    小遮頗有些擔心:“這竹簡會記錄你翻閱的書卷,鬼聖想必會查看,到時候那魔尊……”


    落搖道:“無礙,我既已受了幽熒之力,想要研究一番也是情理之中,與其躲著避著,不如坦坦蕩蕩地查閱。”


    明月當空,辰星漫天。


    落搖在藏書閣中,一待就是幾個時辰,直到亥時,她才因為撲棱棱的紙鶴而從書卷中起身。


    魔域相關的書卷特別多,且每一本都需要消耗靈力去閱讀,幸虧落搖暫時有了靈脈,否則隻看上一頁,恐怕就昏睡到天亮了。


    即便有了靈脈,且靈力充盈,看這麽久後她也感覺到了疲乏。


    這些書卷中記錄的,又多是落搖早就知道的,連至陽之力與幽熒之力相互吸引的概念都沒有,遑論其他。


    紙鶴撲到她懷來,一打開就是靈籟的聲音:“銀索回來了!”


    落搖立刻起身,也顧不上疲乏,這就準備前往宜居峰。


    小遮提醒落搖:“馬上子時了,今晚還要不要去主殿?”


    落搖上午汲取了幽熒之力,按理說能維持她一天的靈脈,可夜清又說每日子時,過時不候……


    倘若今晚不過去,明日上午落搖又沒靈脈了,得等到下一個子時才能汲取。


    落搖看了看時間,想著有傳送陣,道:“還有半個時辰,來得及。”


    有了靈脈就是不一樣,往日這個時間,落搖會困得不行,沾床即睡。


    如今她精神抖擻,隻覺身上有使不完的勁,若是手中有把傘劍,她能深夜入書院試練塔,橫掃凶獸,賺上一筆。


    長生峰的傳送陣在山下,落搖下來時才發現,夜間傳送陣關閉,隻有一位人族修者在那兒打著哈欠賣傳送符。


    “這位小師妹,可需傳送符?我這價格公道得很,隻要100靈石。”


    落搖:“……”


    她沒記錯的話,書院的傳送陣隻需5靈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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