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麗是在去酒店演奏鋼琴後,才在呂一鳴的催促下,買了手機。所以,打她電話的人並不多。因為她沒有把號碼告訴很多人。接到老媽電話後,她一直惴惴不安地。想著,這次怕又得提前回京了。果然,第二天,邱教授就打來了電話。提醒她,隻有一個星期的假期,安排好返程時間,還告訴她期終成績不理想,中下水平,自己已經在係裏為她造輿論,一來新生往往不太適應,二來擔任學生會主席,會占用不少學習時間。讓麗麗有個心理準備,應對同學們的議論。


    麗麗心裏亂了,出發來廣州時的熱情一下被澆滅了,顯得心神不定。再加上廣州的天氣,才五月中旬,就熱得煩人,渾身黏糊糊地。她跟著烏達爾去了東方酒店的廣交會開幕式,第一次見識了那麽多國際友人在一起,心裏也是波瀾起伏的。


    呂一鳴也在一旁煽乎:“學點兒外語還是好。你跟著黑大個沒多練練口語?”


    前半句麗麗剛剛覺得靠譜,後半句就讓麗麗眉毛倒豎。“他跟我學中文好不好。”麗麗語氣狠叨叨地。


    她心裏煩,看烏達爾在忙著跟一群老外交談,根本顧不上自己。心想,你不是說帶我轉轉廣州的嗎?難道是騙我來跟你一起做買賣的?呂一鳴看出麗麗的心思。


    他湊近麗麗耳朵,壓低聲音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麗麗瞪大了雙眼看著他:“去哪兒?”


    “黃埔軍校。”呂一鳴撇著嘴,說得有幾分得意。


    麗麗想想,昨晚不是呂一鳴在,自己不知道會不會睡在烏達爾的“宮殿”裏。她知道自己是不會那樣做的,別說趙大夫還打來了電話,她一進那個房間,就想到了群莉和呂一鳴,想到了群莉肚子裏的孩子。她感覺渾身冒冷汗。昨天烏達爾帶她和呂一鳴一起在番禺吃了一頓客家菜,還說什麽“下午茶”。麗麗心想,沒聽說廣東是產茶的地區,怎麽似乎對茶很重視。呂一鳴卻深諳此道,跟烏達爾、麗麗講起福建的岩茶,鐵觀音,大紅袍。


    聽得烏達爾頻頻點頭,還重重地拍了呂一鳴一下,“兄弟,以後跟你多學學,你學問蠻大的。”烏達爾邊說,邊嘿嘿笑著。這下午茶直吃到天擦黑。烏達爾去結了賬。


    呂一鳴說:“怎麽樣,跟我們一起去住白雲賓館吧?”他對烏達爾發出請求。


    “謝謝,我的好兄弟。我今天要在這裏準備準備,明天就正式開幕啦,咱們明天會場見吧。”烏達爾搖頭晃腦地對呂一鳴說道。


    他轉向麗麗:“我的女神,今晚我會想你的,會徹夜不眠的。你好心疼我對嗎?咱們明天見吧。”說著,還給了麗麗一個緊緊的擁抱。然後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餐廳。


    服務員走過來收拾桌子,看看呂一鳴,再看看麗麗。像是對他倆介紹,又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唉,這小夥,可不是一般人呐。”


    呂一鳴不禁問道:“怎麽不一般了?”


    “你們不是朋友嗎?不知道?他是酋長的兒子,家裏富得你都想象不到。”服務員說完,推著小推車又去收拾其他桌子了。


    麗麗想起那個黑人女子叫烏達爾“主人”,心裏別提多別扭了。她拽起呂一鳴就跟他去了白雲賓館。晚上,呂一鳴給麗麗又定了一個房間。麗麗看看價格,心裏咯噔一下。她本來想說,自己會賺錢還房費,但這個價格,她得談多少次鋼琴才能還得清。


    呂一鳴就像她心裏的蛔蟲,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麽:“我們飯店之間都有交流價 ,你放心吧。”見麗麗還在思忖著,就又追了一句:“怕浪費我的錢,可以跟我住一間,省一間的房錢呐。幹點兒啥不好。”


    麗麗還是回敬他一個白眼,但目光已經不再嚴厲了。


    呂一鳴拉麗麗去他屋裏坐坐,麗麗雖然猶豫,但還是去了,她想,群莉都懷孕了,諒他呂一鳴也不敢動什麽歪心思。在呂一鳴的房間,他倆聊了好久。先聊起趙大夫去軍然川菜看宋美然,麗麗說,趙大夫透露過,如果他們兩口子嫌價格貴,她願意給宋美然出手術費,這是讓麗麗萬萬沒想到的,呂一鳴聽了也很吃驚。


    大概晚上十一點時,麗麗接到小芹的電話,問起她怎麽沒來上課。麗麗隻得說出實情,不想,小芹聽說麗麗在廣州,低落的情緒一下就高漲了。“早知道我和你一起去啊。”然後就開始問這問那地,沒完沒了。正這時候,呂一鳴的手機也響了,一看是群莉,但他隻猶豫了片刻就接了起來。在呂一鳴印象裏,這還是群莉第一次打電話給自己。


    “喂,你現在在哪兒呢?身體沒什麽不舒服吧?”呂一鳴終於可以行使一下準丈夫的責任了,還感覺有些自豪。


    群莉在電話裏已經聽見了女人的聲音,她感覺是麗麗,可她沒問。“你還知道你老婆懷孕了,在哪裏鬼魂?”


    別胡說,“我和麗麗來廣州參加廣交會。過兩天就回去了。”


    “好,老子等你回來再跟你算賬,你個砍腦殼地。”群莉聲音不大,聽上去也不像發火,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麗麗接完小芹的電話,就回自己房間了。這是她平生第一次住這麽高級的酒店,她都感覺不自在了,小心翼翼地,甚至不敢關燈,就一直開著燈,想著老媽回去會不會跟自己發火,想著小芹關於專業的思考,她也說群莉的成績在係裏是排名靠前的,其實她不應該離開中文係的。以她的水平,可以保送研究生的。又想到烏達爾,他當呂一鳴的麵稱自己為“女神”,自己在他心裏到底是什麽位置呢?她想著找機會問問烏達爾,那個黑女人跟他什麽關係。


    群莉掛斷電話,心想。幸虧打了電話,不然誰會告訴自己,呂一鳴是和麗麗一起出行的。看來,我低估了他倆發小這一層關係。麗麗應該不會,隻是呂一鳴她不敢保證。群莉在周家巷的屋子裏輾轉反側,她本想去宿舍氣氣小芹,畢竟她考得也一般。但邱楓的話讓她沒了幸災樂禍的心情。她打車回到周家巷,琢磨了好久,才給呂一鳴打了電話。現在,她有點兒感謝邱楓了,謝謝她告訴了自己呂一鳴的行蹤。


    何姐敲她的門了,倆人又聊了個通宵。


    麗麗看看烏達爾,又看看呂一鳴,想著自己畢竟是被烏達爾邀請來廣州的,她顯得很矛盾。黃埔軍校,她聽了就想去。


    這時烏達爾說道:“等一下,我先去把貨品寄存一下。很快。我跟你們一起去。”說著就急急忙忙地去辦理寄存了。


    三個人一起打車到了黃埔軍校。參觀完,兩個男子漢還辯論上了。


    烏達爾的一句話讓麗麗和呂一鳴都挺吃驚:“我覺得黃埔軍校是中國,乃至世界最好的大學,如果繼續辦下去,我一定來報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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