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就這樣躺在我腿上一會。不然…哼哼~”


    蘇清還想搞些小動作,真晝注意到後,攥起小饅頭般大的拳頭,哼哼兩聲,得意地對其警告道。


    “我聽你的便是了…”蘇清輕歎一聲,也隻能放棄掙紮的打算。


    隻是,真晝怎麽變得這般狡猾?


    明麵上說要和他披一件外套,蘇清剛剛還在想對方為什麽突然要這樣做。


    好好好,原來是這樣!


    版本更迭實在是太快,反正蘇清現在是老實了。


    說起來…蘇清活到現在還從沒有膝枕過,他聽過這個詞語,但卻從來沒有做過。


    坦白說,他原本以為膝枕就和靠著一個質地柔軟的枕頭一個道理,甚至後者遠比前者來的更加舒適。


    現在看來,是他見識短淺了。


    女孩子的大腿,都是像真晝這般柔軟舒適嗎?


    尤其是真晝似乎不久前洗過澡的原因,現在二人離得這麽近,他很輕易就能聞到那股淡雅的香氣。


    正常人的心跳是每分鍾在六十至一百次,那麽現在他的心跳又是多少?


    蘇清不清楚,唯一清楚是現在心跳速度一定不在正常人的區間內。


    “你…你別亂動…”真晝嬌嗔一聲,然而她的警告就像是一顆紅透的蘋果在引誘人一般,令人充滿遐想。


    “我哪有亂動?我隻是正常地找一個舒適的角度而已。”蘇清嘴角上揚,無辜道。


    他現在要讓真晝剛剛的算計付出一些小小的代價。


    “那你…那你找好了沒有?”


    蘇清是第一次膝枕,真晝又何嚐不是?


    她隻是在書上看到,如果要給男生恢複精力之類的,就可以做出這樣的行為,可是書上也沒說膝枕會這樣——


    這樣讓人心跳加速啊!


    特別是真晝能感受到蘇清的臉一直在蹭著自己的大腿。


    而且她穿的是秋季睡衣,雖然是長袖長褲,但材質依舊是輕薄的,真晝甚至有一種錯覺,就好像蘇清是在直接觸碰她大腿上的肌膚一樣。


    更別說……


    她還能感受到蘇清時不時呼出的灼熱吐息。


    對方每呼出一口,她都明顯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隨著僵硬幾分。


    這下好了,真晝可以說是騎虎難下。


    但,這何嚐又不是一種自食惡果呢?


    真晝輕咬薄唇。她最不理解的,還是蘇清為什麽一副這麽熟練的模樣。


    難道…他不是第一次?


    而是已經這樣很多次了嗎?


    “怎、怎麽樣?”真晝小心翼翼地問道。


    “什麽怎麽樣?”蘇清裝起傻來,反問道。


    “你知道的……”真晝垂下腦袋,連帶著幾縷發絲都垂落下來,聲音也有些低落。


    “這還是我第一次被這樣對待…很新奇,也很舒服。”玩笑開的差不多,蘇清也是見好就收,如實回答。


    “那就好。”真晝不由自主地鬆了一口氣,心中像有一顆大石落下。


    至於是因為聽到這是蘇清的第一次,還是因為聽到蘇清高度的評價。


    如果是真晝的話,想來…應該是二者皆有吧。


    “怎麽突然這樣做?”過了一會,蘇清像是真的找到所謂合適的角度,沒了動靜後,低聲問道。


    “是給你的……懲罰哦。”真晝想了想,微笑著回應。


    “懲罰?我都答對了,還有懲罰?”


    蘇清直接呆住,這是哪裏多出來的懲罰?


    “嗯……不是答對的懲罰哦。”


    “那是什麽?”


    “是…明明是我要獎勵你,但卻變成你獎勵我,對於你反客為主的懲罰。”真晝微鼓起臉頰,接著竟是趁著蘇清沒有防備的機會,用手輕輕捏了一下他的臉頰。


    “等等……你不覺得你這個懲罰有一點牽強嗎?”蘇清陷入沉思,少女的邏輯在某種程度上,竟然完全不遜色結衣!


    他象征性為自己辯護,但這卻沒有什麽實質性的作用,反而隻是在助長少女“囂張跋扈”的氣焰而已。


    “我覺得不牽強,反而很合理哦。”真晝先是微微眯起眼睛,以蘇清對她的了解,那是少女心情很好的時候才會做出的動作。


    就比如他在撫摸少女的腦袋時,就會如此。


    蘇清撇撇嘴,卻沒有說些什麽。


    而下一刻,那隻捏過他臉頰的手又被輕輕放在他的黑發上。


    “我可以…摸一摸你的頭發嗎?”


    “你這不是已經在摸了嗎?”


    “說的也對呢。”真晝先是故作驚訝,接著又理所當然地說道:


    “所以我不是告訴過你,女孩子有時候…就是這麽任性~”


    “這個理由有點好用過頭了吧?”蘇清內心輕歎一口氣,但也隨著她去了。


    “是吧?我都這麽對你任性了…”真晝頓了頓,接著用著更加柔和的語氣,更加理所當然地說道:


    “所以…你也可以對我……稍微再任性一些哦~”


    少女輕柔的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下輕輕回蕩。


    “……平常拜托你做晚餐,就已經很任性了。”蘇清沉默一會後才說道。


    “不是指那個…那是我們約定好的契約,不是嗎?”


    “任性一點,是像現在一樣,找我撒嬌哦~”


    “我又不是小孩子。”蘇清無奈道。


    “明明把我當小朋友,卻不允許我把你當小孩子嗎?”真晝有些不滿,接著又開始控訴:


    “而且…我都在你麵前哭過一次了。”


    “什麽意思?”蘇清不解,他當然還記得。


    “我不會在不信任的人麵前哭泣。”真晝繼續輕撫著蘇清的頭發,接著露出淺淺的微笑:


    “意思就是…我很信賴你…”


    “嗯。”蘇清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隻能逃避似的做出回應。


    “清君。”真晝輕輕呼喚起蘇清的名字,正如那一個斷電的夜晚,而蘇清也再一次做出回應:


    “我在。”


    “遇見你之後的日子,每一天我都覺得很幸福。所以…以後請不要露出那麽悲傷的表情。”


    “我沒有……”蘇清插嘴,否定道。


    而真晝並沒有理會,她隻是將頭低得更深,恰好對上蘇清那雙漆黑如夜的眸子。


    隨後,真晝一字一句,說的異常認真:


    “說是【家】,可能有些誇張。”


    “但…有一點我很確定。”


    “哪一點?”蘇清問道。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離開了,我一定會【思念】你的存在。”


    “唯有這一點,請一定要相信我……”


    盡管真晝聲音沒有什麽變化,臉上依舊掛著淺淺的笑容,但蘇清仍能明顯感受到真晝的手在輕輕顫抖著。


    說起來,在某種程度上,真晝和蘇清很像。


    她一樣沒有所謂的【家】,那偌大的房子也隻能被稱為【房】。


    但很顯然,真晝不會這樣安慰蘇清。


    那樣…不叫安慰,也自然稱不上救贖。


    那樣…隻不過是兩顆孤獨的心,在互相舔舐彼此相似的傷口而已。


    待到夜幕褪去,清晨降臨,第一縷陽光照在傷口上,依舊會疼得人齜牙咧嘴。


    ……


    注意到真晝的細微動作,蘇清在沉默半晌後,最終還是握住那隻發顫的手,輕聲道:


    “嗯,好,我相信…”


    寂寥的夜空中,沒由來出現一顆星星在閃爍,雖然微弱,但卻實打實存在。


    而星空下,塵封許久的心。


    終於第一次,真心說出——【我相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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