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蘇清剛剛一直都是一個人坐在台階上的。


    原本旁邊還有個比企穀和彩加,但是沒過一會彩加就提議去看看跳高之類的比賽,前者自然是先習慣性地扭捏一會,最後假裝是抗拒不了彩加的請求後開開心心的答應了。


    至於蘇清待在這也沒事做,本來是想去的,但剛要起身,最終還是決定給他們二人相處的時光。


    說來也奇怪,比企穀和彩加前腳剛走,真晝後腳就坐在他的旁邊,稱得上一句無縫銜接。


    很難不讓蘇清猜測對方是不是一直在暗處觀察自己,但想來可能性不大,應該是巧合才對。


    “真晝你一會還有比賽嗎?”


    沒再在意周邊人的視線,蘇清問道。


    “一會的話,沒有了。就隻剩下過兩天的借物賽跑了。”


    “隻?意思就是你還報名了其它比賽嗎。”


    注意到真晝的用詞,蘇清挑挑眉,他還以為對方和自己一樣隻報名借物賽跑來著。


    “還報了投球啦,不過在早上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


    真晝從口袋中拿出手帕,輕輕擦去額頭上幾滴的汗珠,說道。


    “應該早點說的,我知道的話就會過去看你的比賽了。”蘇清笑道。


    “早點說讓你知道的話…你就會來看我的比賽了嗎?”


    在蘇清的視角中,真晝那精致可愛的小臉一下子就湊近了幾分,近距離觀察下,甚至都能看到那因莫名的情緒而因此輕顫的睫毛。


    “當然,還是說你覺得我會騙你?”


    蘇清覺得人和人最基本的信任還是要有的,再者真晝又不是什麽其它不認識的人。


    “我也當然不會那麽覺得…”


    在聽到自己想聽的回答之後,真晝稍稍鬆了一口氣。


    “早知道就應該提前和你說的…”真晝以極低的聲音喃喃道,臉上閃過一絲寂寞的表情。


    興許是意識到剛剛二人的距離有些近,加上這畢竟不是家裏,真晝又稍稍縮了縮,和蘇清保持一個不近不遠的距離。


    但很快,真晝又覺得這樣的距離過於生疏,因此她又輕輕向蘇清的方向挪動半個身位。


    “真晝你…不舒服嗎?”


    蘇清沒有說的很直白,同時嘴角強忍住笑意,實在不能怪他,少女那挪來挪去的樣子實在過於可愛,以至於顯得有幾分笨拙。


    “沒、沒有。”


    真晝大概也意識到剛剛自己的舉動有些奇怪,抿了抿唇,嬌軀肉眼可見的繃緊了一些。


    “不可以笑我,是這個台階的問題。”


    注意到蘇清那壓抑不住的笑容,少女覺得她還是應該象征性解釋一下。


    “我可什麽都還沒有說。”蘇清聳聳肩,一副無辜的樣子。


    “你嘴角的笑容已經說明一切啦…而且、而且你之前想嘲笑我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


    真晝記得很清楚,包括但不僅限於玩賽車遊戲倒在蘇清腿上那一次,對方也是帶著這樣的笑容看著自己,簡直就像是看小孩子一樣。


    被當做小孩子什麽的……雖然也很好,但真晝最近發覺自己變得越來越貪心了。


    她渴望著自己身份的改變,不再僅僅是被當成小孩子一樣對待。


    想到這,真晝又輕輕拍打了一下蘇清的大腿,雖然她的本意是想抱怨一些什麽,但在蘇清看來更像是孩子氣的撒嬌。


    “真的假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蘇清盯著真晝縮回去的手,又輕笑了兩聲。


    “有,我看的…很清楚。”


    真晝輕抬起頭,焦糖色的眼眸滿是認真,但真晝的攻勢很明顯不僅於此。


    在上一次周末遊玩後,她就已經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真的喜歡上眼前這個少年。


    不是因為蘇清帶她去玩那些她從未體驗過的項目,她才喜歡上對方,那樣的喜歡隻是三分鍾的新鮮感而已。


    真正的喜歡是日常的點點滴滴。


    這一次她突然坐到蘇清的身邊也不是巧合,在茫茫人海中,她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對方。


    在真晝的眼中,蘇清就是如此耀眼奪目,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顯得是那麽獨特。


    對於此刻的真晝而言,世上大概隻有兩種人。


    一種是其他人,而另一種……是【蘇清】。


    她本意是想過來同他和他的朋友打招呼,她希望不僅僅是在對方的家裏,在學校二人之間也能有更多的相處時光。


    但沒想到他的朋友在她走向蘇清的路上就離開了,這也給真晝創造了現在二人獨自相處的空間,不過在這個空間外有許多奇怪的視線就是了。


    “所以…我也想被你更多的注視著……”


    “……什麽意思?”


    “就是、就是我也想在學校裏麵和你有更多相處的時光,就像現在這樣……”


    盡管內心早有準備,但真晝白皙的皮膚依舊不受控製地染上一抹奇怪的色彩。


    “有空的話,當然可以。”


    真晝臉上那因寂寞顯得有幾分委屈的表情實在過於好懂。


    蘇清能理解。畢竟對方在學校始終披著名為【天使大人】的外衣,這也是為什麽蘇清會在那天告訴對方【要為自己而活】。


    對於蘇清而言,褪去那層無趣的光環後,真晝也不過隻是一個不夠坦率的孩子罷了。


    二人的關係其實很微妙,自從院長走後,不算大學宿舍的話,蘇清再也沒有和人一起生活過,更別說對方還有一層小廚娘的身份。


    所以這一點點完全稱不上過分的小小要求,蘇清很樂意滿足。


    “不會…討厭嗎?”真晝小聲問道。


    “為什麽會這麽說?”蘇清感到詫異,用問題回答了對方的問題。


    “就是…要是平常我來找你的話,很有可能會像現在這樣有很多奇怪的視線哦。”


    真晝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她是很想更多、更多地接觸蘇清沒有錯,但這並不意味著她能接受因為自己未經商量的舉動,給蘇清的日常生活造成困擾。


    哪怕隻是一點點,那也不行,這大概也是真晝忍耐至今的原因。


    但真晝最近發現,隨著時間的推移,她越來越難以忍受這種寂寞,這也是為什麽現在她會坐在蘇清身旁的原因,當然,這一次更多的是一種嚐試性的試探。


    如果後者不喜這樣,那之後她即便再像這一段時間一樣感到寂寞,她也會試著努力忍耐。


    大不了…大不了就在對方家裏汲取更多的能量。


    真晝終究是沒有信心能夠忍耐,有著一雙深邃星眸的少年就像是一株罌粟花一樣,僅僅隻是對上一眼,就讓真晝不禁沉淪。


    因此,她隻能用這樣的理由來勸說自己,也算是變相給自己留下一條後路。


    畢竟,真晝在這種時候就是一個狡猾的壞孩子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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