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瀟瀟休息幾天,傷好得差不多就去畫廊上班,剛進辦公室就看見桌上堆積著一疊文件,她伸手捏捏眉心骨,開始一天的工作。


    快下班的時候,助理小檸推門進來,將手裏的文件遞給沈瀟瀟,“沈姐,這是關於年底畫展的資料,還有錢老那邊送過來的資料,你看看!”


    “哦,對了,沈姐,厲氏那邊一直找人過來和我們洽談,說年底厲氏周年慶的慈善拍賣活動要在我們畫廊舉辦,而且給的價錢很高。”


    沈瀟瀟放下手中的文件,身體疲憊的靠在老板椅中,伸手揉了揉太陽穴,而後看向小檸,“你沒告訴他們,我們年底沒有時間了嗎?”


    “我說了,可厲氏的喬秘書說,希望我們能擠出一天的時間來……”小檸輕聲道,想了想,“沈姐,其實我們也不是完全沒有時間,為什麽不答應厲氏呢?”


    “是你和厲先生吵架了?”


    除了這個解釋,她再也找不到別的解釋了啊!


    畢竟得罪厲氏,在海城可不好混。


    沈瀟瀟笑著搖了搖頭,“你去忙吧,這件事……我會親自打電話去厲氏那邊解釋。”


    小檸退出。


    沈瀟瀟拿過文件,隨意翻看了幾頁,眸色暗淡了幾分,而後起身,從衣架上取下風衣外套,就準備離開畫廊回家。


    誰知剛走出畫廊,在路邊等車,一輛紅色的法拉利停在她麵前,車窗搖下,露出一張妖孽似的臉。


    男人推門下車,走到她麵前。


    俊美的臉上全是笑意,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溫柔的開口道,“瀟瀟,是不是許久不見師兄,都不知道叫人了?”


    而後張開雙臂就要去抱沈瀟瀟,“來,給師兄抱抱!”


    沈瀟瀟皺眉,伸手就去推開了男人,眉眼帶笑,“不給抱,要抱去抱你媳婦兒,別來占我便宜!”


    “沈瀟瀟,你啥意思啊?好幾年都沒見你師兄,怎麽一見麵,就往你師兄傷口上撒鹽啊?”男人撇撇嘴,委屈的開口。


    說著,將手從她的頭上放下,很自然攬過她的肩,“走吧,師傅在豫園等著的。”


    沈瀟瀟目光微動,任由男人摟著自己上車。


    法拉利前腳剛啟動,後腳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從轉彎處駛出。


    喬秘書坐在駕駛室大氣都不敢喘,小心翼翼從後視鏡看厲行淵的神色。


    那張臉陰沉可怖,眼神深邃,冰冷的駭人。


    ……


    法拉利在馬路上疾馳而過。


    沈瀟瀟坐在副駕駛上,一直側頭看向窗外。


    “師傅說,你這丫頭變了很多,我還不相信,如今一見,確實是變了不少。”蕭衍開車,單手握著方向盤,嗓音裏帶著寵溺,“以你的才華家世背景,找什麽樣的不行?你就非得耗死在一個人身上?”


    沈瀟瀟安靜的坐著,聽著蕭衍訓斥的話,良久,她笑了,“大概是色令智昏,他長得帥啊!”


    蕭衍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他帥?是,我承認,厲行淵那張皮囊確實不錯,可你師兄我長得也好看啊,起碼人家都說我像漫畫裏走出來的美少男。”


    “沈瀟瀟,你就眼瞎,這麽多好看的人裏麵,選了個最差的。”


    沈瀟瀟皮笑肉不笑的,“他確實差,誰讓我是吸渣體質。”


    蕭衍,“……”


    得,算他白疼她了!


    嘔死他算了!


    一路上沒再說話,直到車子停在一棟莊園裏。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去,正好看見客廳裏,錢老正和霍時聿在下棋。


    “哎,錢爺爺,你這棋藝真是幾十年如一日啊,和您下了這麽多年,我就沒有贏過你啊!”霍時聿很是無奈的開口。


    “你要有哄我老頭子開心的計謀,好好哄哄女人,何愁沒有女朋友!”錢老笑著,順手將棋子扔在一旁的,再抬頭看見蕭衍和沈瀟瀟進來,他笑嗬嗬的招手,“來,小衍,換你來陪我殺一局。”


    蕭衍邁步走過去坐下,臉色氣鼓鼓的。


    錢老挑眉,看他這樣,就知道肯定是又和沈瀟瀟吵架了吧?


    “怎麽?又被你小師妹給氣到了?你就說說你這個當師兄的吧,這麽多年,你什麽時候吵架贏過她?還非要給自己找氣受?”


    蕭衍淡淡的哼了一句,“我犯賤!”


    沈瀟瀟托著腮,“這話不錯。”


    “沈瀟瀟,你存心想氣死你師兄,是不是?”蕭衍拔高了聲音。


    沈瀟瀟沒有回話,隻是看著棋子,“師傅,這步棋不能下這裏,得往那邊移三步!”


    蕭衍恨得咬牙切齒,這丫頭恩將仇報,她的棋藝,還是他這個師兄教的,這會兒怎麽就出賣他了?


    錢老倒是高興得哈哈大笑起來,“看來這局是小衍輸定了!”


    一頓飯下來,其樂融融,也談妥關於年底錢老舉辦的畫展流程,蕭衍作為錢老的大弟子在畫壇的名聲並不高,可他現在卻是錢老的經紀人,手裏還有一大批不錯的畫家,也算和沈瀟瀟達成合作意向。


    直到此時,她才知道原來霍時聿的爺爺和錢老是至交好友。


    晚上十點,霍時聿才開車送沈瀟瀟回淺水灣,原本是蕭衍送的,但他陪著錢老喝了不少酒,根本沒法開車,隻能是他代勞。


    車停在淺水灣別墅前,他正要去拉車門就被沈瀟瀟阻止了,“別下車,我自己進去就可以了。”


    霍時聿側頭看了她很久,才淡淡出聲,“怕他看見?”


    沈瀟瀟點頭,“我不想給你再增添麻煩。”


    霍時聿眸光微動,想起在醫院,厲行淵看他的眼神,濃烈而不加掩飾的敵意,讓人不由得聯想到被搶奪了獵物的野獸。


    如果不是知道他對沈瀟瀟不好,他都覺得這男人是真愛她。


    “瀟瀟,和他離婚吧,別再作踐自己了!”


    沈瀟瀟抬頭,對上他深邃的眸,輕笑道,“霍時聿,你救我,我很感激,但你是否逾越了?”


    “逾越嗎?”霍時聿低聲呢喃,目光深邃,卻帶了不易為人察覺的逼迫與不甘,“可我就想逾越這一回!”


    “瀟瀟,你喜歡他十年,可你不知道,我喜歡你比他更久!”


    沈瀟瀟被這話震驚得瞳孔緊縮,有些不知所措。


    “你不信?”霍時聿又問。


    沈瀟瀟沉思片刻,而後笑道,“霍時聿,很晚了,回去吧,路上小心。”


    說完她推門下車。


    霍時聿也跟著下來,看著她的背影,“你在逃避什麽?他到底哪裏值得你喜歡……”


    “瀟瀟過來。”一道冰冷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厲行淵邁步走到沈瀟瀟身旁,伸手將她攬入懷中,挑眉看霍時聿,淡笑道,“霍先生以為救了我太太一回,就能評判我們夫妻的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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