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怡此時的心情非常糟糕,她覺得自己五點多起床就為了去四合院兒喝一碗餛飩,這種行為實在是有點荒謬,是腦瓜子不好!


    然而,趙閱這一家之主都這麽說了,孩子又在一旁用期盼的目光看著,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所以林嘉怡隻能默默地咬著嘴唇,起身去洗漱,活像一個受氣的小丫鬟。


    洗漱後又遇到一個問題,那就是趙語曦誰去喊?


    這主有起床氣,脾氣還賊大,誰都不願意現在去觸黴頭,挨呲。


    首先趙閱肯定不可能去的,閨女都10來歲了,他進去喊起床有些不像話,敲門吧那丫頭又聽不著,總不能把門敲的咣咣的吧。


    林嘉怡也不太想去,喊大閨女起床能被她記恨一天,還不給她好臉。


    趙辰曦更不願意喊了,這個點兒喊姐姐起床肯定會被按床上狠狠揍一頓,這都是血與淚的經驗。


    趙寰辰和趙晧月兄弟倆統一搖頭,這事兒別找他們,不合適。


    趙閱輕咳一聲和小閨女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媳婦(媽),你去吧。”


    說完,倆人相視一笑,統一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靜靜等待。


    “你,你們!”林嘉怡伸出手指恨恨的點了點倆人,長歎一口氣道:“好事兒想不到我,這得罪人的事兒都讓我幹,你們父女倆真絕對!”


    幾分鍾後,趙語曦的咆哮聲直傳客廳。


    “媽,您是不是更年期歲數大了睡不著啊?您瞅瞅現在才幾點,我好不容易等到星期天不用學習,您就不能讓我多睡會?老四說的一點都沒錯,您就是白雪公主後媽,忒壞!”


    “寶寶,你聽媽說……”


    ……


    車上。


    “媽,幫我把頭發紮下。”趙語曦把小皮筋遞給母親。


    林嘉怡沒接,閉著眼老神在在地道:“你別喊我媽,我不是你媽。”


    趙語曦想了想開口道:“不對,您就是我媽,首先,我要明確一點,我早上說的“白雪公主的後媽”並不是指所有繼母,而是指那些在家庭中扮演著惡毒角色的人,例如您。


    您在我成長過程中,給我的心靈造成了無法彌補的創傷,這種傷害來自於您得言辭,也來自於您的行為,無論哪種方式,這種傷害都是深遠的,讓我在成長的道路上飽受痛苦。


    所以,我現在給您一個改正錯誤,彌補我心靈的機會,這機會來之不易,您應當倍感珍惜才是,諾,皮筋,拿好。”


    “哈哈哈。”


    聽聞此言,除了趙寰辰微微皺眉之外趙晧月和趙辰曦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趙辰曦甚至還拍起了巴掌。


    趙閱也有些忍俊不禁,這丫頭,小嘴叭叭的,不就是讓她早點起來麽,就給她帶來心理創傷,讓她成長道路飽受痛苦了?


    林嘉怡臉都氣綠了,恨不得把這一大一小倆丫頭塞肚子裏給流了,生這倆東西不就是誠心氣她的麽?


    趙閱看差不多了,媳婦好像真要發火了,就趕緊當好人打圓場:“來,老三皮筋給我,你爸我也會紮頭發。還有你,嘉怡,你說你多大了還嘴饞,為了喝一碗餛飩把我們這麽早都給拖起來,以後不許這樣了啊。”


    林嘉怡難以置信的看著丈夫,這是人說的話麽,過了好大一會才咆哮道:“姓趙的,全家就你最不是東西,倒打一耙你玩的賊溜!”


    車裏頓時成了歡樂的海洋。


    ……


    四合院兒前院兒,閻埠貴見趙閱拖家帶口來了笑吟吟的打了招呼:


    “喲,領導您今兒休息?寰辰你們也來了啊。”


    “閻爺爺好。”趙寰辰他們乖巧的打著招呼。


    “誒,好好,你們早飯沒吃吧,那趕緊來家裏,我再去買點油條,家裏有豆汁兒,特意在護國寺那邊買的,那叫一個地道,比東直門和磁器口的好喝。”


    “不了不了,閻爺爺我們喝不慣那個,我們去中院兒找柱子叔包餛飩去啦。”


    說著幾個孩子就往中院跑,豆汁兒?抱歉,實在喝不了。


    閻埠貴看著幾孩子背影有些遺憾,扭頭對趙閱說:“豆汁兒多好喝啊,領導您來點?”


    “別,您留著自己喝吧,我也去喝餛飩了,現包的餛飩放碗裏,加上豬油、鹽、蔥花、香菜、大蒜,然後用濃濃的大骨湯這麽一澆,再點幾滴香油,不比這豆汁兒好喝?”


    說完趙閱也帶著媳婦一邊笑吟吟的跟院裏人問好一邊往中院走。


    閻埠貴回到家裏看著鍋裏灰綠色的豆汁越看越皺眉,再想想趙閱剛才的描述頓時感覺跑老遠買回來的豆汁不香了。


    來到中院,趙閱見傻柱已經開始剁肉餡了就端著板凳坐在門口,林嘉怡則跑後院找趙紫韻訴苦去了,這一大早可把她氣的不輕。


    傻柱眉頭一挑,撇撇嘴道:“我跟你說了多少次,想吃什麽提前說,老突然襲擊幹什麽,你們再來遲點我都要去上班去了。”


    “恩?上班?”趙閱略帶驚訝的問:“今兒星期天,你上哪門子班?”


    “嗨,還不是開大會麽,四九城烏央烏央的來了挺多人,有些人老王挺熟的,就給我打招呼這幾天別休息,最近天天有宴請。”


    “這樣啊,那你一會去吧,中午我們在其他家吃。”


    傻柱應了一聲轉移話題道:“閱子,這上山下鄉是不是也快結束了?”


    趙閱愣了一下皺起眉頭問道:“你聽誰說的?”


    傻柱老神在在的說:“我自己分析的啊,你看大學要恢複招生了,那上山下鄉就結束了麽?”


    “你這話不對,暫時該結束不了。”趙閱跟他解釋:“首先,不是所有高校都恢複,第二,不是所有人都能考上大學,那麽考不上的該去哪去哪,你聽明白了吧。”


    “明白了。”傻柱點點頭剛想繼續說就聽四合院兒外麵傳來了喝罵聲、女的慘叫聲、小孩嚎嚎大哭聲,不僅如此,院裏還有幾個老太太一邊喊著作孽一邊往外小跑,就連聾老太太聽到動靜都拄著拐棍出去了。


    趙閱站起來昂了昂下巴問道:“咋回事?”


    傻柱手沒停,歎了口氣道:“隔壁96號有一住戶姓袁,父母沒了,幾年前他娶了個媳婦,長得挺好看,也有正式工作,可是她媳婦生的倆孩子沒一個是他的。”


    趙閱精神一震,脫口而出:“還有這種事?”


    這時賈東旭和秦淮茹也從屋裏出來了,賈東旭是要去上班,跟趙閱打了個招呼就接上了傻柱的話茬道:“可不是麽,那倆孩子越長越不像小袁,別人也這麽說,小袁呢也就留了個心眼,上星期他跟單位請了一個星期假專門跟蹤他媳婦,結果…恩,被他逮著了。


    當時她媳婦和情人就被聞訊趕來的隊伍押走了,可是這倆孩子又沒犯錯,就給留院裏了,這下你知道咋回事了吧?”


    趙閱恍然大悟:“這姓袁的不願意再當冤大頭養孩子唄。”


    “對。”秦淮茹笑著說:“這小袁就把倆孩子送老丈人家去了,也去街道開了離婚證,可是她老丈人老丈母娘也不想養這倆孩子啊,多丟人,他大舅哥就帶著媳婦把這倆孩子又送過來了。


    然後兩邊就這麽拉扯,你送過來,我送過去,這倆孩子就像皮球似的,最後都送急眼了對打幾次了。”


    “那把這倆孩子送那女的情人家裏也就是了。”趙閱對此有些疑惑不解。


    “關鍵是這女的情人說他們在一起才處不到三個月,這倆孩子不可能是他的,再問這女的孩子到底是誰的,她支支吾吾的也說不上來。”


    趙閱真震驚了,膽子也忒大了,還敢這麽玩!


    他下意識的看了眼秦淮茹,就見秦淮茹也在用餘光看他,目光交匯趙閱偷摸咂咂嘴。


    東旭啊東旭,你可得好好感謝哥們吧,要不是哥們我坐懷不亂,咱倆早就成連襟了,說不定你還得替我養個娃,想到這趙閱覺得賈東旭欠了他天大的人情!


    ……


    後院兒劉家。


    婁曉娥正在一邊哼著歌一邊收拾東西,明天就要走了,她此時的心情有些複,一方麵,她對即將離開這個熟悉的地方感到有些不舍,另一方麵,她又對到港港後的生活充滿了期待和憧憬。


    她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衣物、書籍和小物件,回憶起在這裏度過的點點滴滴。每一個物品都承載著一段美好的記憶,讓她不禁感慨時光的飛逝。


    就在這時房門轟的一聲被推開,嚇了她一跳,扭頭一看原來是自家丈夫,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眼珠子一瞪,厲喝:“你丫的有病吧,抽哪門子風啊?”


    要是平時劉光齊看見媳婦發火早就低三下四的道歉了,可今天他沒,他雄起了,隻見他坐在床頭猛的一拍床頭櫃,昂著頭說:“那啥,你把我衣服也收拾出來,我下午去廠裏請個長假,跟你一起去港港。”


    “恩?你也跟我去?”婁曉娥眉頭緊蹙掐著腰不解的問:“你跟我去幹嘛?”


    “你別管我去幹嘛,我讓你收拾你就收拾,別問。”劉光齊梗著脖子道。


    “不是,我去那是做生意,你去……”


    說到這婁曉娥聽到門外傳來隱隱約約的哭聲,靈光一閃,什麽都明白了。


    “好哇,姓劉的,你死皮白咧的非要跟我去你是怕我到了港港偷人是吧?你丫的就是這意思對吧?”婁曉娥大怒,上前一步指著劉光齊的鼻子破口大罵:


    “咱倆結婚這麽多年了,孩子都生幾個了,沒想到你連對我的基本信任都沒有!還特麽我偷人,你特麽侮辱誰呢?劉光齊今兒你把話給我說明白了,你特麽懷疑誰呢?我要沒記錯你丫的才有前科吧,我都沒懷疑你,你特麽竟敢先懷疑我,真是搞笑!”


    “我……”劉光齊雄起的時間有些短暫,見婁曉娥發這麽大脾氣,又提起前科他心裏就有些虛。


    他之所以想跟著去港港那是因為胡同裏都在討論小袁媳婦出軌那事。


    有個人說這夫妻倆隻要分居女的肯定要給男的帶帽子,聽了這話他立時想起來自家媳婦要去港港了,這可不就是分居麽。


    他越想越覺得這人的話有道理,就這麽一下子就上頭了,所以回來就嚷嚷著要跟著去。


    “說,劉光齊你丫的到底什麽意思?”婁曉娥見丈夫支支吾吾的不說話再一次問道,她今兒非得把話問明白不可。


    劉光齊見媳婦張牙舞爪跟個八爪魚似的,嚇得縮了下脖子,就準備說點軟話,道個歉。


    可轉念一想趙閱今兒在,他媳婦現在就在隔壁,那麽自己就得支棱起來,最起碼不能讓趙閱看笑話,於是他忍著怯意硬著頭皮道:


    “這據科學家研究表明,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今年也三十了,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齡,要是我不在你跟前你再給我帶頂帽子整個孩子出來咋整?所以我不得不防,你要理解我!”


    “好哇,你特麽果然不信任我!”


    婁曉娥氣的渾身顫抖,腎上腺素極速分泌,她自然而然的握緊拳頭,然後爆喝一聲“討打”猛的一拳砸向了劉光齊的眼眶。


    劉光齊沒有防備,直接被這一拳打的摔倒在床上,他懵了,等他回過神來想要再次解釋已經晚了。


    婁曉娥早就坐在他的身上壓著他的雙手來回抽他嘴巴子了,抽一下罵一句,聲音之大外麵聽的一清二楚。


    林嘉怡這時正在跟趙紫韻一起聲討趙閱,聽到劉家傳來的動靜倆人對視一眼站起來就往外跑,這是打架了?


    等倆人推門而入隻見劉光齊臉被扇的通紅正咆哮不已,而婁曉娥則淚流滿麵的抱著劉光齊腦袋哐哐的往床板上砸,邊砸邊道:


    ”劉光齊,你特麽就不是人,是王八蛋,看到什麽聽到什麽就往自己身上代入,對自己的媳婦一點信任都沒有,我特麽瞎了眼了才會嫁給你!離婚,我要跟你離婚!”


    就在這時劉海中和二大媽聽到動靜也進來了,兩口子聽到婁曉娥罵劉光齊王八蛋嘴角都抽搐了一下,這一罵把他倆都給罵進去了,劉光齊是王八蛋,那他倆是啥?


    然而再一聽離婚倆字這兩口子表情都嚴肅了,好大兒又出軌了前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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