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也不是傻子,他如何不明白趙閱的意思?


    他隻是有些氣不過罷了,認為趙閱昨天眾目睽睽之下沒給他麵子,當眾給他攆走了。


    此時聽了趙閱這番話更覺得有些下不來台,抹不開臉,暗自嘀咕:“叨叨叨,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老夫子。”


    趙閱微微一笑,知道傻柱聽進去了,心情甚好之下也不跟他一般見識,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說:“那你明兒好好勞動改造,出來後爭取重新做人。”


    傻柱聽這話有些不對味,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嗯了一聲,還不忘補充一句:“你別以為我是怕了你啊,我易雨柱也是個人物,想當初我在太平間裏一跺腳,連個敢喘氣的都沒有。”


    “啊,對對對,你說得對。”趙閱敷衍道,緊接著就轉移了話題:“你兒子呢,他出院時候我在忙,身體沒什麽事兒吧?”


    “沒什麽事兒。”提到兒子傻柱立刻把要去種地的事兒扔到腦後窩,麵帶笑容的說:“可能是挨了一次揍的原因吧,我感覺他最近心態成熟不少,說話做事不像以前那種小孩樣了。”


    “以前他放學回來扔下書包就沒影了,找他吃飯還得站胡同裏喊,可自從出院到現在他每天早上跟他媽跑步學拳擊,晚上跟我學摔跤,白天也努力的學習,我感覺這樣挺不錯。”


    “可惜我知道的太晚了,要是早知道挨揍就能讓我兒子變化那麽大那我早就出去找幾個人在放學路上堵他了。”


    “咳咳。”趙閱嗆著了,不可置信的看著傻柱,這是一個父親該說的話?


    他聽過找小流氓假裝調戲心上人然後英雄救美的,可是兩輩子加起來也沒聽過一個當父親的要找人揍正在上學的兒子。


    趙閱咂咂嘴,隻能感歎傻柱腦回路不太正常,世上就無他這般人。


    咳了一會他也不知道該說啥了,交代了一聲中午做的清淡點最近有些上火就背著手溜溜達達去跨院了。


    來到跨院就見原先王虎住的屋子和孩子們住的屋子都坐滿了學生,都在聚精會神的聽老師們講課。


    趙閱也沒打擾,來到自己房間後發現門被鎖了起來,腦筋一轉就知道肯定是王虎父親鎖的,這是擔心院裏孩子進去。


    正想著呢,王父就拿著暖水瓶來了,打開門鎖把鑰匙交給趙閱後說:“這把鑰匙您拿著,我這留把備用的,天氣好虎子他媽就把被子抱出來曬,平常也開窗透氣。”


    趙閱謝了一聲就邀請王父進屋坐,並把好茶葉拿出來沏了兩杯茶。


    王父也沒客氣,坐下來拿起茶杯吹了吹抿了一口說:“領導,中午到我家吃?我們住進來好幾年了您也沒怎麽在我家吃過。”


    聽了這話趙閱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苦笑著說:“王叔,您家飯我實在吃不了,忒辣了,哪怕您說的微辣在我看來都是重辣,要是不放辣吧您和王姨吃的也不習慣,我中午還是去柱子家對付一口得了,再說了我這還那麽多人,準備飯菜太麻煩了,就不勞煩王姨了。”


    王父沒有強求,反而拍著大腿說:“我總算明白怎麽喊院裏人去我家吃飯都沒人肯來了,原來是覺得辣啊,可是微辣就放那一點辣椒我覺得都沒辣味了,就這你們都吃不了?”


    “吃不了。”趙閱心有餘悸道。


    “那行吧。”王父也不知道該說啥了,在他看來炒菜不放辣椒那還叫炒菜嗎?


    接下來王父又跟趙閱說了一下最近院裏和外麵發生的事情,還有他自己發現的事,其中王父發現的事情引起了趙閱的關注。


    王父說:“領導,我發現咱院裏有人飽暖思淫欲,想去半掩門開開葷,最關鍵的他倆還真去了,在門口轉悠了半天可能是沒敢,又喪眉耷眼的回來了。”


    “嗯?現在還有半掩門?沒人舉報?”趙閱大為驚奇,隨後又問:“誰啊,還組隊去,不嫌惡心啊?”


    “半掩門一直都有,現在有的的確是被舉報了,可有的藏的更深了,就跟做生意似的,暗地裏多呢,但是這藏的再深在咱95號麵前也就這麽一回事兒,咱情報網不是虛的。”


    “不過這些地方我們知道歸知道,在不影響咱們的前提下也懶得管,事情總不能做絕嘛,說到底咱們95號隻是個民間組織罷了。”


    說到這王父放低了聲音:“前天晚上我見後院兒老劉家的老二老三鬼鬼祟祟的出去了,那表情一看就心虛,我就不動聲色的跟後麵看看他們到底想幹嘛。”


    “這兄弟倆也挺警惕,一路上就沒講話,我跟了一會就知道他倆準備幹啥去了,我就打算等他們進去了就踹門,總之不能因為這種事兒被人抓到95號的把柄。”


    “可是這兄弟倆在門口徘徊半天也沒進去,期間倆人說了幾句話,我離的遠沒聽見說啥,我猜可能是事到臨頭害怕了,總不能他倆是因為沒帶錢怕被轟出來吧?”


    趙閱被逗笑了,笑過之後陰著臉說:“看來最近老劉沒揍他們哥倆,都有膽子去那些地方了,等老劉回來我就告訴他。”


    王父搖搖頭說:“我倒是覺得這事兒老劉也得負點責任,這兄弟倆也到成婚年紀了,有這種想法也是人之常情,咱男人都懂。”


    “可是老劉他對這哥倆找對象的事兒不上心,原來是疼劉光奇,現在是疼孫子,他不給這哥倆張羅對象咱們這些街坊鄰居也不好說。”


    趙閱沉吟片刻點了點頭,承認王父說的有道理,都年輕氣壯的大小夥子,能不好奇那事兒是什麽滋味麽?看來是得跟老劉說說了,也對這哥倆上點心。


    可是也不對啊,這兄弟倆現在工作也不差,按理來說應該有女朋友了,畢竟女追男,隔層紗嘛,可是為何他倆到現在還單著,還想去那種地方見識見識,難道這裏麵有什麽他不知道的事兒?


    於是打算中午跟劉海中好好聊聊。


    過了一會,一杯茶喝完王父回去了,趙閱就關上門從包裏掏出從傻柱手裏搶來的那本帶插圖的某梅。


    帶著批判性的目的看了片刻才發現這本書應該還有其他卷,本著這些破書應該沒收,不能禍害別人的原則趙閱站起來就又去了傻柱家。


    “柱子,這書你從哪淘來的?剩下的還有嗎?”


    來到傻家趙閱直接開門見山。


    傻柱一拍腦門,恍然道:“我特麽就說怎麽感覺缺點什麽,可是想半天也沒想出來,原來我書被你拿走了啊,得,你趕緊還給我,這種明朝版本現在可不好找。”


    說著手就伸了出來。


    趙閱把他手撥到一邊,和顏悅色的說:“柱子,你先告訴我這書你從哪弄來的,剩下的還有麽?”


    傻柱嘴一撇,不屑的說:“咋,你也要看,不裝大尾巴狼了?”


    趙閱一本正經道:“咱倆能一樣?你光看到裏麵對那事兒的描寫,別的你讀懂了什麽?你什麽也不懂,你就懂那點玩意,你齷齪……”


    “等等。”這話傻柱不樂意聽了,真當他是棒槌了?


    於是坐正身體正色道:“我不懂?嗬嗬,今兒我就非要跟你好好掰扯掰扯!您給我聽仔細了!”


    “這書描寫那些當時風俗民情、社會結構我就不說了,腦子正常的都能看懂,我跟你說說這裏麵人物。”


    “這本書裏無論正麵還是反麵,都具有極其鮮明性格特點,這使得人物形象立體豐滿,具有很強的藝術感染力。作者通過這些人物的行為舉止、心理活動,對人性進行了深刻的剖析。”


    “書裏麵的西門慶,是一個複雜的角色。他既有貪婪、自私、好色的本性,又有精明、能幹、講義氣的一麵。”


    “這使得他在當時社會中,既能呼風喚雨,又能結交八方。但最終,他的貪婪與欲望使他走向了毀滅。西門慶的形象,揭示了人性中善惡共存的矛盾。”


    “在女性角色方麵……”


    “等等。”這回輪到趙閱叫等了,吃驚中帶著結巴又有些好奇的問:“柱,柱子,你,你真能看懂啊?”


    “你憑什麽認為我看不懂?”傻柱昂著頭不屑之色更濃了,輕蔑的說:“閱子,甭以為世界上就你一人聰明,我當時上學就是不想學罷了,因為什麽你也懂,可是我學習不好這不代表我真笨,真傻。”


    “這不過就是一本破書罷了,多看幾遍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你啊也別帶有色眼鏡看人,我沒你想的那麽不堪。”


    “話說回來,閱子你挺聰明的,但是不會下圍棋吧,我會,回頭我教你啊!”


    “現在,你是不是應該跟我說聲對不起,向我道個歉了,畢竟你剛剛侮辱我的人格了,嗯?”


    “我…”趙閱臉一下臭了,憋半天才憋出來一句對不起,然後書也不要了,紅著臉小跑著往外走。


    見趙閱落荒而逃,傻柱笑了,笑的是暢快淋漓,比便秘多年突然暢通還爽。


    笑了片刻後他瞄了外麵幾眼,見沒人關注,他把書收起來拿起筆記本和筆就去了地下室。


    找到一位老教授,恭敬地說:“老師,今早在廁所您點評我看的那本書說的那番話我現在覺得十分有理,可是有些地方我沒記住,您能再說一遍嗎?”


    ……


    回到跨院趙閱連續抽了兩根煙,他沒想到傻柱竟然真看懂了,害得他丟了個大臉,按理說不應該啊,傻柱看這書不就為了看其中部分嗎,怎麽還說的一套一套兒的了?


    正百思不得其解呢秦淮茹挎著籃子走到了門口,伸出頭見趙閱在家就有些奇怪的問:“閱子,你剛剛跟柱子說什麽呢,你走了他笑的嘎嘎的,笑完了還拿著筆和本子跑地下室去了,你這是給他布置作業了?”


    趙閱這下什麽都明白了,他就說,傻柱就是那俗人,哪來那麽深刻的理解,原來是地下室老師們說的啊。


    那麽傻柱騙了他一聲道歉這事兒就要說道說道了。


    趙閱把這事兒記在心裏後邀請秦淮茹進來坐坐。


    如今房門敞開,院裏廂房還有學生上課,他也不擔心秦妖精勾引他。


    秦淮茹進來後見趙閱要給她泡茶,就連忙阻止:“別忙活了,我坐一會就走,還得去買糧呢。”


    趙閱見她真不喝也就作罷,隨口跟她瞎掰了幾句剛剛在傻柱家幹嘛的。


    秦淮茹才不關心倆男人在屋裏幹啥,她關心的是趙家老四跟易曉真訂婚了?


    “閱子,我問你個事兒啊,柱子見天跟別人說你家老四是他未來兒媳婦,這到底是真的假的?”


    “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我家棒梗哪裏不如易曉了,那麽他追你家老三你為啥不同意?”


    聽到秦淮茹提到這茬趙閱有些頭疼,這傻柱也特麽太不是東西了,八字沒一撇也能說出花來。


    於是就把當時情況和約定跟秦淮茹說了一遍。


    秦淮茹聽後美目流轉:“閱子,那你的意思就是倆閨女未來婚姻不幹涉,但是得過你這關對吧?”


    趙閱點頭道:“就這意思,所以無論棒梗還是易曉我都一視同仁,未來由他們自己把握。”


    秦淮茹心裏鬆了口氣同時也有些遺憾,看來她家槐花小當是不能嫁給趙閱倆兒子了。


    收拾好心情秦淮茹又說起了娘家公社的事兒:“昨天我爸打電話回村兒說那些機械研究出來了,等你們用完他們就拉回去,我們書記就把這話告訴了村裏人。”


    “結果越傳範圍越廣到了晚上整個公社都知道了,各村兒的書記隊長都來了,話裏話外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機械,能不能借給他們村兒用。”


    “我們村兒書記留他們在家吃飯了,飯桌上把事情講明了,這些設備不是我們的,真想要用那就得問你們研究所。”


    “他們哪能聯係你們啊,吃完飯就去公社領導家門口堵著了,讓公社也給他們村裏整一套兒。”


    “公社領導當時頭都大了,說還每個村一套兒,我有這能耐早就跑市裏工作去了,然後又讓他們都回家去有事兒早上說,可是這些個隊長書記就沒一個走的,好話賴話說盡了也沒用,愣是在領導家陪著領導坐到早上六點半。”


    “早上我爸打電話告訴我這事兒時候差點沒給我笑死,這機械還沒拉回來都這樣了,等真拉回來這幫書記隊長還不得拎著行李卷去領導家裏打地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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