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眾首長們也沒繼續待在研究所,都各自上車回去了。


    畢竟都那麽忙,哪有時間一直在外邊啊。


    老首長臨走前想到恭喜發財的話,猶豫了一下把趙閱和於所拉到一邊:“如果你們所裏還有藏的深的小金庫用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別讓人發現,要是被人發現了……小於,你懂吧?”


    這話說的倆人心裏莫名有些緊張,這還能讓老首長發現了?不能吧?


    不過倆人都是心思深沉之輩臉上一點都沒顯露出來,都裝作一副驚訝的樣子,倆人對視一眼後,趙閱苦笑著說:


    “首長,您多慮了,我們哪來這個膽子?”


    於所也歎息一聲:“首長,要是我們還有別的小金庫那啥也不說了,出事了跟小趙沒關係,我懂。可是我們真沒有啊,您想啊,要是有的話我們剛剛還至於要錢嗎?還不都是窮鬧得,誒,首長,要不您批點給我們?”


    說著於所就充滿希望的看向老首長。


    老首長就當沒聽見,上車就走,出了研究所後臉上忽然浮現了滿意的笑容,心道:我就說吧,他們哪還有另外的小金庫,趙閱這孩子還能騙我?


    等眾首長都走了趙閱使勁搓了一把臉,覺得至少三天不想笑,他這時特羨慕何大清那麵癱臉。


    回到辦公室猛灌了一大杯提前準備好的白開水後對王虎說:“虎子,才12點多,我先睡會,你也躺會,這夏天不睡個午覺容易犯困,哦對了,上班時候記得喊我啊。”


    王虎憨笑道:“首長,您睡吧,我不困。”


    趙閱打了個哈欠也就不管他自顧自的睡去了。


    到了下午兩點多,王虎把他喊了起來,趙閱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惡狠狠道:“喊啥,你喊啥,你就不能讓我多睡會?我這不才剛躺下嗎?”


    王虎見首長起床氣犯了就委屈巴巴的解釋:“首長,我也不想喊您,可是現在已經是工作時間了,大家都去實驗室工作了啊。”


    “你還敢頂嘴?哦,別人工作我就得工作?我這主任就沒一點特權?”


    話是這麽說,但是還是起來了,王虎還挺貼心,臉盆裏還給打了水,不過趙閱看他還是不順眼。


    王虎站在後邊低著頭一句話都不說,還說啥啊,現在趙閱明顯是在蠻不講理狀態,他也不想挨呲,不過總算明白了趙語曦起床氣為什麽這麽大了,隨根兒。


    洗了把臉後趙閱火氣消了不少,但還是罵罵咧咧的:“這特麽夏天就不應該上班。”


    來到實驗室後見小李在那哈哈大笑這火又噌一下上來了。


    “小李,你笑啥呢?有啥好笑的,來說我聽聽!”


    小李笑聲戛然而止,其他人也瞬間跟他拉開距離,怕被濺上一身血,主任目前心情明顯不好,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小李對不住了。


    小李左顧右盼見沒人幫他,就轉過頭期期艾艾的說:“沒,沒啥好笑的。”


    “沒啥好笑的那你抽風了?自己不工作在這影響別人,我看你是昏了頭了,明早寫份檢查交給我,再有下一次你就給我爬樹上笑,聽見沒有?”


    “聽見了。”


    “聽見了還不趕緊工作跟個電線杆子似的矗在這幹啥,顯得你個高啊?”


    趙閱把這邪火發出來後瞬間感覺神清氣爽,看王虎也覺得眉清目秀起來,對著大家微微一笑就邁著輕快的步伐前去工作了,隻留下小李在原地欲哭無淚。


    王虎看了他一眼,尋思著小李當個出氣筒還是挺好的。


    到了晚上八點多,於所揉著太陽穴一臉疲憊的走了進來,找到趙閱後直接把他拉到門外。


    “小趙,是你讓各家小孩去抓老鼠的?”


    “對啊,研究員們反映家屬區耗子又多了,我就讓他們逮,然後拿著老鼠尾巴去找老王換錢。”


    趙閱有些不明所以,就實話實說,說完後也沒覺得有什麽問題,除四害時候不也這樣嗎,現在拿老鼠尾巴換錢也是常事啊,各單位每年還有交老鼠尾巴的任務呢。


    於所歎了口氣說:“這就是一幫混世魔王,他們七點多時候成群結隊的拎著老鼠和黃鼠狼去老王家了,老王不是沒在家嗎,就又拎我家去了,給你嫂子下了一跳。


    我趕回去後把錢付了剛把一堆老鼠裝袋子裏準備扔了就聽保衛處匯報他們又跑山裏去了,還點了把火,用的汽油,他們打算把野外的田鼠、老鼠、黃鼠狼給熏出來,幸虧保衛處戰士發現的早給滅了,要不然真給燒起來……嗬嗬。”


    趙閱嚇了一跳,氣急敗壞的說:“他們怎麽敢的?還用汽油,從哪抽的?誰帶的頭?這趕緊吊起來抽啊,膽子也忒大了吧,現在都特麽敢放火了,以後還有什麽不敢的?”


    於所鋪墊完了也不再猶豫,直截了當的說:“你家老四帶的頭,汽油也是從你車裏抽出來的。”


    趙閱掏了掏耳朵,不可置信的又問一遍:“您說誰?我家老四?您說錯了吧,我家老四多乖啊,她哪能幹出來這種事兒?”


    “沒說錯,就是你家老四帶的頭。”老房這時也走了過來,笑吟吟的說:“人都在保衛處呢,屁大點孩子還挺講義氣,沒一個把你閨女供出來的,但是畢竟小,一詐就給詐出來了,要不你自己去看看?”


    趙閱待不住了,脫了白大褂就往保衛處走,老房見狀又補充了一句:“哦,對了,這幫孩子都喊你家老四大姐,比她大的也這麽喊,你家老三在學校裏待這麽久也沒被這麽稱呼過。”


    趙閱趔趄了一下後直接小跑起來,王虎在後麵直呼慢點,趙閱也沒聽見說啥,滿腦子都是他趙家這是要出個大姐大啊!


    等趙閱走後於所和老房相視一笑,好久沒看見趙閱這麽狼狽了,可惜老王沒在,要不然還有熱鬧看。


    於所笑了一會後走進實驗室拍了拍手,吸引了大家注意力:“現在下班,各家有上小學的孩子現在趕緊去保衛處看看他們在不在那。”


    “於所,怎麽了?”有個研究員好奇的問。


    於所不太好說,他咋說啊,說你們孩子被主任家閨女帶著去燒山了?這話能說嗎?


    隻能含糊其辭的告訴大家:“你們去了就知道了,行了趕緊去吧。”


    這話說完家裏有上小學孩子的那直接往保衛處走,沒有的也三三兩兩的去看看到底怎麽回事兒,以後也好有個談資。


    再看趙閱,他帶著王虎來到保衛處門口後見林嘉怡和趙語曦也在。


    林嘉怡看見丈夫後也沒給他麵兒,直接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訓斥道:“趙主任,這就是你教育的好閨女,好家夥,這麽大點就敢放火燒山,以後還有什麽不敢的?”


    要不說是兩口子呢,這說的話都差不多。


    趙閱也沒跟媳婦計較,看了一圈沒發現老四在,就問:“她人呢?”


    趙語曦接過話茬說:“爸,我們也剛到,您還是快把老四接出來吧,媽,您也少說兩句,有話咱回家說。”


    林嘉怡抱著胳膊氣哼哼的不再說話,趙閱歎了口氣帶著王虎就進去了。


    保衛處戰士憋著笑把他帶到一間大辦公室外,剛準備推門進去就聽裏麵有說話聲。


    趙閱停住腳步,把耳朵貼在門上就聽裏麵說:


    “大姐,現在怎麽辦啊,一會我爸給我帶回家肯定要抽我。”


    “大胖,你膽子怎麽這麽小?你爸要抽你你就說:趙家老四是我大姐,丫挺的你個小老頭兒今兒動我下試試,回頭我就讓我大姐吹小棉襖風,在單位裏給你穿小鞋。”


    “嘶,大姐,我們膽子不小,可是這話萬萬不敢說,說出來肯定被揍得更有節奏感。”


    “唉,就這還敢說膽子不小?我就不信你們表明了身份你們父母還敢下狠手,我趙辰曦不要麵子的?”


    “大姐這話說的對,有什麽不敢說的,咱們跟大姐混我們父母指不定多高興呢,這是叫積極向領導靠攏,那些年紀大的想跟大姐玩還沒這個資格呢!”


    “嘿嘿,我是不怕,趙閱是我幹爺爺,你們大姐是我姑,一會我回家我爸頂多說我兩句,他就是假酒喝多昏了頭了也不敢打我,動我下試試?反了他了!”


    “大姐,我倒是不怕挨揍,就是您回家會不會被訓啊,趙校長板著臉可嚇人了。”


    “我會挨揍?開什麽國際玩笑,我是誰,我是我爸最疼愛的小棉襖,咱們又沒真把山燒了,回家他頂多訓我兩句,我再撒個嬌就完事兒了,還有你們都是我小弟,喊什麽校長,喊我爸叔就行。”


    趙閱在外麵聽著閨女這猖狂不可一世的話氣的太陽穴直跳,真想進去直接把她揍一頓,讓她知道他爹發火六親不認,再小棉襖也沒用。


    可是想了想終究沒忍下這個心,女兒大了知道要麵兒了,在她小弟麵前揍她會覺得丟臉。


    於是推開門硬擠出個微笑:“趙辰曦,回家了。”


    趙辰曦見父親來了,下意識的縮了下頭,可是見小弟們都注視著她,就忍著膽怯,拿出大姐大的派頭,背著雙手,下巴微抬,瞪著美目環視一圈,不悅的道:“都愣著幹什麽,叫人啊!”


    於是趙辰曦的小弟們統一90°鞠躬:“趙叔叔好。”


    當然了裏麵也摻雜著一句不和諧的爺爺好。


    趙閱不自然的晃了下身體,突然有一種成為教父的既視感。


    王虎在門口見到這一幕差點沒笑出來。


    趙閱嘴角抽了抽,也不知道該說啥,隻能一邊微笑一邊點頭,在女兒小弟們崇拜的眼神中把拉著她的胳膊出了辦公室。


    離開保衛處後見研究員和家屬們都趕了過來更是臉色一變,拉著妻兒就走小路,今晚他這老臉是丟盡了,暫時沒臉見人。


    回到家關上門,林嘉怡坐在沙發上不發一言抱著胳膊冷笑,倒要看看丈夫怎麽處理。


    趙語曦則坐在父親身邊,要是一會父親真揍老四的話也能拉上一拉。


    趙閱看著低著頭捏著衣角的小閨女冷嘲熱諷道:“大姐,您這是給我裝乖乖女呢?剛才霸氣的模樣哪裏去了?來,再表演一個給我看看。”


    趙辰曦抬起頭露個甜美的笑容嬌嗔道:“爸,您跟著瞎喊什麽呀,這不是亂了輩兒了嗎?至於霸氣,那都是裝的,您說過這麽一句話: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那我這個當大姐的肯定要給小弟們打氣呀,要不然以後我手下就沒人了。”


    趙閱都氣笑了,擺擺手說:“我特麽天天上班忙,倒是沒注意到你,你什麽時候拉起了個隊伍,你才來多長時間啊?


    這樣,以後咱倆各論各的,你喊我爸,我喊你大姐。


    那麽,大姐,您就不打算跟我解釋一下您今晚這是鬧得哪出啊?”


    這話說完,王虎再也忍不住了,吭哧吭哧直笑,趙語曦也呈無語狀。


    至於林嘉怡,在一旁連連歎氣,這是女兒奴啊,換做是她,還問什麽啊,不給打的哇哇的那就不是她媽。


    趙辰曦見父親挺講理的心就放下大半,端起水杯咕嚕咕嚕灌了一大杯後坐在父親的右手邊,拉著他的胳膊開始解釋:


    “爸,我先說我的小夥伴這事兒,您是主任,我跟他們玩那我肯定就是大姐,這沒什麽可說的,大院兒就是這規矩,誰家裏官兒大,誰領頭,我說的沒錯吧?”


    趙閱無言以對,隻能點頭。


    “爸,我再說第二件事兒,放火燒山那是沒有的事兒,我又不傻,哪能做出來這種事兒。


    真實情況是這樣的,我帶著小弟們抓了挺多老鼠,家屬區這片找不著了,我就抽了您車裏汽油去山裏找老鼠洞,想帶著他們多賺點零花錢。


    可是老鼠洞沒看到,倒是看見了兔子窩,於是我們就把洞口草拔了,還劃出了隔離帶,等弄好了才點火澆油用枯樹枝熏的。


    我們剛熏一會就見從別的洞裏跑出來幾隻兔子,我們去抓的時候沒注意把瓶子裏汽油給撒了,火勢大了起來,然後就被巡邏的戰士抓到了。”


    趙閱聽完後反問:“假如當時戰士們沒發現,直接引發火災,把山燒了,或者你們在救火過程中被燒傷了怎麽辦?


    所以不管你有什麽理由,玩火就是錯,那麽大姐,你說我這個當爹的應該怎麽罰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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