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茴真的是徹底的消失了。


    電話已經關機一個星期了。


    一點反應都沒,關小愛每天都去一趟她的公寓裏,她是有鑰匙的,之前方茴,說這樣子她可以進出方便,所以就為她配備了一把鑰匙。可是每一天去看的陳設都是和前一天一模一樣。


    直到關小愛準備上班的前一天,那天是季如風弄了點吃的給她,說是歡迎她明天回去上班,恰好何景岩那天又不在家,又是恰逢周日的。


    何景岩很忙。


    基本上全年無休,能看到他的時間絕對隻有晚上。


    聽季如風說上次轟動南城的兩個項目現在再他的手裏之後就會更忙。


    而外麵虎視眈眈的人更多了。


    所以他必須要十份謹慎,不管做什麽決策都要思量再三。


    這一點關小愛不可否認。


    雖然不知道那兩個項目到底是多大,也不知道到底結束之後能帶來多少的利益,但是有一點,她知道。何景岩必須要做好,做好了才能給何家一個下馬威。


    接到方茴電話的時候,季如風正在廚房準備中午的午飯,說是要給她醃製奧爾良烤翅,說一定會有肯德基的味道。


    雖然不知道這個男人說的真的不真的,但是看上去模樣卻是十分的有模有樣。


    “方茴,你這個死丫頭,終於打我電話了,你現在人在那裏,你這個星期都去哪裏了,消失了那麽久。”


    電話裏的方茴聲音裏略微有些疲憊,“小愛,你要來找我嗎?”


    隻是這麽一句,就讓她義無返顧的拿著背包就要出門。


    甚至於不管方茴發的地址還是外省的。


    他們之間有超越常人的友誼。


    “你去哪裏,這午飯不吃了,這東西還沒弄好呢?你這風風火火的要往哪裏去。”


    “方茴給我打電話了,我現在要去找她。方茴找到了。”


    關小愛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興奮什麽,更甚至,她都不知道季如風知道不知道方茴是誰,雖然是見過,但是見過不代表知道。


    “你說的是那個方格的女人,你最好的朋友方茴,找到了,在哪裏,現在。”


    “在外省,我現在就去買車票,坐車過去,應該能在午後趕到那裏,我害怕她出事。”


    季如風清洗了一下手上的醃料,“那我陪你去。我們開車去,你現在去買票,等你坐大巴上到那邊的時候不知道幾點了,直接開車去,不需要周轉。還能快一點。”


    “可是這樣子會不會麻煩你,而且開車很累。”


    “放心,我是鐵打的,再說了,也不是什麽大事情。走吧,還愣著幹什麽,我去拿車鑰匙,你在小區門口等著我。”


    於是季如風先一步越過關小愛開了門出去,離開之前還不忘記,“別愣著了,趕緊去小區門口等著,我馬上就來。”


    或許是關小愛真的是太著急了,所以她也接受了季如風所說的自己開車回比較快一點。


    至少要比她坐大巴車要來的好。


    她現在腦子裏就想著方茴到底怎麽樣了,有事沒事。


    按照方茴給的地址,到達那個小鎮子的時候確實是午後了。他往一條深幽的巷子裏走,越走,她的心越驚。


    這個地方看上去十分的落後。


    並不是一個什麽好地方。


    至少來之前她想象過無數遍,會在什麽地方看到方茴,大概會是在酒店裏,可是她沒有想到會是這麽一個破舊的小村莊,而且,這個地方連車子都開不進來。


    更別說有其他的。


    看得出來這個小鎮很落後。


    巷子牆壁外麵塗抹的泥巴層淡顯出石頭的輪廓,斑斑駁駁,很多地方留下了歲月侵襲的痕跡,就連裸露出來的石頭邊角都有著顯而易見的包漿。


    它甚至一點也不筆直,斜度大得可以,總感覺隨時都會壓下來把過路的人完全隱埋。


    而且隻允許兩個人並肩走著。


    這個地方要是真的是出點什麽事情的話,就是連逃跑都跑不掉。更別說是其他的。


    再往深處走,隱隱的哭聲穿過耳膜,在關小愛耳朵裏回旋了很久。


    心陡然提了起來,匆匆加快了腳步,一個蜷縮著身子的女人進入我的視線。


    她坐在老式的門檻上,頭發很亂,身上的大碎花衣服讓我差點誤以為是我並不認識的人。


    可當我看見門牌號和手機裏的地址是一模一樣的時候,一下走到了她麵前,瞧了眼她微凸的肚子小心翼翼地問了句:“請問,這裏有沒有一個叫方茴的女孩子住?”


    她抬起頭,臉色的汙漬觸目驚心。


    關小愛張大嘴巴看著她,半天說不出話來。


    方茴,眼前的女人不就是方茴嗎?


    除了這個要還能有誰。


    可是她到底還是吃驚了,這還是那個從來出門都是打扮得光鮮亮麗,要化好妝才能出門的方茴嗎?


    此刻的她,看上去破敗不堪,身上的衣服也髒兮兮的,頭發也髒兮兮的,除了那一張,看上去盡管髒,盡管沒有化妝卻依舊精致的臉。


    關小愛都會覺得是不是她認錯了人,這並不是她要找的方茴。


    但是事實上,她是將她找到了,因為那麽一句稱呼。


    差一點讓她留下眼淚來。


    “小愛。”她嗚咽著,他、她從未見過這樣的方茴,她是多麽堅強的女人,多麽犀利又時尚的女人,可我眼前的方茴活脫脫像是個受盡淩辱後無助且無力的鄉村婦女。


    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短短的一個星期,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關小愛彎下腰,輕輕捧起她的臉,總在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當完全的,徹底的肯定了這個女人就是方茴沒錯,眼淚就唰的一下毫無預兆地掉落,連綿不絕,再也止不住。


    她心驚,輕聲地問她:“怎,怎麽了?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你為什麽會來到這個地方,到底是發生什麽事情了,方茴你告訴我,到底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她有些著急,說話也不自覺的提高了音量。


    她甚至沒有辦法控製此刻內心裏的情緒,有難受,又心疼,還有一絲別的說不上來的情緒。


    好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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