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館這邊還鬧哄哄地,看完演唱會的粉絲還熱情的討論,說盛鬱,提遊隨。


    人很多,沈慕吹和顧舒不願意去擠,找了個小角落站著休息,等待會人少一點再出去。


    她手裏還拿著手機,電流連接著兩端,傳遞著兩人的呼吸聲。


    沈慕吹說完,便沉默了下來。


    遊隨聽著她輕快的話,微垂著眼眸閃了閃,剛想要再說點什麽,耳邊就再次傳來人帶笑的聲音。


    “騙你的。”沈慕吹理所當然地:“顧舒都去,我肯定去的。”


    遊隨:“……好。”


    他瞥了眼遠處還在卸妝的人,嗓音沉沉地:“那我在地下停車場等你們。”


    “不用。”沈慕吹直截了當:“顧舒開車了,她知道地址,我們自己過去。”


    掛了電話後,顧舒似笑非笑地望著她:“厲害啊。”


    “我還以為你真會拒絕呢。”


    沈慕吹含笑看著她,歪著頭,一本正經道:“我為什麽要拒絕,能蹭一頓飯多好呀。”


    拒絕了,顯得他多特別一樣。


    顧舒挑了下眉,幾乎瞬間就明白沈慕吹意思了。


    她輕笑了聲,“有道理。”


    要知道,沈慕吹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當然,前提是不觸及到她底線。


    她是個笑麵小狐狸,無論對誰都是笑臉相迎,鮮少有真的動怒的時候,至於大小姐架子,更是從來沒有,基本上別人提到的要求,隻要不太過火,她都能答應。


    顧舒和她認識了那麽多年,隻兩次見她發過脾氣,還都是因為同一個人。


    想著,顧舒哼著小曲表達自己興奮的心情。


    這個宵夜,應該有好戲看。


    今天晚上的演唱會,一如既往的成功。


    有遊隨的加盟,更是讓這場演唱會的熱度到了最高點,從演唱會開始之初,盛鬱和遊隨的名字就在熱搜上高高掛著,到結束後還沒下來。


    去吃宵夜的地方有點遠,沈慕吹坐在副駕駛上無聊,沒控製住的上了小號去刷熱搜。


    微博上全是今晚演唱會上的圖,她直接搜的“遊隨”,一刷新出來,看到的便是很多不同角度的照片。在色彩斑駁的光影裏,他的每一個側顏,每一個表情變化,都被拍的清清楚楚。


    沈沈慕吹看著,不由在心底感慨:


    ――應該的。


    ――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她一路往下刷,在看到一位博主發的幾張精修圖之後,眼睛亮了。


    圖片依舊是演唱會的,但這位博主的位置應該在前排,拍攝出來的照片特別清晰,鏡中人那卷翹的睫毛,還有那最有識別標誌的鼻尖痣都被拍的一清二楚。


    以及他眼睛裏蘊著的星河,倒映著現場幾萬粉絲為他點亮的光。


    沈慕吹沒控製住手,一張一張點了保存。


    而後才點開評論,看到這一組照片的粉絲,基本上都處於瘋魔狀態。


    “啊啊啊啊啊啊要說一萬次,哥哥我可以啊!”


    “這組照片真的絕了!太絕了!!”


    “能把各種襯衫都穿的好看的人,非哥哥莫屬了!!”


    “嗚嗚嗚嗚哥哥看我看我……我今晚要溺死在這雙眼睛裏了……”


    ……


    不僅僅是粉絲,連帶著沈慕吹看到這組照片,都有不一樣的觸動。


    她扭頭看向窗外。


    演唱會過後路道擁擠,車子行駛緩慢。


    她盯著窗外看著,驀地,腦海裏那些塵封起來的記憶就這麽像雨後春筍一樣冒出了尖尖一角。


    她再遇到遊隨的那天,是新年。


    那會她剛回國跟著好友去ktv唱歌,喝了點酒,迷迷糊糊進錯了包廂。


    包廂裏的燈光很亮,鬧哄哄地,她推門進去時候,裏頭的人霎時間安靜了下來,齊刷刷地看著她。


    沈慕吹一愣,剛想要道歉離開,便看到了那坐在角落裏的人。


    他大約是剛剛轉醒,聽到聲響時候撩起眼皮朝她這邊看了過來,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和黑色的西裝褲,長腿敞開,露出來的手臂被燈光照著,白的晃眼,那琥珀色的眸子裏一如既往,沒有任何的溫度,滿是皚皚冰霜。


    ……


    沈慕吹屏息看著他,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沒動,到朋友尋出來,才忙不迭的拉著她和包廂裏的人道歉。


    回了包廂後她才聽朋友說,那人是新晉影帝――遊隨。


    她輕笑,好名字。


    “醒了?”


    顧舒的聲音旁邊傳來。


    沈慕吹揉了揉眼,甕聲甕氣:“我怎麽又睡著了?”


    “我也想知道。”


    顧舒翻了個白眼:“你說你是睡神嗎,就那麽半小時功夫也能睡著。”


    說著,她偏頭看了眼沈慕吹,在看到她此刻的臉色後,顧舒眉心一動,頗有點擔憂:“做噩夢了?”


    沈慕吹換了個姿勢坐著,揉了揉太陽穴:“不是噩夢。”


    顧舒還想說點什麽,兩人的目的地已經到了。


    兩人一前一後下車,一落地,沈慕吹便看到了那站在路燈下的人,男人依舊穿著剛剛舞台上的服裝,唯一不同的大概是頭上多了頂鴨舌帽,臉上掛了一個口罩。


    聽到聲響後,低頭看著手機的人抬眸,朝她這邊看了過來。


    那雙眼睛一如既往的冷,在看到來人後,漸漸地多了絲溫度。


    像――剛剛沈慕吹刷到的那幾張照片,他眼睛裏盛著星光,璀璨迷人。


    顧舒咳了聲,很有眼力勁的笑了笑,打招呼:“隨哥,等睡睡呢,我先進去了。”


    說完,她加快腳步地溜走了。


    沈慕吹在後麵看著,頗為無語。


    她抬頭,看著麵前的男人頓了頓,微微一笑主動問:“你們怎麽這麽快到了?”


    遊隨微怔,聽著她這冷淡疏離的語調:“盛鬱司機對這條路比較熟。”


    沈慕吹“哦”了聲,點了點頭:“也是。”


    她看著麵前的慶功場所,是郊區的一棟別墅。通常有什麽聚會,這群人都是在這邊鬧騰的。


    這邊位置安靜,也不擔心會打擾到其他人,當然――


    也不擔心會被記者偷拍。


    作為日常生活在攝像頭麵前的人,能有點私人空間來之不易。


    一時間,兩人相對無言。


    遊隨咳了聲,率先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進去吧,他們都在等著。”


    “……嗯。”


    兩人並排走進去,一進去,沈慕吹看到了幾個熟悉的人,打過招呼後,她便自覺的找了個沙發坐下。安安靜靜的,一點都不鬧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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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常情況下都是如此,她會參加這些場合,但並不熱愛。


    正坐在一旁休息,沈慕吹的麵前突然有陰影覆下來,她眼睫一顫,看著倏然出現的人。


    “你怎麽過來了?”


    她剛剛看遊隨被人圍在了中間,正一個一個地朝他敬酒,簡直是分身乏術。


    但無可奈何,遊隨在圈內的地位和名聲,確實得讓大家這麽招待。圈子裏就這樣,誰有名氣,誰就想要來抱大腿。


    即便是蹭蹭熱度也好,以後出去還能說我和遊隨是一起喝過酒的交情,這多有麵子。


    ……


    遊隨垂眸瞥了她眼,看著她麵前放置著的杯子:“喝酒了?”


    他說話時候有香醇的酒氣從旁邊散開,沈慕吹很喜歡酒的味道,但不愛在別人身上聞到,她喜歡的是那種陳年老酒,用最古老方法釀造出來的。


    可遊隨的這種淡淡酒味,混著他身上淡淡的木質清香,有種讓人沉醉的感覺。


    ――就譬如此刻的她。


    稍微不注意,就沉入了這溺人的味道中。


    沈慕吹狼狽的避開視線,低頭看著麵前的酒杯:“大家都喝,我不喝多不給麵子啊。”


    “而且我口渴了。”


    她說的理直氣壯。


    遊隨低低一笑,環視看了一圈。


    “渴了?”


    “嗯。”


    他起身,看了一圈也沒看到自己要走的東西,微微蹙眉看著她:“別亂走,在這等我一會。”


    “……你去幹嘛?”


    “給你找水。”


    沈慕吹剛想要攔著,遊隨便已經往裏頭走去了。


    她抿了抿唇,低頭再往肚子裏灌了一口酒,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下。


    片刻後,遊隨沒回來,沈慕吹的旁邊倒是迎來了其他人。


    麵前的男人穿著黑色t恤,眉眼含笑地望著她:“你好,是盛鬱的朋友嗎?”


    沈慕吹頓了頓,點了下頭:“有什麽事嗎?”


    來人一笑,給她介紹:“我是陳伯益。”


    “沈慕吹。”


    陳伯益挑眉,聽著這拗口的名字笑了笑說:“名字很特別。”


    沈慕吹淡淡一笑,沒解釋。


    她這名字隻要聽過的人都說特別,拗口。但她不覺得,這是她爸爸對媽媽的愛,包含在了名字裏。


    陳伯益倒是不多糾結於名字,他用桃花眼看著沈慕吹,上下打量了一番:“你很漂亮。”


    “謝謝。”


    陳伯益對沈慕吹這冷淡的態度,並不覺得挫敗,相反的,越是這樣的美人,越能勾起人的征服欲和好奇心。


    他指了指麵前的酒:“一起喝一杯嗎?”


    “可以。”在別人的地盤上,這點麵子還是要給的。


    沈慕吹爽快的喝了一杯,陳伯益眼睛亮了亮,頗為驚喜地望著她,開始準備深聊。


    ――


    遊隨此刻正在後院的廚房裏,他讓人送了一箱牛奶過來,剛拆開準備熱一熱給某個嬌氣的小姑娘送過去。


    突然,門被敲了敲。


    遊隨回頭,看向拿著酒杯一晃一晃倚靠在門口的人:“找我有事?”


    盛鬱莞爾:“找你倒是沒事。”


    他瞥了眼遊隨要做的東西:“給睡公主煮牛奶?”


    遊隨沒搭理。


    他低頭,長長的眼睫毛垂下,遮住眼底的一片淡青色,手裏的動作沒停。


    他把牛奶倒進白色的瓷杯中,放進微波爐等待著。


    盛鬱對他這態度也不生氣,哼笑了聲提醒:“有人在跟沈慕吹聊天。”


    遊隨身子一頓,依舊沒說話。


    “哦,是陳伯益。”盛鬱看著那人挺拔的背影,莞爾:“陳伯益是誰你總知道吧,陳家的小公子,隻要看中的人,就勢必――”


    “砰”的一聲,一側的杯子落地,牛奶灑滿了廚房。


    入眼可見,一片狼藉。


    遊隨慢條斯理地拿過一側毛巾擦手,丟給盛鬱:“把這打掃幹淨,再熱一杯牛奶送出來。”


    盛鬱:“?”


    等他回過神來時候,隻能看到男人匆匆離去背影。


    “艸!”


    盛鬱沒忍住,爆了個粗口。


    “我他媽就不該多嘴――”看著麵前那一灘白色牛奶,盛鬱頭疼地捏了捏眉心,無可奈何地拿著毛巾擦拭了起來。


    ――算了,誰讓他欠遊隨的呢。


    遊隨出來時候,沈慕吹正苦惱著怎麽應對麵前男人。她不善於和陌生人交流,也不喜歡男人靠自己太近。


    剛想要拒絕時候,一道熟悉的人影落下,站在了她旁邊。


    沈慕吹一頓,抬眸看著他那冷若冰霜的臉,再低頭看了眼他擰開瓶蓋遞過來的礦泉水。


    “不是渴了嗎,怎麽還喝那麽多酒。”他眼神冷淡,直接忽視旁邊的男人,自顧自道:“喝點水,你差不多到睡覺時間了。”


    沈慕吹:“……?”


    陳伯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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