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殿外。


    盛蘭蘭和她娘夏蓮一起,滿麵焦急等在官道上。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看到馱著小郡主和小公主飛奔而來的二蛋。


    “呼,”盛蘭蘭呼出一口氣,小姑娘臉頰鼓鼓,“郡主,”她眼神哀怨,“你們總算回來了,陛下和娘娘已等了好一會兒呢。”


    夏蓮拉了把閨女,她總覺得閨女對小郡主太過隨意了。


    大花從二蛋身上跳下來,伸手揉了把蘭蘭的臉,“哎呦,那不是錢錢饞小舅母製得核桃乳酪,我倆多用了兩碗。”


    說著,將錢錢從二蛋身上抱下來。


    “如何?那些新小主兒?”


    大花好奇看向夏蓮。


    如今夏蓮已有了新身份,她不再是盛府小妾,而是在郡主身邊專管庶務女官之一。


    這個身份是她自己選擇,皇後娘娘給安排的。


    夏蓮行了個標準宮廷禮,“回郡主,奴婢倒是瞧不出別的,隻是有位越姓姑娘著實絕色。”


    大花和錢錢對視一眼,“有多絕色?”


    “說不上來,”夏蓮歪頭思索,“反正,反正,很美很美就是了。”


    盛蘭蘭閉上眼直搖頭,小聲嘟囔,“娘親,都跟你說了多讀點書。”


    咚。


    受了娘親一記爆栗,盛蘭蘭神秘兮兮朝大花笑。


    她眨巴著靈動的眸子,壓低聲音,“郡主,那個越美人長得跟妖精似的,特別特別勾人,跟別的好看的女子不一樣,那眼神好像帶刺又帶鉤子,勾地人心癢癢。”


    夏蓮……


    驚訝看向自己閨女,囁嚅半晌不知該說什麽。


    又看向大花,“不是,郡主你們在學堂都學些什麽呀?”


    “咳咳咳,”大花趕忙幹咳幾聲,抱著錢錢頭也不回往乾坤殿去。


    錢錢摟住花姐脖子,給了盛蘭蘭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盛蘭蘭……


    扭頭拔腿就想跑,被自己娘親扯住命運後衣領!


    “父皇,母後安。”


    大花笑吟吟牽著錢錢見禮,然後掃視一眼殿內十幾個美人,坐到母後身邊。


    二蛋緊跟其後,也學著大花和錢錢的樣子掃視一圈,然後昂著大腦袋搖搖擺擺臥到明德帝腿邊。


    成功收獲三根肉幹。


    【統子,】錢錢興奮了,【快瞧瞧,這些人裏有沒有品性特別糟糕的?】


    【有啊,】係統很無力,【還不少呢。】


    【唉,小公主瞧見那個長得很白蓮的姑娘了嗎?一身水藍襦裙的那個?】


    錢錢一眼就發現了她,【嗯嗯,看到了長得確實好看啊,那雙眼睛,隻要含點淚,要啥我都給。】


    皇後……


    大花……


    歪了歪頭,錢錢為啥會這樣想呢?


    係統很是無奈,【小公主,這個是登州越氏原嫡係嫡女,她父親原本是越氏族長。】


    【越氏在你母後幹預下,讓品行更好的越秋成為新族長,那原先的族長氣不過就自請除族了。】


    【這個越香兒進宮,其實是為了躲災。】


    【因為她爹當族長的時候,她囂張跋扈,害得家族裏好幾個姑娘毀容。】


    【之前族裏人仰仗嫡係分配資源,就算有冤屈也要打落牙齒和血吞。】


    【直到越香兒他爹自請除族,立刻有不少族人等著給自家閨女報仇討說法。】


    【越香兒就想入宮躲著,順便奔一份前程。】


    【謔,】錢錢搖頭,【蛇蠍美人啊。】


    皇後眯眼,揚手喚來綠翹,低聲吩咐,“派人去查,這個越香兒留不得,可以病逝。若是她家裏還有其他事,處理幹淨些。”


    “是。”


    綠翹垂眸,出去傳話。


    【還有嗎?】


    【有的呀,崔映月、譚之秋、薑若雨這三個,表麵看上去這三人完全沒有聯係。】


    【但實際上,這三人可是父權堅定維護者。】


    【她們和她們的家族,都堅定踐行男尊女卑思想。】


    【別看這三個姑娘還不到十六歲,已經都幫著家裏嫡母處理過小妾了呢。】


    【啊?】錢錢驚訝,【大家族裏,會讓未出嫁的女兒接觸這些?】


    係統很是不屑,【要不怎麽說這三家教育很成功呢,他們從小就教育女兒三從四德。】


    【同時又跟她們說,即便出嫁也要以娘家為主。】


    【隻要有人損害娘家利益,即便不擇手段也要維護娘家。】


    錢錢皺眉,【這真是,倀鬼訓練營啊。】


    【嗯嗯,小公主,這三家可要盡快處理,今年之後會有許多女子官員進入朝堂。】


    【今年的這些女子官員,大都是從最底層開始做起。】


    【這三家聯合他們的姻親,動用各方關係暗地裏打壓女子官員。】


    【甚至,他們派人給女子官員下藥,讓她們受侮辱。】


    【從而給所有女子官員潑髒水,造黃謠。】


    【崔家、譚家和薑家的女眷們更是不遺餘力誹謗女子官員,質疑女子科考製度。】


    【雖說你父皇和母後幹預的早,但也有不少有才華的女子受害。】


    【唉。】


    係統歎息。


    錢錢皺緊眉頭伸出小胖手指向崔映月、譚之秋和薑若雨,“母後,這三,不好,不好,”又指向越香兒,“查查,查查。”


    皇後將錢錢攬進懷裏,笑著吩咐,“來人,按長公主說的去查。”


    她聲音寵溺沒有任何威懾力,聽上去就像是在哄小公主高興。


    因此被錢錢點到的幾個人,根本沒將此事放在心上,更沒有將一個不到三歲的小女娃放在眼裏。


    直到她們迎來生命的終結,她們的家族因各種罪責遭遇審判,這都是後話了。


    【統子,】錢錢窩在母後懷裏繼續問,【那其他人呢?】


    【小公主,】係統很高興,【你父皇老厲害了,剩下的那幾個女孩子可都是事業腦。】


    【而且,有好幾個都是衝你母後來的。】


    【她們來宮裏與其說做你父皇的妃子,不如說是你母後的後宮更合適。】


    明德帝……


    他目光陰惻惻,看向那幾個老實巴交的女孩子。


    嗯,長得也都還可以。


    但,距離他還差一截,不足為懼!


    新人入宮,皇後自然不客氣,給每一位都安排了適合她們的事務,明德帝也暫時放下心來。


    如此,部分朝臣可以安分好些日子。


    三月下旬,女子科舉正式開始。


    帝後帶著錢錢和花姐,一身低調棉布衣裳,坐著更為低調的馬車來到考場之外。


    因著二蛋目標太大,這一次沒有帶它出門。


    剛剛到達考場,就聽到幾個男子高談闊論。


    “嗬,簡直不知廉恥。”


    一男子高聲道,“女子科舉本就離經叛道,這些農女竟衣不附體,行勾引之事,下賤簡直下賤。”


    “就是,不知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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