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們沒有重新集結發動進攻,這暫時讓夜精靈們鬆了一口氣。戰場的空氣變得寂靜,仿佛危機已經遠去。然而,在這片短暫的寧靜之下,羅寧和布洛克卻無法放鬆。他們清楚,眼前的平靜隻是暴風雨前的假象。燃燒軍團從不輕易放棄,每一分每一秒的拖延都隻會讓阿基蒙德有更多時間準備下一次更凶狠的打擊。


    夜晚的微風拂過戰地,格雷賓·沃朗在經過一番深思後,決定讓他的士兵們利用這夜晚好好休息,恢複體力。雖然羅寧和布洛克都同意這個決定的必要性,但他們心中深知,燃燒軍團的陰謀不會停滯。此刻的每一絲喘息,都是留給敵人的機會。


    然而,當夜精靈們得知克拉斯和馬爾富裏昂悄然失蹤時,原本的鎮定瞬間被打破。隊伍中的不安蔓延開來,傑羅德的臉色如同一個即將走上絞刑架的囚犯,蒼白而緊繃。他作為軍隊的隊長,肩負著確保兩位法師安全的重任。而現在,他們竟在他的眼皮底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格雷賓·沃朗會為此撕掉我的皮!”傑羅德憤憤地低聲咒罵,重複了不知多少遍。他跟隨著其他人向貴族的帳篷走去,心中的不安愈發沉重。


    剛剛親眼目送馬爾富裏昂和克拉斯離去的提蘭德執意跟隨傑羅德同行,打算為此事做出解釋。然而,傑羅德的心情並沒有因此得到多少安慰。在他看來,讓這兩位極為重要的戰士私自離開必然會招來嚴厲的責罰,而他無法逃脫責任。


    果然,事情如他所料。當格雷賓·沃朗得知這個消息後,怒火迅速在他心中燃起。這位胡須淩亂、麵色陰沉的指揮官猛然將一張鋪滿地圖和作戰筆記的小桌子推翻,語氣中滿是憤怒和不滿。


    “我可沒有允許他們去進行如此愚蠢的冒險!”黑船堡的主人怒吼道,“他們的離開隻會打擊軍隊的士氣!現在正是艱難時刻,如果有人傳出消息,說我們的法師棄我們而去,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羅寧不甘示弱,立刻站出來反駁:“他們並沒有拋棄任何人,他們是去尋求幫助。”


    “尋求幫助?去找龍嗎?”格雷賓·沃朗冷笑一聲,“他們不如直接走進第一條遇到的龍的嘴裏,因為那恐怕就是我們唯一會得到的‘幫助’!馴龍的法師或許有些用處,但野生的龍族……你應該知道那意味著什麽。”


    羅寧毫不退讓,語氣堅定:“龍是這個世界上最古老、最智慧的種族,他們的知識和力量遠超我們的想象。與他們合作是我們打敗燃燒軍團的唯一機會。”


    “哼,他們更有可能在合適的時候吃掉我們大部分的士兵!”格雷賓依舊不滿地說道,隨即目光轉向提蘭德,語氣變得稍微緩和了些:“那麽,艾露娜的姐妹在這件事中扮演了什麽角色?”


    提蘭德保持鎮定,回答道:“閣下,我們之前就見過。”


    格雷賓眯起眼睛,打量著她:“哦,是的,我記得你。你是伊利丹的朋友。”


    站在一旁的法師伊利丹微微點頭,臉上的表情冷漠如常。


    格雷賓雙臂交叉,顯得有些無奈:“至於克拉斯,沒人能真正命令他——事實上,誰也無法控製他。不過,我本希望你們之中有人能對年輕的馬爾富裏昂多施加些影響。”


    提蘭德的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馬爾富裏昂打算回來,但他的庇護者明確表示,他必須與法師同行。”


    格雷賓一臉疑惑:“庇護者?你是在暗指那些半神的傳說嗎?關於肯納裏的那些荒謬言論?”


    提蘭德微微一笑,堅定地說道:“伊利丹可以證明森林之主的存在。”


    聽到這個名字,伊利丹臉上那層冷漠的麵具微微顫動,他低聲補充道:“這是真的。肯納裏確實存在,我親眼見過他。”


    “哼!龍,現在又加上半神!”格雷賓·沃朗低沉地咆哮,語氣中充滿了無奈與憤怒,“周圍的魔法力量如此洶湧,但我們卻隻是在消耗自己,而不是增強實力!我想,這位肯納裏一定有充足的理由選擇置身事外,不站在我們這一邊對抗這場戰爭!”


    “他和他的同胞有他們自己的方式來對抗惡魔。”提蘭德淡然地回應道,語氣中透著一絲堅定。


    “說到惡魔……那兩個傻瓜難道沒意識到他們正冒著烈焰軍團殺手的危險嗎?如果他們在…… ”格雷賓的聲音戛然而止,他察覺到在場的其他人神情閃爍,眾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避開了他。


    “所以,他們是遭到了攻擊?”他的聲音低沉而嚴厲。


    提蘭德微微低頭,平靜地答道:“是的,尊敬的領主。我和我的姐妹們當時在場。我們幫助他們擊退了惡魔,幸運的是,他們兩個都安然無恙。”


    站在她身旁的傑羅德臉色緊繃,內心的自責與緊張讓他表情扭曲,而伊利丹則冷漠地搖了搖頭,似乎對一切不屑一顧。格雷賓·沃朗深吸了一口氣,重重地坐回他那張簡陋的短凳上,拿起一瓶酒,痛快地灌下一大口,隨後咳嗽著說道:“說說這件事吧,我想聽個清楚。”


    提蘭德點點頭,開始簡要回憶她是如何察覺到潛伏在附近的惡魔刺客。當她意識到馬爾富裏昂和克拉斯已經偷偷朝森林進發時,內心的恐懼迅速蔓延。她和她的姐妹們立刻像風一般追了上去。在激烈的戰鬥中,她們找到了被圍攻的施法者。盡管明知危險重重,祭司們毫不猶豫地衝入戰場,盡全力保護他們,即便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幾位姐妹為此獻出了生命,但她們深知,克拉斯和德魯伊的生死關乎整場戰鬥的勝敗。為了保護他們,她們願意犧牲一切。


    “我們明白,如果不能保住這兩位,未來的希望也將徹底破滅。”提蘭德低聲說道,眼中閃爍著悲傷與堅定。


    伊利丹冷笑一聲,但格雷賓·沃朗顯然對這個故事聽得極為認真。他皺著眉頭,專注地聽完了提蘭德的敘述,尤其在她提到那個揮舞著鞭子的惡魔時,眼神更加凝重。


    “毫無疑問,那就是殺手的首領。”他低聲評論道,仿佛在回味著某種危險的記憶。


    “我們也是這麽認為的。”提蘭德點頭,聲音平靜卻帶著某種力量,“他非常強大,但馬爾富裏昂從天上召喚閃電,一舉將他擊殺。”


    “真是精彩的一擊!”格雷賓的語氣在驚歎與失望之間徘徊,“這就是為什麽馬爾富裏昂必須盡快回歸軍隊!我們迫切需要他的力量!”


    “月之守衛和我會盡力彌補他的空缺。”伊利丹冷冷地插話,眼中流露出些許不耐。


    “你們必須這麽做,法師。我們已沒有退路。”格雷賓嚴肅地說道,目光炯炯有神,隨後放下酒瓶,眼神逐一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後停留在羅寧身上。


    “至少,我希望你,法師,不會像其他人那樣擅自行動,置大局於不顧吧?”


    羅寧毫不畏懼地回視著他,淡然答道:“我希望親眼見證燃燒軍團的覆滅,格雷賓·沃朗領主。”


    “哼……這不是我最想聽到的回答,但也不算意外,畢竟你們家族一向如此。”格雷賓冷笑一聲,轉而看向夜精靈的隊長,“影歌隊長……”


    年輕的夜精靈傑羅德緊張地咽了口口水,迅速上前,挺身敬禮:“是,尊敬的領主!”


    格雷賓的眼神中帶著一絲複雜的情感,似乎在權衡著什麽。“起初,我打算對你嚴厲懲罰,因為你未能控製好你的隊伍。然而,隨著我對他們的了解加深,我愈發無法想象誰能夠完全掌控他們的行動。你能長久地保護他們,顯然是出於你自己的能力。繼續這樣做,隊長——至少在還有人需要你的時候。”


    傑羅德愣了一下,隨後意識到這句話的真正含義,領主並沒有指責他,反而是在稱讚他的努力。明白過來的他,再次迅速敬禮,眼中閃爍著難以掩飾的感激。


    “是的,尊敬的領主!非常感謝!”


    “……不,我應該對你表示慰問。”


    格雷本·沃龍微微前傾,伸手拿起一張地圖,低聲說道:“你們都可以走了。伊利丹,你也是。”他搖了搖頭,盯著紙張,喃喃自語道:“月亮之母啊,保佑我能擺脫這些法師……”


    馬爾富裏昂的兄弟,伊利丹,感到如同遭遇了神明的打擊般被遣送離開。他微微低下頭,做了一個並不太恭敬的鞠躬,然後跟隨其他人走出指揮官的帳篷。


    布羅克斯和羅寧並肩走著,沉默不語。提蘭德走在隊伍一側,身旁的夜精靈隊長傑羅德仍然為自己能躲過一劫而心有餘悸,臉上掩飾不住的震驚和僥幸。


    就在這時,一隻手輕輕放在了提蘭德的肩膀上。


    “提蘭德……”聲音低沉而熟悉。


    其他人繼續前行,提蘭德轉過身,正麵對著伊利丹。她看見他眼中的憤怒與複雜情緒閃爍,他的麵容瞬間緊繃,仿佛再一次回到了他們上次交談時的激烈情緒中。


    “伊利丹?發生什麽事了?”


    伊利丹似乎壓抑已久的怒火終於爆發,他的聲音低沉而充滿激情:“我再也無法保持沉默了!馬爾富裏昂的天真已經讓事情走到了崩潰的邊緣!他太輕率了!他不值得擁有你!”


    提蘭德試圖保持冷靜,想要緩和氣氛:“伊利丹,最近這些日子對我們所有人都太艱難了……”


    “聽我說!”伊利丹打斷了她,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我曾經接受他學習‘德魯伊學’的願望,因為我以為他真正理解那份力量的意義。作為他的兄弟,我比任何人都更了解他!但他錯了!他所選擇的道路是通向毀滅的!真正的力量在永恒之泉,那才是我們所有問題的答案!你看看我,我在短短的時間內取得了多大的成就!我指揮著月影守衛,帶領他們消滅了無數惡魔,而馬爾富裏昂的選擇隻會將他自己和你都拖入深淵!”


    提蘭德眉頭緊蹙,感到事態已經超出她的控製。“你到底在說什麽,伊利丹?”


    “我知道你在乎我們兩個,”伊利丹繼續說道,語氣愈發激動,“而我們也同樣在乎你!但如果以前我可以退讓,現在我不能再沉默下去!我必須保護你,遠離馬爾富裏昂的瘋狂!永恒之泉是唯一真正的力量之源,連艾露娜的力量都無法與之相比!成為我的伴侶吧!我能保護你,也能教你那些你的神殿永遠不會傳授的知識。我們可以一起掌握前所未有的力量!你我聯手,定能戰勝所有敵人,比月影守衛還要強大!”


    “夠了,伊利丹!”提蘭德忽然厲聲喝道,打斷了他,“你清醒一點!”


    伊利丹愣住了,隨即放開了她的手,臉上浮現出痛苦的神情,仿佛被利刃刺入心髒。


    “提蘭德……”


    “你這麽說,隻是在玷汙你自己,更是對你兄弟毫無根據的詆毀!馬爾富裏昂為拯救我們的族人付出了所有的努力,他的道路是無比重要的!他有可能會成為我們的救星,而不是毀滅者!永恒之泉已經被惡魔汙染了,正是他們從中汲取力量!你難道沒有看清這一點嗎?你現在與那些惡魔並無二致!”


    “別說傻話!你竟敢將我和惡魔相提並論?”


    “馬爾富裏昂會……”


    “馬爾富裏昂!”伊利丹突然失控地大叫,臉上露出扭曲的痛苦表情,“現在我全明白了!我真是個傻瓜,一個愚蠢的混蛋!”


    他緊握雙拳,周圍的能量猛然爆發,空氣中彌漫著不安的力量波動。


    “你已經做出了選擇,提蘭德,雖然你沒有明說。”


    “我什麽都沒做!”提蘭德急切地反駁。


    “馬爾富裏昂……”伊利丹咬緊牙關,眼中滿是憤怒與絕望,“祝你們幸福……如果我們能活下來的話。”


    話音未落,他已經轉身朝著月影守衛所在的方向走去。提蘭德注視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一滴淚水不自覺地滑落在她的臉頰上。


    “薩滿?”背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嚇得女祭司猛然一震。


    “布洛克希戈?”她回頭,見到獸人莊重地站在她身後,默默點頭。


    “他傷害你了嗎,薩滿?”布洛克的聲音低沉而關切。


    “沒……隻是一些誤會。”提蘭德輕輕搖頭,努力平複心中的波瀾。


    獸人望著伊利丹遠去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不滿,低沉的咆哮從他喉中逸出:“那個夜精靈……太衝動,也太自負了。”


    提蘭德歎了口氣,聲音中帶著幾分疲憊:“我沒事的。你找我有事嗎?”


    布洛克聳了聳肩,似乎在思索什麽:“沒什麽特別的事。”


    “你回來是因為我和伊利丹在一起,對吧?”提蘭德試探性地問道。


    獸人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那個夜精靈確實對你有恩,薩滿……但他也對許多人有恩。”


    提蘭德眉頭緊鎖:“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布洛克舉起他那隻曾經燒傷伊利丹的手,手指微微彎曲著。“沒關係,薩滿,這不重要。”


    “謝謝你來幫我,布洛克希戈。”提蘭德輕輕點頭,眼中閃爍著感激的光芒,“我會沒事的……馬爾富裏昂也會沒事的。我相信。”


    獸人輕哼一聲:“那個謙遜的德魯伊確實讓人尊敬。”然而他的目光依舊牢牢盯著伊利丹的背影,帶著一絲深深的警惕。


    與此同時,羅寧站在不遠處,默默注視著布洛克與提蘭德的對話。他心中清楚,布洛克之所以突然上前與提蘭德交談,顯然是因為伊利丹對提蘭德的感情已經到了癡迷的地步。伊利丹似乎並不擔心自己兄弟的生死,而是試圖借馬爾富裏昂的缺席來贏得提蘭德的芳心。


    然而,羅寧並不關心這三位夜精靈之間複雜的情感糾葛。他更關心的是剛剛從森林中傳來的消息——襲擊的詳情讓他隱隱感到不安。雖然克拉斯和德魯伊們得以幸存,但他們的勝利本身似乎隱藏著更大的危機,遠比他們抵達此地後發生的任何事情都要令人不安。


    他們曾與哈卡的獵犬展開過激烈的戰鬥。哈卡,這個名字猶如噩夢般在羅寧的腦海中回蕩。他想起了那個可怕的惡魔,那隻召喚出無盡邪獸的鞭子。在第二次燃燒軍團入侵期間,不知有多少達拉然的法師倒在了那些邪獸的利爪之下,無法幸免。即便是經曆過無數戰火的羅寧,想到這場惡戰時,心中也忍不住一陣寒意。


    羅寧聽到“哈卡”這個名字時,感到了一陣難以言喻的絕望,但這並不讓他感到意外。他真正害怕的是另一個問題——哈卡的出現與死亡。哈卡曾經在未來的戰鬥中死去,參與了與夜精靈的戰爭。然而這一次,哈卡在過去的時間線上就被殺死了,這意味著未來的曆史必將發生改變。即使他們在這裏取得了勝利,擊敗了最強大的惡魔之一,未來的走向也未必會如他們所期望的那樣。第一次燃燒軍團的戰爭是否真的會因此改變結局?羅寧心中的疑慮不斷加深。


    空中的獅鷲在風中盤旋,每一次強勁的翼擊都讓他們飛越數英裏。盡管它們無法像巨龍那樣以超凡的速度飛行,但與之相匹敵的生物在世間已是鳳毛麟角。獅鷲天生就是為了征服天空,克拉斯感受到它們的激情,仿佛它們每一次拍擊翅膀都在風中歡呼雀躍。


    魔法龍的心隨著這熟悉的風在空中飛揚,盡管如今的形態讓他無法完全體會到飛翔的自由,但這記憶依然深刻。回想起與阿萊克斯塔薩的第一次飛行,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那一天,他剛剛成為她的配偶,他們開始了婚禮前的儀式。


    在那次儀式中,克拉斯——或者更確切地說,作為科裏爾斯塔茲的他——以原本的龍形態圍繞著那隻強大的雌龍翱翔,展現自己的力量與靈巧。阿萊克斯塔薩在龍族領地上方盤旋,以優雅的姿態畫出巨大的圓圈。她的飛行速度適中,既不急促也不拖遝,而克拉斯則在她的身邊展示著各種空中技巧:急轉、翻騰、俯衝——無不透露著他對她的愛慕與忠誠。他故意在危險的山峰間飛行,貼著岩石呼嘯而過,仿佛為了證明他不僅強大,還有勇氣與智慧,足以與她匹配。雖然他的舉動看似魯莽,但這正是遊戲的一部分,儀式的一部分。


    “我的阿萊克斯塔薩……”克拉斯在風中低語,那段美好的回憶漸漸從他的腦海中褪去。


    也許他的眼角滑落了一滴淚,亦或是風中掠過的水珠,但無論如何,這一切很快便被風帶走。克拉斯強迫自己回到現實,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即將到來的旅途上。


    隨著他們繼續前行,眼前的地形漸漸變得更加崎嶇與險峻。景色從平原轉向丘陵,岩石裸露在外,顯得冷峻而荒涼。他們已經完成了旅途的一半,然而克拉斯的心中依舊無法平靜。有一股難以言喻的不安在心底蔓延,仿佛一根看不見的線緊緊纏繞著他。他知道,這種不安並非源於外界,而是與某個人息息相關。


    那個人便是內塔裏昂,大地守護者。


    在克拉斯的時代,內塔裏昂已被世人所熟知,化身為名為“死亡之翼”的邪惡怪物。盡管克拉斯的記憶在時間的流逝中有所模糊,但死亡之翼的影像永遠無法從他腦海中抹去。在未來,這隻曾經的大地守護者徹底墮落,成為毀滅世界的化身,妄圖通過摧毀一切來統治整個世界。內塔裏昂早已陷入瘋狂的深淵,克拉斯對此深感痛心。每每想到這位曾經的盟友淪為毀滅的象征,心中都如同被一柄無形的利刃劃過。


    克拉斯的記憶將他帶回了過去,那是他最後一次造訪紅龍領地的時候。當時,他的年輕自我與內塔裏昂有所接觸,但那個時候,內塔裏昂的心中已經充滿了偏執和恐懼。他深知,如果克拉斯警告其他龍族有關他的背叛,自己將永無翻身之地。因此,內塔裏昂施下了一個狡詐的咒語,使克拉斯無法談論他的計劃。這咒語的效果如此強大,甚至導致許多龍族開始懷疑克拉斯的理智,將他視為瘋子。


    如今,在飛行的途中,克拉斯無法擺脫那揮之不去的陰影。內塔裏昂的瘋狂似乎早已超越了時間的界限,像一張無形的網,將未來與過去交織在一起。而這場旅程,不僅僅是對惡魔的戰鬥,更是一場與命運的較量。


    科裏亞爾斯特拉茲——無論是年輕時的自我,還是現在老年的自我——都在沉默中察覺到了一個令人不安的事實:尼爾塔裏昂的計劃即將實施。年輕的他當時隻隱約感覺到了某種壓迫感,而如今的老法師則清楚,這種壓迫感意味著背叛即將發生。雖然他失去了大部分記憶,但對這個背叛的記憶尤為深刻,仿佛在他腦海中留下了無法磨滅的疤痕。如果有一件事情是他想要回到過去並改變的,那就是大地守護者的叛變。正是這個背叛,開啟了龍族走向滅亡的悲慘篇章。


    忽然,瑪法裏恩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科裏!你還好嗎?”德魯伊關切地問道,眉頭微皺,顯然察覺到他同伴的不對勁。


    科裏亞爾斯特拉茲搖了搖頭,試圖從無盡的思緒中拉回自己的注意力。他苦笑了一下,低聲回應:“我得了一種我永遠無法治愈的病。”他的話語中帶著無奈與疲憊,仿佛這些話語承載著他千年的重量。


    瑪法裏恩顯然沒能理解這話背後的深意,隻是點了點頭,便轉過身去繼續前行。然而,科裏亞爾斯特拉茲意識到,自己這樣的輕率回答已經暴露了他心中的不安。過去幾百年中,他學會了如何隱藏情感,如何不讓別人看透他的真實想法,但此刻的他,仿佛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了。回到這個動蕩的時代,回到過去那段令人痛心的記憶中,他的自控力似乎正一點一點地崩塌。


    他默默責備自己。他必須保持冷靜,這是他唯一能阻止一切失控的方式。


    瑪法裏恩根本無法理解哈卡的死意味著什麽。畢竟,他並不知道哈卡是未來必須被消滅的惡魔之一。羅寧或許會明白這一點,但眼下,他們所麵對的後果可能比他們想象中更為可怕。哈卡的死亡可能引發一係列無法預料的改變,甚至徹底改變未來的曆史進程。而此刻,科裏亞爾斯特拉茲隻能充滿不安地猜測未來是否還會如期而至,或者他們所熟知的一切將永遠消失。


    他們繼續飛行,獅鷲在天空中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途中,獅鷲僅僅在一次靠近河邊的時候降落下來喝水,而法師們也借此機會飲水休息。幹糧被簡單地分發後,他們再次騰空而起,向著下一個目的地前行。科裏亞爾斯特拉茲心中默默祈禱,希望下一站能夠安全抵達他的家族領地。


    隨著他們的飛行,地形變得愈加險峻。遠方的山脈像是巨大的石牆,直插雲霄,顯得冷峻而不可侵犯。突然,幾隻巨大的黑影從對麵的天空中飛來。科裏亞爾斯特拉茲心中頓時一緊,這些黑影絕非普通的飛禽——它們比他最初以為的要大得多,根本不可能是鳥。


    他向前傾身,凝神看去。那些黑影是龍……黑龍。


    “向南方山脈飛去!快些!”科裏亞爾斯特拉茲急促地低聲喊道,同時用力拍打著獅鷲的側身,試圖讓它加速。


    德魯伊們也意識到了眼前的危險,迅速響應他們的領隊。獅鷲們靈巧地轉向,朝南方的山脈飛去,而黑龍並沒有立刻追隨它們。雖然黑龍的視力異常銳利,但它們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些體型較小的存在,或者說,這些獅鷲和法師們對於它們而言並不值得過多關注。


    科裏亞爾斯特拉茲緊張地注視著黑龍的動向,心跳加速。盡管他希望這隻是巧合,但憑借對尼爾塔裏昂的了解,他明白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很有可能,這兩隻黑龍是被大地守護者派來監視龍族領地的任何入侵者。尼爾塔裏昂的偏執與日俱增,而這種偏執正是他瘋狂的明證。


    獅鷲的速度不斷提升,它們俯衝而下,穿過層層山脈之間的狹窄縫隙。終於,當他們安全著陸後,科裏亞爾斯特拉茲才深深地鬆了一口氣。黑龍從他們頭頂飛過,顯然並未察覺這些小小的過客。而這短暫的安全,正是眼前風暴中的一絲喘息。


    就在施法者們以為成功避開了黑龍的視線時,突然,其中一條黑龍直勾勾地盯住了他們。它發出了一聲震天的怒吼,隨即引起了另一條龍的注意。那條較小的黑龍也扭動著粗壯的脖子,朝著同伴望去,發現了他們的目標後,同樣憤怒地咆哮起來。


    黑龍們憑借與生俱來的飛行天賦,迅速調轉方向,毫不猶豫地朝著他們撲來。


    “我們該怎麽辦?”馬爾夫裏昂緊張地問道。


    “盡量低飛!我們可以在岩石間穿梭,黑龍的體型限製了它們的機動性。如果它們不跟緊,它們可能會失去我們的蹤影。相信我,它們可不想讓它們的主人失望!”克拉斯急促地回應道。


    這是克拉斯對尼爾塔裏昂唯一的暗示。由於大地守護者施加的禁言咒,他無法說出更多,但德魯伊並沒有繼續追問。他顯然信任克拉斯的判斷,盡管他們原本是來追蹤這些黑龍的。馬爾夫裏昂深知,如果這位強大的魔法師決定逃跑,那麽這無疑是他們唯一的出路。


    飛在前方的那條年長黑龍,加快了速度,幾乎超越了它的同伴。它再次咆哮,張開巨口,噴吐出一股似火焰般的熾熱氣流。那團火焰在克拉斯和他的獅鷲麵前飛過,滾燙的熱浪讓周圍空氣扭曲,獅鷲痛苦地尖叫了一聲。可當那“火焰”繼續蔓延時,克拉斯發現這其實是黑龍的特殊技能——一股洶湧的熔岩柱,迅速向下方墜去,熾熱的熔岩在地麵上燃燒。


    獅鷲們驚恐地俯衝,急速穿過狹窄的山脈通道。身後的兩條黑龍緊追不舍,龍翼在空中拍打,帶起狂風。眼看著巨大的岩石從他們身邊掠過,克拉斯和馬爾夫裏昂不得不時刻保持警覺,生怕一個失誤就會與山石相撞。


    克拉斯的神情愈加凝重。他深知黑龍們在這樣的地形下有多麽靈活。龍兒們自幼便在山脈間練習飛行,這對他們而言幾乎是本能。而如今,逃亡的道路上,克拉斯開始懷疑他們能否真正逃脫。但此刻,他們已沒有退路,隻能繼續飛行,竭盡所能逃生。


    就在這時,克拉斯腦海中閃現出一個念頭。他想到了龍族年輕時經常玩的飛行遊戲,那些穿梭於山峰之間的競速訓練。他心中燃起一絲希望,也許可以利用黑龍的本能和這些遊戲的經驗來設下一個圈套。


    他向馬爾夫裏昂打了個手勢,迅速指向東北方的一座山峰。德魯伊微微點頭,盡管有些遲疑,但他顯然明白了克拉斯的意圖。兩人心知肚明,當前的局勢下,想要施展一個能同時驅散兩條黑龍的法術幾乎不可能,而唯一的機會就在這最後的行動中。


    當他們逼近一座險峻的山峰時,馬爾夫裏昂突然猛拉韁繩,獅鷲快速向右轉彎,繞過了岩石。而克拉斯則做了相反的動作,朝著另一個方向飛去。


    魔法師迅速回頭,看到年長的黑龍正在追逐自己,其他的龍和馬爾夫裏昂則消失在另一側。他心跳加速,但並沒有過多擔心德魯伊的命運。他清楚,現在一切都取決於他的行動是否能夠成功引誘黑龍進入他的計劃。


    “阿萊克斯塔薩在引導我……這一定會成功……”克拉斯喃喃自語,眼睛緊緊盯著前方的山脈。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變得緩慢。他隻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和獅鷲拍打翅膀的聲音,而背後巨龍的呼嘯聲逐漸逼近。他知道,接下來的一切將決定他們的生死。


    這可不是一項簡單的任務。那隻巨大的黑色雄龍飛行得極為靈巧,每當狹窄的裂縫出現時,它都會迅速翻轉身體,低下頭來緊隨其後。盡管順風而行,克拉斯的巨鷹也不甘示弱,奮力扇動著翅膀,但它不得不加快速度,以免被這個龐然大物超越。即便如此,黑龍與他們之間的距離依然在不斷縮短,給人一種無時無刻不在逼近的緊迫感。


    突然,克拉斯耳邊響起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接著一柱熾熱的熔岩在他剛剛站過的地方飛掠而過。憑借對黑龍戰鬥戰術的敏銳洞察,克拉斯僥幸逃過一劫。然而,熱浪灼烤著他的衣物,幾處地方冒起了青煙,而他的巨鷹也在努力甩掉落在後腿上的灰燼,顯得焦躁不安。


    克拉斯飛過一塊巨大的岩石突起,迅速滑過將山頂分成兩半的裂縫。每一次轉彎,他都能看到黑龍如何巧妙地避開碰撞,盡管它的速度令人難以置信。


    那座山峰即將到達,盡管麵臨著巨大的危險,克拉斯還是轉過頭,試圖尋找南邊的德魯伊。然而,他並未聽到任何聲音,也沒有看到任何身影,心中不安的情緒不斷蔓延,但他仍繼續按照計劃行動,期望一切能夠順利。


    就在此時,黑龍再次怒吼,強大的衝擊波掠過克拉斯,他皺起眉頭,搞不清楚追逐者的目標究竟是什麽。直到他看到前方和右側的山坡轟然崩塌,碎石如雨點般飛向他們,克拉斯才意識到自己被算計了。


    他立即指揮巨鷹快速升高並向側麵飛去,然而地麵和岩石的風暴依然追上了他們。一個與克拉斯頭部差不多大的岩塊撞上了動物的側麵,令它發出一聲驚叫,幾乎要把騎士拋棄。隻有克拉斯緊緊抓住,才讓自己沒有摔下去。


    難聞的氣味籠罩著騎士和巨鷹,黑色巨龍就在他們身後,克拉斯迅速舉起手,施展他能施出的最快法術。


    一連串混亂的光芒在龍的麵前爆炸,雖然這些法術無法造成太大的傷害,但足以讓黑龍受到驚嚇,甚至暫時失明。巨龍憤怒地扭動著身體,咆哮不已,一隻翅膀撞上了山坡,瞬間引發了數噸石塊的雪崩,碎石飛向空中。


    克拉斯隻有幾秒鍾的思考時間。他希望德魯伊能夠趕上第二隻黑龍,盡管他非常清楚馬爾夫裏翁的頑固。如果他的同族還活著,處境可能並不會比魔法師好多少。


    就在他指定的會合地點出現在眼前時,克拉斯瞥見了第二個騎士。馬爾夫裏翁的巨鷹顯得十分慌亂,德魯伊的臉埋在獸頸裏,而就在他們身後,第二隻巨龍也在快速追趕。


    克拉斯立即將他的巨鷹朝馬爾夫裏翁的方向飛去,努力保持在德魯伊即將出現的位置之前。巨鷹發出尖叫,警告騎士的同時,也提醒了馬爾夫裏翁。德魯伊終於抬起頭,這是他注意到同伴的唯一跡象。


    “快走!”克拉斯大喊,聲音被呼嘯的風聲掩蓋,但他知道德魯伊一定聽見了。馬爾夫裏翁猛然向前,帶著巨鷹和克拉斯拚命飛向安全的山峰,身後的黑龍怒吼著,似乎愈加迫近。


    此刻,心中充滿焦慮與恐懼,黑龍的呼嘯聲如同死神的低語,不斷回蕩在耳邊,令他們的心髒仿佛要跳出胸膛。克拉斯和馬爾夫裏翁的命運已緊緊相連,他們唯有拚盡全力,才能逃脫這場絕命追逐。時間在流逝,危險的陰影也在逼近,而勇氣和智慧將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當克拉斯與馬爾富裏昂在山的南坡相遇時,克拉斯引導著他的獅鷲繞過山體,而馬爾富裏昂則朝相反方向飛去。片刻之後,老黑龍毫不在意地緊隨其後,黑龍的同伴則繼續追趕著馬爾富裏昂。


    克拉斯的唯一優勢在於,龍並不知道他們追趕的是同類。可以說,在這片空中,克拉斯的飛行經驗比任何人都要豐富,他熟悉每一個角落。


    就在這時,巨大的黑龍再次低吼,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幾乎讓克拉斯窒息,山體上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跡。獅鷲依然在前方飛行,憑借其迅捷的速度和克拉斯的指示,飛得穩健有力。克拉斯讓它稍微降低高度,然後減速。盡管動物對這個命令表現出不滿,克拉斯卻竭盡全力壓製了它的反抗。


    就在獅鷲順從的時刻,馬爾富裏昂出現在山的邊緣。克拉斯讓獅鷲輕輕升高,與接近的德魯伊並肩而飛。他們幾乎平飛,再稍微靠近一點,就會發生碰撞。


    注意到同伴身後那隻巨大的鱗片翅膀,克拉斯再次命令獅鷲俯衝向下。而馬爾富裏昂則讓他的獅鷲猛然向天空升起,速度之快幾乎讓他從獸背上滑落。


    克拉斯的追擊者未能及時察覺獵物的變化方向,德魯伊的追擊者也是如此。兩隻龍被狩獵的本能完全占據,沒能及時刹車。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巨響,兩隻巨龍正麵相撞。受驚的巨龍痛苦地吼叫,彼此纏繞著向一側飛去,最終撞上了克拉斯之前選定的山峰。


    周圍的地麵為之顫動,克拉斯甚至覺得自己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但他沒有停下去探究真相。當兩隻龍消失在視野中時,克拉斯向馬爾富裏昂揮了揮手。在巨龍恢複意識之前,克拉斯和德魯伊已經迅速遠離。


    克拉斯將目光投向遠處的山峰,此刻他離目標越來越近……而現在,他必須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


    惡魔們並沒有重新集結發起攻擊,夜精靈們對此感到欣慰,但羅寧和布羅克斯卻不以為然。烏鴉之巢的領主冒著風險,選擇再給他的軍隊一個晚上休息的機會。盡管兩位外來者同意這一決定是必要的,但他們都明白,燃燒軍團不會坐視不理。每一刻的拖延,阿基蒙德都在暗中策劃著襲擊。


    當克拉斯和馬爾富裏昂消失後,夜精靈們感到非常不滿。傑羅德的臉色陰沉,仿佛走向絞刑架,這並非沒有理由。他的職責是確保這兩位對軍隊至關重要的法師安全,而現在,他們就在他眼皮底下離開了隊伍。


    “烏鴉之巢的領主會為此剝了我的皮!”曾經的衛兵不斷重複著,和其他人一起向貴族的帳篷走去。


    剛剛送走馬爾富裏昂和克拉斯的提蘭德堅持要與傑羅德同行,幫助澄清情況。然而,這並沒有安慰傑羅德。隊長確信,允許兩位最珍貴的戰士輕易離開將遭受最嚴厲的懲罰。


    果然,最初看來那個滿頭白發的指揮官就是這樣做的。當他聽到消息時,烏鴉之巢的領主憤怒地將麵前的小桌子推開,桌上擺滿了他的地圖和筆記。


    “我沒有允許他們進行如此愚蠢的冒險!”他怒吼道,“這樣的舉動危及我們軍隊的士氣!如果傳出消息說在這個艱難時刻有兩位法師離開了我們……”


    “他們並沒有離開任何人,”羅寧抗議道,“他們是去尋求幫助。”


    “去找龍?這兩個家夥不如直接跳進任何一隻龍的嘴裏,因為那才是他們能得到的幫助!”他冷冷地說道,“由法師操控的龍在戰鬥中是個好幫手,但野生……”


    “龍是我們世界上最古老、最智慧的種族。他們知道的東西遠比我們能了解的多。”


    “而且,他們很可能在機會來臨時吃掉我們大部分戰士!”烏鴉之巢的領主反駁道。然後,他將目光轉向提蘭德,語氣變得更加恭敬:“那麽,艾露恩的姐妹在這一切中扮演了什麽角色?”


    “我們已經見過麵,閣下。”


    他仔細打量著這位女祭司,似乎在思索。


    “啊,是的!見過!你是伊利丹的朋友。”


    默默站在一旁的法師點了點頭,伊利丹的臉上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


    烏鴉之巢的領主雙臂交叉在胸前,眉頭緊鎖。


    “至於克拉斯,誰也無法指揮他——實際上,沒有人能指揮他。然而,我希望你們中的任何一位能夠對年輕的馬爾富裏昂施加影響。”


    “馬爾富裏昂打算回去,”女祭司反駁道,“但他的守護者明確表示,他必須和法師一同前行。”


    “守護者?你是在暗示那關於半神凱納裏的荒謬故事嗎?”


    提蘭德抿緊了嘴唇,直視著他:


    “伊利丹可以證實森林之主的存在。”


    馬爾富裏昂的雙胞胎兄弟臉上的無動於衷的麵具微微顫動,他低聲說道:


    “這是真的。凱納裏確實存在。我見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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