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克拉蘇斯龍飛到了卡利姆多的海岸邊。它和羅寧隻休息過一次,吃了點東西 —— 龍在稍遠的地方吃的 —— 然後就朝著那幾乎占據大陸整個東部的連綿山脈飛去了。他倆離目的地越近,克拉蘇斯龍飛得就越快。它一直沒告訴羅寧,自己時不時想聯係諾茲多姆時光之龍,但總是聯係不上,不過這事兒很快就不重要了,反正不管怎樣,他們都會知道是什麽讓時光之龍那麽不安的。


    “看,就是那座山!” 羅寧大聲喊道。法師雖說睡過覺了,可還是沒什麽精神,那個不祥之島的噩夢一直在折磨他呢。“我認出來了,我們要找的就是這座山!”


    龍點了點頭。這可是通往目的地路上最後的標識了。要是克拉蘇斯龍沒和背上的羅寧同時看到山頂,它也肯定能感覺到現實結構扭曲了…… 這就意味著,前麵等著他們的是特別恐怖的東西。


    但即便如此,龍隻是加快了速度。沒辦法啊,不管前麵有什麽,能拯救這個世界的就隻有它和它背上這個小小的人類了。


    法師和龍正專心致誌地看著遠方呢,都沒發覺自己被人盯著。


    “紅色的龍……” 第一個獸人小聲嘟囔著,“龍背上還有個騎手……”


    “這個騎手是咱們的同類嗎,布魯克斯?” 另一個獸人問道,“他是獸人嗎?”


    布魯克斯哼了一聲。他的夥伴在跟燃燒軍團打仗的時候還是個小娃娃呢,根本就沒趕上獸人騎龍的時代。加斯卡爾也就聽過些那個時代的傳聞和傳說。


    “你可真夠笨的,加斯卡爾!” 布魯克斯吼道,“在咱們這個時候,龍要是載個獸人,除非把他吞到肚子裏!”


    加斯卡爾冷冷地聳了聳肩。他可是典型的獸人戰士模樣。瞧他那高大又肌肉壯實的身子,就像充滿了無盡的力量。厚實的綠色皮膚就像堅韌的鎧甲一樣,還散發著一股野性氣息。他那寬闊的下巴很有威懾力,兩顆長長的獠牙從嘴角伸出來,就像兩把鋒利的匕首,特別顯他的勇猛。他的鼻子扁扁的,就像是被歲月的拳頭揍扁的,不過這倒讓他多了幾分粗獷。眉毛濃濃的,像亂草似的長在眼眶上麵,頭發茂密得像一片黑色的樹林,一直垂到肩胛骨,隨著他的動作晃悠。他的穿著也很有獸人特色,一隻強有力的大手緊緊握著巨大的戰斧,戰斧的刃口閃著寒光,就像在訴說著以前戰鬥的榮耀。另一隻手抓著山羊皮做的鼓鼓囊囊的背包袋,也不知道包裏裝著什麽戰鬥或者生存用的東西。他穿著暖和的皮披風,那皮披風的毛顏色花花綠綠的,好像是用好幾種野獸的皮做的,披在身上隨風輕輕擺動,就像一麵威風的旗幟。皮褲緊緊地裹在他粗壯的腿上,上麵還有些磨損的痕跡,這都是他到處奔波留下的。腳蹬著纏著布條保暖的涼鞋,布條雖然破破爛爛的,但在高山上還是很能抵禦寒冷的,畢竟獸人耐力強,不怕啥惡劣天氣,可在高山上也得穿暖和些。


    布魯克斯也是個真正的戰士,可歲月對他的折磨比對任何敵人都厲害。他看起來比加斯卡爾矮幾英寸,部分原因是他老是弓著背。這個經驗豐富的士兵頭發亂得像雞窩,還開始有白頭發了,就像黑色的草原上突然長出幾叢白色的雜草似的。他那張寬闊的臉上滿是傷疤和皺紋,那些傷疤有的像蜈蚣似的彎彎曲曲的,有的像小坑窪一樣凹下去,每一道傷疤都像是一部無聲的戰鬥史書。他的表情可不像年輕的加斯卡爾那樣充滿堅毅,而是寫滿了謹慎和疲憊,就像被生活的重擔壓得快喘不過氣來了。


    布魯克斯揮舞著那把飽經風霜的戰錘,在厚厚的積雪裏艱難地走著。


    “他們朝著我們去的方向走呢。” 他說。


    “你怎麽知道的?”


    “要不他們來這兒幹嘛?”


    加斯卡爾找不到話反駁,就不吭聲了,布魯克斯就開始尋思是什麽把他們帶到這個淒涼的地方的。


    他沒看到老薩滿去找薩爾部落大酋長,還要求馬上接見的事兒,不過其他人把詳細情況都告訴他了。當然了,薩爾同意了,他尊重傳統,而且覺得德雷克塔爾是個很聰明的顧問。要是他這麽著急要見麵,肯定是有很好的理由的,要麽就是很糟糕的理由。


    薩爾的衛兵攙扶著虛弱的德雷克塔爾走進來,讓他在威嚴的大酋長麵前坐下。薩爾出於對這位長者的敬重,也坐在地上,這樣他們的視線就平齊了。在薩爾彎著的雙腿旁邊,放著那把又強大又沉重的毀滅之錘 —— 洛克的戰錘,這麽多年來,這把戰錘一直是部落敵人的噩夢。


    這位新的獸人酋長肩膀寬闊、身體強壯,就他的高位來說,還算比較年輕的。不過,沒人懷疑他的領導能力。是他把獸人從戰俘營裏救出來的,讓他們重新找回了以前的榮耀和尊嚴。他還和人類達成了協議,這個協議讓部落有了開始新生活的機會。他的族人們都給他寫了好幾首歌了,這些歌會一代一代傳下去的。


    薩爾穿著帶有青銅紋飾的厚實黑色鎖甲 —— 就跟他那沉重的武器一樣,都是從他的先輩,傳奇的奧格瑞姆?毀滅之錘洛克那兒繼承來的 —— 這個備受尊敬的戰士低下頭,恭敬地說:


    “您能來是我的榮幸。偉大的酋長,我能為您做些什麽呢?”


    “你隻要仔細聽我說就行。” 德雷克塔爾回答說,“不過一定要特別認真地聽。”


    這位軍事領袖往前傾了傾身子,他那在獸人裏很少見的湛藍眼睛微微眯起來,帶著期待的神情 —— 他的族人們覺得,就好像是命運特意給他這麽獨特的眼睛似的。從奴隸角鬥士到部落的統治者,薩爾在這個過程裏深入了解了薩滿的奧秘,甚至還學會了一些薩滿的技能。他比很多人都明白,如果德雷克塔爾這麽說,那肯定是有充分的理由的。


    然後,薩滿就把自己看到的告訴了薩爾 —— 關於那個能控製時間本身的旋渦;關於那些聲音,還有它們的警告;關於這一切的不正常之處。


    他告訴薩爾,如果不采取行動的話,等著他們的會是多麽恐怖的事情。


    德雷克塔爾說完後,這位軍事領袖往後靠了靠。他胸前掛著一個金色的獎章,獎章上刻著戰斧和戰錘的圖案。薩爾的眼睛裏透著睿智和機靈 —— 這可是一個有能力的領袖該有的特質。他的動作不像普通獸人那麽生硬,而是很流暢、很優雅,就像人類或者精靈似的。


    “看來來,這裏麵肯定有魔法的事。” 他若有所思地說,“而且是很強大的魔法。這事兒可能得讓法師們去處理。”


    “我覺得,他們已經知道了。” 德雷克塔爾回答說,“但是,偉大的軍事領袖,我們可不能就這麽幹等著。”


    薩爾明白他的意思。


    “你想讓我派人去你看到的那個地方嗎?”


    “我覺得這挺合理的。至少,我們能知道那兒發生了什麽事。”


    大酋長摸了摸下巴。


    “我想,我知道該派誰去了。他可是個真正勇敢的戰士。” 然後薩爾對衛兵喊道:“布魯克斯!把布魯克斯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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