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在摩拉克斯眼中,那些【重生者】們,又是怎樣的存在呢?


    或許是一個個,占據了自己親友後輩軀殼,還理直氣壯又肆無忌憚的怪物。


    【重生者】之中不乏有曾經與摩拉克斯,極為親近的存在,麵對麵目全非的故人,即便是隻有那軀殼還一如往昔。


    摩拉克斯卻依舊有重重顧慮,他不願意因此傷害到他們,但卻一直在被他們一些行為無意識的刺傷。


    在麵對那些【重生者】,在【重生者】刻意退避,不在他麵前討論,他未曾經曆,也不曾知曉的未來之時。


    摩拉克斯心中究竟是怎樣的想法?


    歸終此時此刻不敢去細想,隻是在意識到了這些情況的刹那,就覺得渾身發冷,覺得可怕的很。


    千丈之堤,以螻蟻之穴潰;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煙焚。


    這一樁樁一件件小事,對於穩定堅固的磐岩而言,或許如暴風驟雨一般,砸落在他身上,他有所感知,可也總有雨過天晴的時刻。


    可現在這些落雨,匯聚在了一起,化作了洪流將他淹沒。


    無人知道,這隱沒在洪流之中的磐岩,究竟遭受到了怎樣的侵蝕。


    因為在潮水退去之前,一切都顯得那麽風平浪靜,所以無人去探究,平靜水麵下的暗潮湧動。


    是他們一步步的緊逼,摩拉克斯的容忍與退讓,逼得他煢煢孑立,讓他身邊闃無一人。


    就如先前那名與摩拉克斯關係匪淺的女子,所吟誦的詩句一般,他們把摩拉克斯逼成了那隻東走西顧的煢煢白兔。


    那摩拉克斯在回顧之時,看見【重生】而來,卻變得麵目全非的故人,他是怨憎這些侵占了故人身軀的【重生者】。


    還是看著那熟悉的音容笑貌,懷念那還不曾出現變故的曾經?


    而她也曾以為她看開了,放下了曾經不曾宣之於口的情愫,又重新結識了一遍,這個不曾與她謀麵的摩拉克斯。


    可她也是如此,與他人一樣,自始至終都沒有將自己記憶之中的摩拉克斯,與已經與她相處了千載的摩拉克斯分開。


    在潛意識中,都認為他們是一體的,隻是現在的摩拉克斯還未恢複往昔的記憶。


    因為這樣子,存在於潛意識之中的期待與希冀,讓摩拉克斯在這賓朋滿座的情況下,仍舊孑然獨立。


    或許在摩拉克斯看來,是那不知何處而來的記憶,讓他的故友變得麵目全非。


    在山腳下,


    發現周圍有陣法的阻隔,若陀龍王根本無法通過自己的力量,探知到居於山間竹林之中。


    據旅行者所說,與摩拉克斯極為相似的女子,與前去與她會麵的歸終,進行了怎樣的交流。


    歸終前去的時間並不算長,可是因摩拉克斯無故失蹤,而萬分焦躁的若陀龍王,已經幾乎要忍受不了,等待所帶來的煎熬。


    他完全就不顧一眾仙家的阻攔,想要直接衝進去,向那個與摩拉克斯有所關聯的女子,詢問摩拉克斯如今的下落。


    可是這山間的法陣,卻輕而易舉,阻攔下了他前行的腳步,若陀龍王咬牙切齒,但對此卻也無可奈何。


    對於這樣的情況,他心中更加明白,能攔住自己的前路,那必然是不簡單的角色。


    忽而在這裏等待的一眾仙人,就看見從這蒼翠的山林之間,走出的淺色身影,如輕煙如雲霧向他們飄來。


    是歸終。


    這是她看上去狀態不佳,麵色蒼白,腳步也顯得飄忽無力,神色也極為恍惚。


    這樣的情況立即就引起了一眾仙人的注意,急忙就迎了上去,與她關係最為要好的歌塵浪市真君,衝在了最前麵,一把將其扶住,麵露擔憂之色。


    而若陀龍王,見狀也眉頭緊鎖:“你與那人起了衝突?”


    歸終沉默片刻,緩緩搖了搖頭,有些突兀的說道:“……是她所說的話點醒了我,讓我看清了,我一直以來所忽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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