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往不曾感受過這樣的痛苦,而在感受到這樣的痛苦之後,疼痛蒙蔽了他的感知,讓他不再能清晰的接收到外界的一些信息。


    可即便落到了如此境地,他也能感受到,疼痛在他身上也並非是他的阻礙。


    他受傷了,但這個傷勢,對於身為魔神的他,準確的來說是對於強大魔神的他而言,其實是無足輕重的。


    在對敵之時,他甚至可以,完全不去思考,遵循著本能去回擊。


    可是他最後還是落入了下風,不是因為對手的實力有多麽的強橫,隻是因為他根本無法順應著自己的本能,施展出那些招式。


    甚至於他連自己的武器都要握不住了。


    是因為疼痛,也僅僅是因為感到疼痛而已。


    但因為這戰事起的突然,他所庇護的凡民,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準備,就失去了賴以生存的家園,血脈相連的親人。


    並被迫踏上了一條不知前路的遷徙之路。


    而摩拉克斯沒有直接離開,願意對抗超出了自己的閾值,無法承受的痛苦,留在這裏以一己之力拖住諸多魔神的腳步的原因,也在此。


    作為庇護者的魔神,並未如約保護好自己的信徒,那麽至少要讓他們離開的路途,更加坦蕩順遂一些。


    摩拉克斯當時對敵的表現,在他現在看來,不僅僅是差強人意這麽簡單而已,簡直就是漏洞百出破綻頻頻。


    之所以以那樣糟糕的狀態,還能和那些魔神糾纏那麽長的時間,那大概是因為祂們也被【重生】的記憶,給衝昏了頭腦,並不能理性的去判斷當前的形勢。


    也幸而雙方都拉胯的勢均力敵,才能讓摩拉克斯在最後,以那一如既往都很突出的武力值,壓過那些魔神,勉強獲得了勝利。


    將不曾逃離,始終與他正麵交戰的那些魔神,盡數斬殺於他的兵刃之下。


    在這個過程中,疼痛幾乎將他給擊垮,但他不敢哭,也絲毫不敢讓這份痛苦顯露半分,因為他在害怕被敵人發現。


    這個有的磅礴力量的身軀之中,藏著一個軟弱的靈魂。


    直到將出現在正麵戰場的所有敵人盡數剿滅之後,他才抽身離開了戰場,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躲了起來,小心翼翼的處理著身上的傷口。


    但他自己一清二楚,他仍有對敵的餘地,之所以這麽快的逃離,隻是因為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他已經快要承受不住身上的疼痛。


    如果再挨上那麽兩下,他說不準自己會不會直接哭出來。


    所以等到後來,他所庇護的那些凡民,到了馬科修斯以及哈艮圖斯的治理的地界,安頓下來後。


    他也被兩位關注他動向許久的兩位,【重生】已久的魔神帶回了駐地休養。


    也因為疼痛,他不愛動彈,也或許是因為這樣的行為,讓關心則亂的馬科修斯與哈艮圖斯,產生了些許的誤會。


    並去調查那些對摩拉克斯下手的魔神,究竟是幹了什麽,才讓摩拉克斯傷重到了寸步難行的地步?


    而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他們利用摩拉克斯的信任下毒,還不講武德的背後偷襲,最後還不要臉的一起圍攻。


    其實完全就沒被毒到,也完全沒被偷襲到,傷得也並不重,隻是除了有點疼,哪裏都好的摩拉克斯:“……”


    反正現在也死無對證了,他也就默認了這樣的原因。


    也因為之前馬科修斯與哈艮圖斯,提前放出了與他結盟的消息,震懾住了那些蠢蠢欲動的【重生者】們。


    同樣也給,剛剛失去了家園,遷徙到此地的凡民,增添了些許希望。


    而摩拉克斯也出於多方考量,最終同意了三方的結盟,讓治下的凡民們,共同在一片土地上生存。


    因為隨著逐年發展人口增多,是必然要進行重新的規劃與建設,關於糧食作物的種植與增產也被提上了日程。


    若不然,無法填補,因日益增長的人口所帶來的缺口。


    哈艮圖斯就為這些事苦惱著,她與馬科修斯不曾對摩拉克斯隱瞞,自己也是【重生者】的事實,言語之間也多有提及未來之事。


    他聽見了這樣的苦惱,也見證了這樣的苦惱,哈艮圖斯向他傾訴這些,也並非是想要在他這裏得到一個結果,隻是單純的傾訴自己的煩惱而已。


    若他無法提供幫助,隻能做一個安靜的傾聽者也就罷了,可他偏偏有能夠解決問題的方法,來自於‘祂們’所給予的饋贈。


    名為【真理】與【謬誤】,並不屬於他,卻可以被他使用的權柄。


    而憑借這樣子的權利,他很輕易的就在其中尋找到了,自己所需要的知識,並閱讀學習記錄的下來。


    再將這些理論知識,與他們現在所遇到的困境,歸納總結,最後交到了哈艮圖斯手中,交由她去驗證這些方式是否可行。


    可哈艮圖斯在看到那東西的時候,首先流露出來的,並非是困擾自己許久的難題,是有機會解決的喜悅。


    她盯著摩拉克斯看了許久,臉上的神情極為複雜,最先浮現的是一片茫然,而後像是動搖與懷疑。


    她沉默了許久,什麽都沒有說,什麽也沒有問,隻是安靜的盯著手中那些,摩拉克斯轉交給她的東西。


    最後她發出了一聲歎息,那些在她心底積壓已久的心緒,像是隨著這一聲長歎,從她的心中被抽離,在此之後她心中所剩下的也隻有平靜與釋然。


    她好像在那一刻,就突然放下了一些,無形的壓在她身上許久的負擔,是難以言喻的輕鬆愉悅。


    而在後來,凡有什麽覺得棘手與苦惱的事,岩王帝君麾下的仙眾凡民,都會向岩王帝君來請教,而帝君總能為他們解疑答惑,並給出了相應的解決方案。


    而這樣的交互模式存在了很久。


    久到他有時也會傲慢的認為,自己一定能夠解決一切難題。


    可是他所經曆的事實告訴他,至今為止這世間,仍有不少對他而言,望塵莫及無法扭轉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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