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天,被各種突如其來的案件,給折騰的不勝其擾的鍾離,最終還是帶著源琢月暫時蝸居在了,遠郊的一棟別墅之中。


    重點在於,這裏偏僻人少,很難遇到一係列離奇又離譜的案件。


    源琢月坐在小板凳上搖晃著自己的小短腿,身前是一個生著炭火的小燒烤架,她直接用自己看上去白白嫩嫩的小肉手,握在了用鐵簽串好的食材上。


    左右手各拿著一個肉串,放在炭火上麵炙烤,等到穿在鐵簽上肥瘦相間的肉,逐漸變了顏色,並滋滋冒油的時候。


    源琢月才將手中的肉串,從冒著火星子的炭火上撤了回來,並將其中的一串遞到了鍾離的手中。


    整個過程源琢月的表情嚴肅無比,像是在進行什麽偉大的事業一般。


    直到這時她才收回了那一臉嚴肅的表情,開始埋頭啃著自己烤出來,連調料都沒放的肉串。


    在入口的一瞬間,源琢月肉乎乎的小臉上出現了疑惑的神色,有些不太明白為什麽味道和上次吃的有點不一樣。


    卻也沒管太多,直接將肉串上已經烤熟的肉,全部啃了下來,嚼了嚼之後就直接吞入腹中。


    鍾離也品嚐了一口。


    怎麽說呢?熟了,能吃。


    對於第一次做飯的小朋友,也不能要求太多,能將入口的食物烤熟,已經算是相當不錯的成績了。


    源琢月在吃完自己手裏的那份肉串後,並沒有任何動作,而是眼巴巴的看向了鍾離,等盯著他也把這串熟了的肉串給吃完了,才終於有了動作。


    然後看向了身旁,裝滿了各色食材的小盤子,接著露出了糾結苦惱的小表情,仿佛是不知道該從這些,自己都很喜歡的食物中挑選出哪個,先進入自己的肚子裏。


    源琢月現在,在這裏擺弄燒烤,主要原因並不是為了吃,而是覺得烤製食物的行為,是一件好玩的事,將這一切當做遊戲,所以並不急切。


    若非必要情況,鍾離也向來都是縱容著源琢月的一切行為,陪著她各種玩鬧,所以現在也不會去催促她什麽。


    源琢月的視線,在一堆的食物中,挑挑揀揀了好一圈,終於又拿起了兩串肉,開始烤了起來。


    隻不過這一次,她沒有在忽視一旁的各色調料,記得在烤製食物的時候,把調料也放進去。


    而鍾離所要做的就是,在源琢月把烤製好的食物遞過來的時候,一一吃完。


    至於味道如何?


    隻能說是,繽紛多彩滋味難尋。


    就在源琢月抱著自己的小燒烤架,玩的正開心的時候,鍾離也感受到了,自己在這片山區最外圍,所布下的結界已然被觸動。


    所帶來的反饋,讓他確定來者正是那個被封存在了,浸滿了血色的寶石之中,那條鮮血淋漓的銀白色小蛇的靈體。


    不知道用了何種方法,有了依憑,得以能有肉身,在人間行走。


    隻不過……有些羸弱的超乎了鍾離的想象,他也終於知道,這個小崽子為何要放棄自己的肉身了。


    那具肉身所攜帶的汙染,單憑如此虛弱的靈魂,根本就無法壓製。


    若長留其中,她的靈魂反而會被肉身所攜帶的汙染影響,這樣的舉措,也算是不得已為之的斷尾求生。


    也怪不得,他即便是沒有隱藏那具肉身的氣息,對方過了這麽長時間,也沒有任何行動。是因為靈體已經虛弱到,超過了一定的距離,連自己的肉身都感應不到的程度了。


    鍾離也並未關注太多,一些金色的粒子在他周身浮現,而後向遠處飄去,為圍繞在這山區之中,本就莫測的陣法,在添了一份迷障。


    確保了源琢月,在玩的盡興之前,不會遭到任何人的打擾。


    已經脫離了肉身這麽久,再等些時間,想來也不會太介意。


    而帶著一群人,在山腳下打轉轉的披著寬大黑袍的人影,逐漸升起來些許焦躁感。


    琴酒帶著小傻子跟在這位boss身後,眼見著她身上的氣壓,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低,就像是一個隨時在爆發邊緣,不知何時起爆的炸彈。


    琴酒猶豫片刻,十分從心的決定,稍稍離這位boss遠一點,以免一不小心就被對方給誤傷了。


    而他的腳步,剛停滯了一瞬,和這位boss拉開了不到一步的距離,就看見了那位一直盯著山林深處的boss,猛然回頭向他望來。


    琴酒立即收起自己所有的動作與表情,有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一步不對,戳中了對方的雷點。


    就聽見boss命令的道:“你過來。”


    這又沒有指名道姓,琴酒立刻伸手拽了一把身旁的小傻子,示意他向boss的那個方向看去:“boss讓你過去。”


    也和boss一樣,直愣愣的看向了山林深處,有著一頭微長卷發,麵色蒼白的男性,將有些呆滯的目光,移動到了boss的身上,隨即立即抬腳,向那個方向走去。


    boss見狀先是嗬斥一聲:“你站在那裏不要動。”


    緊接著又重複了一遍:“你過來,琴酒。”


    這一次已經指名道姓了,琴酒最終還是默不作聲的緩緩,向boss的方向靠近。


    說實話他有些怕,對方一不高興,就像點朗姆一樣,也把他給點了。


    但隨著琴酒的靠近,他竟然發現這位boss那仿佛在爆發邊緣的情緒,竟然漸漸的平息了下去。


    也不太像是平息了下去,而是更像是在顧忌什麽東西,才努力壓製自己的脾氣。


    琴酒擺出來恭敬的態度問道:“boss,您有什麽吩咐嗎?”


    下一刻就見這位,用著黑色衣袍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boss,從披在身上的寬袍中探出了,那隻仿佛散發著銀白浮光,白皙纖長的手,輕輕的扶上了隱藏在寬大帽兜之下的腦袋。


    琴酒看不見被寬大黑袍包裹的嚴嚴實實的boss,但憑著繼承了這具身體的敏銳洞察力,也能感到此時,這位boss的視線是停住在自己身上的。


    原本boss清亮的聲音在此時也有些壓抑:“你離我近點,不要超過五尺的距離。”


    琴酒雖然不明所以,但卻還是照做,畢竟這個時候頭鐵和這位boss唱反調,明顯不是什麽正確的選擇。


    更何況他是感覺自己靠近了這位boss之後,這位boss身上低氣壓的感覺才消失不見,無論這位boss的情緒是被強行壓製住,還是恢複了平靜。


    的確和他靠近有關,琴酒也就不會自己找死,再去做什麽多餘的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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