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被擬造出來的小聖杯,已經與這座城市之中的聖杯係統產生了聯係,通過已經穩固的通道,鍾離輕而易舉的就將其中所蘊含的惡性力量給引導了出來。


    漆黑的像淤泥一般的粘稠液體,像是受到了擠壓一般緩緩從地表滲出,卻十分迅速的將這座城市之中的地麵鋪滿。


    並像是有意識一般的,在不斷向上攀爬,一點點的將所及之物完全吞沒,包裹在其中。


    最終向著這個院落席卷而來,隻是被四周顯現的結界阻隔在外,這些淤泥組成的浪潮,一下又一下接連不斷的拍打在,散發著淡淡金輝結界之上。


    最後這些淤泥仿佛知道自己無法拍碎這一麵,看似薄弱的結界,又像之前吞沒那些建築一樣,一點點沿著結界向上攀爬。


    像是一隻張開了大嘴的無形怪獸,試圖將這片空間一點點的吞入腹中。


    而同時鍾離也感受到了一股,似曾相識又覺得惡心的氣息。


    對於這個不太喜歡的東西,鍾離自然無法容忍向自己靠近,自然是選擇動手驅離。


    結界上原本黯淡無光的符文,猛然亮了起來,所釋放的能量,直接將攀附在結界上的淤泥給彈開。


    這籠罩在結界上連成一片的漆黑淤泥,恍若布帛一般被撕碎,這些碎片紛飛散落,最後又歸於地上那些緩緩流淌的淤泥之中。


    這些淤泥像是受到刺激或是感到痛苦一般,不斷的激蕩翻湧,像是有體型巨大的水生動物,在淤泥之中不停的攪動,並發出尖銳刺耳又怪異的嘶吼聲。


    最終這些不停攪動的淤泥,仿佛糾纏互相吞噬般的,匯聚到了一起。


    湧動的淤泥之下,緩緩探出了一條巨大而修長的身影,像是一道巨型的森蚺,對獵物發起絞殺一般,用自己巨大的身體將包圍著庭院的結界纏繞了起來。


    逐漸絞緊了身軀,似乎是在試圖將這個庭院的結界碾碎,將其中令它垂涎欲滴的獵物吞入腹中。


    看似並無實體,隻是由淡淡金輝構建的結界,實則牢不可破。甚至在受到攻擊之時,因早已設定好的運行規則,向來犯者發起來了反擊。


    金色的波紋以結界為中心,向外界擴散,這看上去甚至不如,向水麵投擲石子,所濺起的水波浩大的波紋。在從這條由漆黑淤泥所構成的巨蟒的龐大身軀上掠過,瞬間便將這個怪物絞的粉碎,那些勢不可擋的金色波紋,像浪潮一般繼續向外席卷。


    直接就將已經攪碎,又回歸原本淤泥模樣的巨獸,與籠罩在庭院周圍,那些粘稠緩緩流淌著的漆黑淤泥,一同向外推拒。


    那些令鍾離感到不適的氣息,也終於遠離,以這座庭院為中心,千米之內沒有任何漆黑淤泥的蹤跡。


    圍繞翻湧的漆黑淤泥,半分不能靠近,像是激蕩的海浪,繞著這座庭院遊蕩了幾圈,卻突兀的平息了下去。


    可原本漆黑的淤泥,卻逐漸染上了血色,漸漸轉化為了如血的色澤,就像在那裏所流淌的是粘稠的鮮血一般。


    而後這些如血的液體翻湧不息,一條條像是肉筋組成的觸手,從這血海中鑽出,像是受到了什麽指引一般,向同一處位置匯聚在了一起。


    這些帶著血汙膿液一般粘稠液體的觸手糾纏在了一起,層層疊疊堆疊成一個一個巨大的高塔,而不斷從血海中爬出的觸手,又在高塔之上糾結成了探出的枝丫,讓這座高塔變成了一棵無葉的通天巨樹。


    而不斷現身的觸手,還在不斷填補這棵樹的枝葉。


    而最終形成的這棵樹,垂下的氣根如同黏膩猩紅的觸手,探出的根須隨風擺動,像是一條條蠕蟲在探尋周圍的食物。樹幹上的木瘤仿佛盤結幹涸的血肉,裂開的縫隙像是一雙雙貪婪的血色眼睛,又像是的一張張嗷嗷待哺的嘴。


    這是一棵血肉堆疊而成的活物,延伸的枝葉如同觸須蠕動覓食,主幹上的木瘤以及裂口鼓動似是在呼吸,不停有猩紅與黃白黏膩的液體從暗色的血肉溝壑之間流下。


    似乎是因為,找不到食物,這些如同觸須一般的枝葉,有些焦急的不斷向四周探索。最終有一片觸手一般的枝葉,觸及了像是氣根一樣垂下的裹挾著黏液的猩紅觸手。


    這些枝葉立即歡快的將這隻觸手捕獲,像是麵對獵物一般,將不斷掙紮的猩紅觸手,一點點撕碎。


    這棵血肉巨樹的枝杆上,裂開的木瘤一般的東西,像是一張被口欲所支配的嘴一樣,在枝葉的協助之下,將那些被撕碎卻還在不斷掙紮的猩紅觸手,強硬的塞入其中。


    而做完這一切之後,綴滿觸須一般枝葉的枝杆上,首先鼓出了一個小鼓包。


    但緊接著,這個小鼓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不斷長大,最終化為了一顆沉重而巨大的果實,墜在了枝頭,直接將那些血肉觸手構成的枝杆,都壓的彎了下去。


    這樣的變化,似乎很令這個觸手滿意,枝杆上那些如同觸須一般的枝葉,激烈的晃動著,像是在歡呼雀躍似的。


    而後這些觸須般的枝葉,像是狩獵者一樣,開始捕獲已經轉變為獵物的猩紅觸手,將它們撕碎,作為食物塞進了,那些像是裂開的木瘤一般的嘴中。


    不一會兒,這棵血肉之樹上,那些像氣根一般垂落而下的猩紅觸手,就完全被分食殆盡,化為了一顆顆沉重的果實,壓在了枝頭。


    鍾離麵色冷凝,一雙如同落日熔金般的矍鑠眼眸,在此刻像是冷鋒寒刃一般,注視著這個令他十分熟悉,也十分厭惡的東西。


    是被稱為【母親】的萬物之母,汙染後帶來的產物,之前所見的那棵樹。


    紮根在一了顆星球,又探出了一條枝丫,穿透了另一個世界,已經毀滅了一顆星球,又差點毀滅了另一個世界的血肉之樹。


    而鍾離所感到的氣息,並非是單純的如鱗淵境,和他之前路遇隨手去除,隻是因為【母親】力量波及的汙染,所誕生的【汙穢】。


    而是與【母親】有直接的聯係,甚至就是同一棵樹上,所生長著的不同的枝丫。


    鍾離心中難得的出現了慍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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