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突然被叼起來的小蛇也有些懵,往下掉著的眼淚都止住了。她並未感到疼痛或者是壓迫,就是覺得這樣子的姿勢有些不太舒服,細長的身軀不由的微微扭動了起來。


    源琢月抬起爪子在她身上輕拍了一下,不停扭動著的小蛇立即停止了動作,一動不動安安靜靜的讓她叼在口中。


    源琢月就立刻往回跑。


    不過這一次她沒有如往常那般一樣,直接撲回鍾離的懷中。而是先躍上了鍾離所坐的座椅之上,在借力跳上了一旁的桌案。


    然後張開了嘴,讓終於止住了哭泣的小蛇,砸在了桌麵上。


    小蛇被晃蕩來晃蕩過去,晃蕩的有些暈乎乎的。但在摔落到桌麵上之後,還是立即大著膽子做出了進一步的動作。


    小心翼翼探頭探腦的向源琢月貼近,然後攀在了她的爪子上,一點一點的向上攀爬。


    最終毫無阻礙的,成功爬上了源琢月的脖子。然後叼起自己的尾巴,完美的扮演了一個項圈,在那裏不停的傻樂。


    見並沒有發生什麽慘案,666這才敢鬆了一口氣,笑著說道:“你看,這個小哭包離她近點就不哭了。”


    鍾離看著眼前的場景,不置可否。


    他抬手,打算如往常那般,將源琢月抱回懷中。


    伸出去的手卻被源琢月給躲開了。


    對此,鍾離並未顯出什麽太大的情緒波動,隻是平靜的收回了手。


    卻看的666膽戰心驚。


    臥槽?小祖宗你躲什麽?!


    或許是666的視線太過灼熱,鍾離微微側目掃了他一眼。


    666若無其事的移開了目光,絲毫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生怕一不小心就觸了黴頭。


    對於源琢月躲開自己的手,這件事,鍾離也算是早有預料。


    畢竟先前暮歲,在他肩上隻不過待了一會兒,源琢月就鬧了半天的脾氣。


    對著他又咬又捶。


    是費了不小的功夫才被哄好的。


    現在的源琢月霸道的很,將鍾離看做自己的所屬,自然是不願意他的身上,沾染了別人的氣息。


    雖然還不清楚源琢月究竟是出於何種原因,抱有了怎樣的想法,允許了暮歲的近身。但她卻也並不想讓暮歲靠的與鍾離太近,讓他身上沾染到不屬於自己的氣息。


    從源琢月躲避的反應,鍾離不難看出她的想法。


    她挨著我了,我就不挨著你了。


    鍾離屈指,在源琢月的腦門上輕輕的一潭,並未用多大的力道,隻是輕輕觸起著他額前的皮膚而已。


    幼龍卻往後一仰,微微晃蕩了一下身子。


    然後抬起了爪子,捂著自己的腦袋瓜,對著鍾離直哼哼。


    見她這副姿態,鍾離不由失笑。


    可看著將自己掛在源琢月脖子上,似乎輕易不打算下來的銀白色小蛇,鍾離心中還是略微感到有些微妙。


    卻也並未說些什麽。


    而666將一切收入眼中,確定不會發生什麽流血慘案,才稍微把心放在了肚子裏。


    之前他和鍾離吵過,鍾離心中本就不悅,666生怕源琢月會有什麽舉動,直接就戳到了鍾離的雷點。


    給他本來就不算穩定的狀態,再添一把火。


    但轉念一想,鍾離在源琢月麵前就跟沒脾氣似的,對她的一切行為都是無條件的包容。


    而且好像一直在戳鍾離雷點的,隻有他自己。


    思及此處666,不免的生出了一些心虛的感覺,不由的默默的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兩位麵合心不和的人,就這麽相處在一個屋簷下,還好都保持住了表麵的和諧,沒有當著源琢月的麵打起來。


    就這麽相處了一段在666看來極為難熬的時間後。


    鍾離如往常一般,帶著源琢月出來遊玩。


    隻不過這一次多了個累贅,是那條銀白色的小蛇。


    離開前666還瘋狂的給小蛇打眼色,讓她識相的趕快離開,不要去當這個電燈泡。


    可是她滿腦子塞滿了,母親終於願意和她親近的喜悅。


    把666忽視了個徹底。


    不過這條小蛇,不似之前那般,如同一個銀項圈一樣,掛在了源琢月的脖子上。


    而是盤在了源琢月的犄角上,像一個造型獨特的頭飾。


    源琢月但腦子雖然還不太靈光,但也能看得出來,這個銀色的小長條,是在每次靠近自己的失敗後才哭的。


    她覺得哭聲很吵。所以試探著,把這個小長條扒拉過來。


    最後果然是安靜下來了。


    可是源琢月是想挨著鍾離,想和鍾離貼貼的,從她有記憶起,她就沒和鍾離分開過。


    鍾離身邊對於她而言,是最舒適的,最安全的地方。如果隻是短暫的不去接觸,源琢月還能夠忍受。


    時間長了,她難免會生出一些焦躁難耐的感覺。


    小蛇掛在她身上的話,難免不會碰到鍾離,把自己的氣息沾染在鍾離身上。


    可把小蛇丟開的話,她又會哭的很吵。


    現在犄角上的這個位置,是源琢月將暮歲,來來回回扒拉過來扒拉過去,最後才挑選的一處安置她的地方。


    保證暮歲掛在她身上的時候不會碰到鍾離一絲一毫。


    一路上銀白色的小蛇,嘰嘰喳喳的不停的和源琢月講話,都根本沒有停歇過一刻。


    不過好在也算是有些用處。


    比起他們兩個異鄉人,暮歲也算是在羅浮出生,成長的,對這裏自然要熟悉更多。


    走街串巷,在犄角旮旯裏,為源琢月尋到了不少的新鮮事物。


    鍾離垂眸看著,躺倒在懷中,正用兩隻前爪,抱著一塊糖糕小口的啃著,小祥雲尾巴一搖一晃。


    整條龍看上去安逸極了。


    而小蛇不停的如同雀喧鳩聚的講話:“母親,這個好吃吧?這個店鋪是我還沒有破殼出來的時候,哥哥告訴我的,他說等我從蛋裏孵出來了之後就帶我過來。哥哥告訴我,之前雲上五驍,也吃過這家店子裏的東西。母親,你知道雲上五驍嗎?哥哥說是五個很厲害的人,不過我覺得他們一定沒有哥哥厲害,也沒有母親厲害!”


    麵對著滔滔不絕的稚嫩的聲音。


    鍾離心道,這個孩子的確是有些吵鬧了。


    突然鍾離前行的腳步一頓,回頭望向建木,微微蹙眉。


    他留在建木玄根處,隔絕那隻由純粹的能量活化而成的巨獸的法陣,被一股極具侵略性的力量觸及了。


    這突如其來的力量,若非是有法陣阻隔,落在巨獸身上的一瞬間,便會將這隻沉眠的巨獸驚醒。


    而現在這股力量,還在不斷的向外侵染,以及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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