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源琢月陡然換了一副姿態,再一看她現在待著的位置,666心中也已經有些明白是為什麽了。


    他下巴上還掛著淤青,嬉皮笑臉的就湊了上來,閑不住嘴的對著幼龍調侃道:“喲嗬,小醋包這是在做什麽呀?”


    本來像一個餅子一樣,軟塌塌的癱在鍾離肩上的源琢月,感到了令人不喜的氣息的靠近,立刻警覺起來。


    四肢並用的扒拉著鍾離的肩膀,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弓起身子,朝著666張嘴在喉間發出了低吼。


    圓滾滾的金色豎瞳警惕的盯著他。


    鍾離也反應迅速的抬手托住肩上幼龍的胸腹,將她的身形扶穩,並退了一步與666拉開了距離。


    麵對這樣的形勢變化,666反而上前了一步,並仰起了下巴,對著源琢月,嘴裏發出了“嘬嘬嘬”的聲音。


    麵對這樣子的挑釁,源琢月瞪大了圓滾滾的金色豎瞳,下意識的就要一尾巴抽過去。


    可是揮動尾巴之後,金光燦燦的小祥雲在空中左右搖擺了一下,離著666還有不短的距離,根本就夠不著他。


    666看著源琢月來回擺動,就是抽不到自己的小短尾巴,咧嘴一笑:“夠不著我吧!”


    看到666臉上的笑容,幼崽也立刻做出了反擊。掙開鍾離的手,弓起身子,四肢發力,用力一蹬。


    如同一道金色的流光,飛速的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


    落在了666的頭頂,然後抬起一隻爪子,照著666的腦門就是一通連捶。


    敲得那叫一個梆梆作響。


    敲得666隻覺得自己腦子都跟著在震動,頭暈眼花,眼冒金星。一邊抬手護著自己的腦瓜子,一邊哀嚎著:“嗷——疼疼疼……靠!大意了,沒有閃!”


    對這樣子的情景鍾離已經見怪不怪了。


    熟練的上前,輕輕托起,蹲在666腦袋頂上,費力的用剩下三個沒有在打人的爪子,扒拉著666的頭發來固定身形,連站都站不穩的幼崽姿態的源琢月。


    將她捧在手中,和666再次拉開了距離。


    過程中,幼龍四肢亂蹬,尾巴飛舞,嘴裏還不停傳出尖細的獸鳴。


    鍾離最後將源琢月抱在懷裏,輕輕去撓她的下巴,又摸摸耳朵,最後再撫上她的脊背與尾巴。


    安撫了好一會,不停發出尖銳獸鳴的幼崽才安靜了下來。


    喉間發出了輕微的咕嚕嚕的聲響,輕輕甩著尾巴,舒展的身姿,以一種十分舒適的姿態倒在鍾離的懷中。


    見將源琢月安撫好了,鍾離才看向666,有些無奈的道:“你這也是屢勸不改了,好好的,為何非要過來撩撥她一下才甘心。”


    被揍得抱頭亂竄的666,略微思索了以後,誠懇的答道:“你就當我欠吧。”


    666又一臉的委屈巴拉:“我也隻想逗逗她呀,哪裏知道她的反應會那麽大,看她給我敲的這個,滿頭都是包。”


    鍾離看了眼666,連一點紅印子都沒有的額頭,淡淡的道:“你也應該慶幸,每次招惹她之後,她並未對你如同第一次那般下死手。若不然,你以為你的腦袋現在還在?”


    666扶額哀歎:“腦瓜疼……”


    那你疼去吧。


    若是前幾次,是源琢月不明善惡,不分敵我,不知輕重,僅憑個人的喜惡,就將666打傷。


    的確是源琢月的不對。


    而從那之後,直到現在666挨的這些打,隻能說是666,自己自討苦吃。


    明明知道源琢月,如今是何種情況,隔三差五還非要過來撩撥逗弄一番。直到把源琢月給惹急眼了,挨了打之後,才勉強消停一些。


    可過不了多久,又是故態萌發。


    充分的演繹了很多遍,什麽叫做記吃不記打。


    就沒有一頓打是白挨的。


    看著666這副裝模作樣的姿態,鍾離淡淡開口:“……若你覺得不適,就先回皇隻殿休息。”


    他略微沉吟片刻,又補充道:“那兩個孩子,心智尚未成熟,還是需要人照看的年紀,留他們二人長時間孤身待在皇隻殿中,有些不妥。”


    “暮歲先前也應當被琢月嚇得不輕……”鍾離提及這些時覺得有些頭痛,但也不能放任著不管:“你就別再說一些不合時宜的話,再去火上澆油,平添風波了。”


    聽到鍾離這麽說,666也不幹了,立即反駁道:“瞧你說的這叫什麽話?我是這麽個人嗎?”


    鍾離微微頷首:“是。”


    見鍾離答的這麽斬釘截鐵,擲地有聲,666一噎,然後有些尷尬的笑道:“哈哈哈,是的嗎?那我會稍微注意一下的。”


    對於666的回答,鍾離不置可否。


    但666卻從那雙如同落日熔金般的眼眸中,看出了毫不掩飾明晃晃的懷疑與不信任。


    “我先帶琢月四處逛逛,待她完全將先前的事情揭過,再回去。要不然等一下她又鬧了起來,你們都別想安生。”鍾離又叮囑道:“莫要在兩個孩子麵前胡言亂語。”


    666連連點頭:“好的,ok,沒問題。”


    回應他的是鍾離那雙冷厲的金瞳。


    666立即擺出了一副正經的態度:“我保證不會亂說,在你倆回來之前我是不會說一個字的!我保證。”


    本來安安靜靜的舒展四肢 癱在鍾離懷中的源琢月,翻滾了一圈,又立了起來。


    四肢並用的,扒拉著鍾離的衣襟,往上爬。


    隻是她攀爬的技術不太好,扒拉了幾下,還是在原地打轉,沒有一絲前進。鍾離抬手托在她的爪下,讓源琢月踩在自己的手上,借力向上攀爬。


    不一會幼龍便攀上了鍾離的肩頭,用和先前並無差別的姿勢,掛在了鍾離的肩膀上。


    和先前稍微有些區別的就是,並不像一張餅子似的,跟沒骨頭一樣的攤著。


    而是不停蛄蛹著身體在他肩上左右磨蹭,似乎是用這種方式在鍾離身上留下屬於自己的氣息,要將暮歲留下來的那些氣息完全掩蓋住。


    鍾離並未阻止她,隻是虛扶著她,以免源琢月在這忘我的滾動之下,從他的肩膀上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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