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個春雨綿綿的工作日。


    陰天的關係,室外的天色比較暗,灰蒙蒙的。


    李禧兒在老宅住的這段日子,每天都守著規矩,早起,恭迎爺爺,奶奶,敬早茶。


    昨天晚上,林家老宅的氣氛不太好,今天早晨,保姆們都非常小心的幹著手裏的活兒。


    林奶奶,林爺爺早晨六點半,準時出現在飯廳。


    “爺爺,奶奶,早安!”


    李禧兒站在餐桌邊上,恭恭敬敬的,端了茶蓋碗兒,雙手遞給林爺爺和林奶奶。


    “禧兒啊,不用這麽早起床的,不用守著老規矩。現在是新時代了,你爺爺奶奶的觀念也在進步呢。”林爺爺一臉的慈愛,接過茶蓋碗兒,坐下來喝熱茶水,潤喉。


    “是啊,禧兒,出去工作已經很辛苦了,不用早起敬茶了,爺爺奶奶,知道我們禧兒最乖。”林奶奶接過茶蓋碗兒,放在餐桌上,拉著李禧兒的手,一起坐在餐桌椅上。


    “爺爺,奶奶,我早點起來挺好的,沒事兒,不辛苦的。”李禧兒乖巧的微笑著。


    雖然,林奶奶和林爺爺嘴上說著不用敬茶,但李禧兒是心思通透的人兒,自己敬了茶,爺爺奶奶更開心,跟老朋友們在一起的時候,一臉驕傲的講起孫媳婦每天敬茶,也是種炫耀,人老了,要哄著的。


    敬茶的習俗也代表著一份孝心,讓老人家感到恭敬和溫暖。


    林易棠有早會,也早早的來到飯廳。


    林易棠的爸爸媽媽,也下樓來吃早飯。


    昨天鬧的不愉快的一家人,在飯廳裏聚齊了。


    誰也沒有提昨天的事兒,氣氛還算融洽。


    保姆,一樣一樣的,把熱騰騰的餐食端上桌子。


    林易棠給李禧兒拿了一屜李禧兒最愛的蝦餃,放在李禧兒麵前。


    “悅兒,昨天晚上睡的好麽?”林易棠的爸爸,主動找話題,對林易棠媽媽表示友好。


    林易棠媽媽沒有看林易棠爸爸,也沒搭腔,用小瓷勺兒,吃著碗裏的小米粥。


    “悅兒,昨晚上跟我睡,我可是睡的很好呀,我啊,做夢都想要女兒陪著呢。”林奶奶見林易棠媽媽的態度,趕緊打圓場。


    “嗯,女兒好,女兒越大越貼心啊!是父母的小棉襖兒。”林易棠爸爸好不容易找到了詞句搭話,想著繼續示好。


    結果,女兒好,這些言論,徹底引起了林易棠媽媽的反感與不滿。


    林易棠的媽媽隻有林易棠一個兒子,當年,是林易棠爸爸說,怕林易棠媽媽生孩子辛苦,隻生一個孩子就好。


    所以,林易棠媽媽是沒有女兒的,林易棠爸爸現在有了小私生女。


    在林易棠媽媽看來,林易棠爸爸說出來女兒好,這是在示威,氣她沒有女兒,隻有兒子。


    “有女兒好?林度,你都能當你女兒的爺爺了。”林易棠媽媽開口,坐直身體,看向林易棠的爸爸,姿態優雅,語氣卻不善。


    李禧兒低頭吃著蝦餃,覺得林易棠爸爸真是如履薄冰。


    “吃飯吧,今天的油條做的特別好,豆汁兒啊,是特正宗的。”林爺爺出麵調節餐桌的氣氛。


    林爺爺端了豆汁,放在林奶奶麵前。


    “我是說,悅兒,你陪著我媽媽,很好,很貼心,你就是我媽媽的女兒。


    再說,我女兒也是你女兒,她現在才那麽小,以後長大了,會貼心的,會對你我好的。”林易棠爸爸又補刀。


    “她對我好?我有兒子,我有兒媳婦兒,林易棠和李禧兒會對我好的。”林易棠媽媽氣鼓鼓的,看著自己的老公。


    林易棠皺眉,他發現林度的情商真的,太低了。可能他所有的細胞都發揮在畫畫這件事兒上了,其他的事情,好像沒有辦好過一件。


    “食不言,寢不語。吃飯吧。”


    林易棠給媽媽夾了一塊媽媽喜歡吃的蘿卜糕,放在林易棠媽媽的餐盤裏。


    一家人,安靜無聲的吃早餐。


    忽然,飄來,輕輕的,拖鞋都聲音,啪嗒啪嗒的,一溜小跑兒,聲音由遠及近,到了飯廳。


    “豆瓣兒,你慢點跑。”雪萍姐追著小女孩兒。


    老爺子不發話,保姆也不敢隨便稱呼“小姐”隻能喊名字了。


    “媽媽,我要吃飯飯。”小女孩跑到林易棠媽媽的身邊,往林易棠媽媽腿上爬。


    林易棠媽媽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個小女孩兒,從被送來畫廊那天就一直粘著她,叫她“媽媽”。


    林易棠媽媽本來是很反感的,很生氣,可是小女孩兒,還那麽小,又還不懂大人之間的事,她媽媽又拋棄她,她也很無辜。


    林易棠媽媽心軟,這幾天,都在照顧著小女孩兒,小女孩兒也特別依賴林易棠媽媽。


    林易棠媽媽把小女孩兒抱在懷裏,“豆瓣兒,你先吃奶奶,好不好?”語氣柔和。


    李禧兒和林易棠都看愣了,剛才嘰嘰歪歪的媽媽,竟然抱著小女孩兒,哄著吃飯。


    林爺爺和林奶奶也是一副驚訝的表情。


    保姆雪萍姐,把裝好奶水的奶瓶遞給林易棠媽媽,林易棠媽媽試了溫度,拿給小女孩兒,又夾了蝦餃,放在盤子裏,喂給小女孩兒吃。


    “吃奈奈的哥哥。略略略。”小女孩兒坐在林易棠媽媽懷裏,雙手捧著奶瓶,看著坐在旁邊的林易棠。


    林奶奶以為小女孩兒要給林易棠吃奶瓶,“妹妹,你喜歡哥哥啊?要給哥哥吃奶麽?”


    林奶奶也挺喜歡這個小女孩兒的,性格開朗,又不認生。但又礙於林易棠媽媽,不敢太表露喜愛之意。


    林易棠瞪眼睛,嚇唬小女孩兒。


    小女孩兒因為有了媽媽的保護,不哭,反而笑著做鬼臉,逗著林易棠。


    “悅兒,你多吃點兒,不是最喜歡咱們家廚子做的小油條嘛。”林易棠爸爸趁機趕緊哄妻子。


    林易棠媽媽沒理睬,繼續喂著小孩子吃飯。


    ……


    吃了一頓亂七八糟的早餐,林易棠送李禧兒去上班。


    林易棠攬著李禧兒的腰肢,倆人坐在汽車的後座。


    “哥哥,媽媽好像,不太討厭那個孩子哎。”李禧兒佩服林易棠媽媽的大度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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