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司清羽懵了。


    這顧嶼白對她大師兄到底幾個意思?


    要是偶爾來這麽一出,可能是誤會,問題是,顧嶼白又不是對誰都放電,他隻看南宮熾陽的時候,是這個德行。


    不好說啊,不好說。


    我拿你當兄弟,你卻想泡我師兄麽?


    這個節骨眼,自然不好直接問,萬一鬧掰了,對大局不好。


    於是,擅長活躍氣氛的司.前任董秘.清羽趕緊伸手,在顧嶼白和南宮熾陽對視的眼神直線上拍了響亮的一巴掌,嚇得兩人一哆嗦,都看向了她。


    “都是自己人嘛,大師兄,你就不用這麽客氣了,我們自然會助你鏟除奸邪,保護你父皇母後,護烈焰國平安了哈!


    這也是我們身為修士的曆練。


    沈師兄,典師兄,是不是啊?”


    沈夜危和典讚趕緊瘋狂點頭。


    “嗯,就是這麽回事兒呢!是吧,大師兄。”典讚絲滑地鑽到了顧嶼白的麵前,擋住了顧嶼白看南宮熾颺的視線。


    可顧嶼白左躲右閃,就想要看南宮熾颺,這麽一折騰,反倒是讓他的意圖更加明顯。


    沈夜危化身假笑男孩,伸出了雙手,啪嘰一下,使勁拍在了顧嶼白的臉頰上。


    “大師兄,看我,我眼睛裏好像進沙子了,你給我呼呼。”


    顧嶼白看著二師弟越貼越近,不停翻動的眼皮,覺得他有病,呼了他個大嘴巴子。


    然後,顧嶼白對南宮熾陽說,“不必多說,我們自當盡力。”


    司清羽趕緊做總結性發言,“那就各司其職,你們三負責宮內,我和我大師兄負責宮外,咱們隨時傳音聯係。我們先走了。”


    話音落下,司清羽拽著大師兄就撤了……


    顧嶼白大部分時候都在宮裏當差,偶爾出宮一次,就趕上了南宮熾陽被刺殺,順手幫個忙,也是因為今兒不用輪值。


    司清羽和南宮熾陽走後,顧嶼白也跟兩個師弟一起貼了隱身符,摸進了皇帝的寢宮,查清了司清羽交代的一些事。


    今兒正巧趕上了皇帝南宮熠輝服藥的日子,他們親眼看著,又用留影石做了記錄,南宮熠輝的確是接了月貴妃遞過來的丹藥,並且服下去了。


    月貴妃在南宮熠輝的身邊看著他,所以皇帝沒機會把毒藥吐出去。


    隻是,在次日天明,自月貴妃的宮裏出來,回到自己的養心殿之後,皇帝會秘密召見自己的心腹郭太醫。


    皇帝先喝一碗郭太醫給親自熬的湯藥,然後,郭太醫再用針灸的方法為皇帝穩住體內毒藥的毒性,不讓毒藥蔓延得太快。


    郭太醫看著皇帝日漸發黑的胸口,滿目哀傷地問,“陛下,龍體要緊,您何苦如此啊!”


    南宮熠輝看著郭太醫的白發,笑著問道,“老郭啊,朕記得,你進宮的時候還是一個少年郎,意氣風發。


    怎得現在鬢發染霜如此之甚啊?”


    郭太醫也笑,“陛下,當年您與臣初見之時,臣才二十三歲,正值當年。


    三十年過去了,臣已年過半百,怎能不老啊!”


    南宮熠輝咳嗽了一聲,吐了口黑血,郭太醫趕忙上前,為他擦拭。


    南宮熠輝笑道,“是啊!世人皆逃不過生老病死,饒是九五之尊,亦是如此。


    烈焰國需要國君,但不一定非得是朕。


    可朕既然坐上了這個位置,總要給後輩留下些什麽,南宮皇族一脈,不該斷代在朕這裏。


    老郭啊,朕不貪生。


    可丞相一黨不除,我死後,他必定會禍亂朝廷,民不聊生,朕死不瞑目!”


    郭太醫聞言,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朝著南宮熠輝磕了個頭。


    沈夜危和典讚分別站在顧嶼白的兩側,見到了這一幕,紛紛歎氣。


    沈夜危道,“皇帝不好當啊!”


    典讚讚同,“是啊,這看著挺華麗的宮殿,可實際上,沒幾個真心歡喜的。


    我看,不止皇帝,哪個人都不輕鬆啊。”


    顧嶼白下意識的點點頭,“南宮熾陽小時候也挺可憐的。”


    沈夜危輕咳了一聲,“大師兄,其實當皇後也很難。


    你看烈焰國的皇後,都快把自己熬幹了,母家利用她,兒子不認她,妃嬪和相好的還都要害她。”


    顧嶼白同意,“嗯。”


    典讚瞟了沈夜危一眼,“大師兄,就算南宮熾陽繼位了,成了烈焰國的皇帝,他有心儀的男子,要娶一位男皇後的話,也會非常的艱難,男皇後不好當啊大師兄。”


    顧嶼白:“嗯???”


    三師弟說的什麽,這是看了什麽奇怪的話本麽?!


    太子府。


    南宮熾陽隱身,跟進了南宮燭熔的書房,看著他盯著桌案上的幾盤點心在發呆,手裏拿著酒盞,杯中酒撒了也不自知,不知在想什麽。


    直到他的心腹太尉進了門,他才放下了手中的酒盞,揮揮手散了手上滴的酒水。


    太尉問南宮燭熔,“太子殿下,京郊附近又發現了悄悄集結的民間隊伍,在散播陛下昏庸,以人血煉丹的言論。


    越來越多的丟失了子女和家眷的人朝著他們的村子去了,我們要不要……”


    南宮燭熔再次低頭看了眼那盤點心,手指抵在自己蹙著的鼻翼之上,“不必了。”


    太尉是太子一手提拔起來的,他知曉這麽多年以來太子步步為營,謹小慎微的布局,一起躲過了太多明槍暗箭。


    正因如此,太尉才說出了心中的不解,“為何?


    太子為得陛下寵愛,勤勤懇懇,文武兼備,不曾有一日懈怠。


    自從陛下暗中命丞相尋長生不老藥引,四處抓人起,丞相趁機散播陛下的謠言,您為保皇家盛譽四處奔走。


    您籌謀多年,此時,皇城動蕩,不該正是您表明立場的好時機嗎?


    為何要在此時放棄,不作為了?太子您不該啊!”


    南宮燭熔冷笑了一聲,“從前,我以為,是因為父皇對我母妃有愧,才會厚待我。


    我被封為太子,戰戰兢兢多年,不敢出分毫差錯。


    可事實上呢!


    從頭到尾,我不過是個替身,是為南宮熾陽擋災的靶子!


    既是如此,我又何必求他們施舍,倒不如,一鼓作氣,自己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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