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一幕,兜帽之下,黎仁嘴角輕笑。身為體修的他,達到鍛體境時,速度已遠超尋常修士。他在空中不斷閃轉騰挪,逐漸靠近了巨型飛舟。


    “大家再堅持一下!馬上就要進入傳送陣了!絕對不能讓那賊子上來!”


    眾人手中發動法術更加賣力,可這一切絲毫阻擋不住黎仁。見傳送陣的光芒已經籠罩了半邊飛舟,黎仁也是拿出一張神行符貼在了身上,他收起飛行法器。化作一道黑影,眨眼間便突至飛舟之上,隨後一個閃身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


    而此刻,這艘飛舟也是進入了傳送陣,回到了鸞棲宗腹地。


    飛舟上出現黑衣人這一消息也是很快在隊伍中傳開,鸞棲宗的帶隊長老在得知此事後也是極為惱火,立刻閃身到了巨型飛舟之上,對執法弟子命令道:


    “將這艘飛舟給我全麵封鎖!勢必要將那賊人給我揪出正法!”


    “是!”


    執法弟子在得到長老的命令之後,也是裏三層外三層的將飛舟圍住。而飛舟上這些鸞棲宗下屬宗門的帶隊長老此時也被傳喚而來,他們一個個一臉無措的看向鸞棲宗長老。隻聽他淡淡說道:


    “為了不讓那黑衣賊人逃脫,諸位道友今日恐怕要在我鸞棲宗住下了。並且,為了確保你們的安全,還請回到各自的房間之中,一旦將那偷渡的賊人抓獲,我鸞棲宗即刻便會放諸位離去。”


    “可……”


    “嗯?!你有異議?!”


    一位下屬宗門的長老剛想開口說什麽,便被鸞棲宗的帶隊長老喝退。眾人見鸞棲宗態度如此強硬,也隻好低頭稱是,回到了各自的房間中。


    待到眾人走後,執法長老仍然目露凝重之色,他心下想道:


    “借由傳送陣偷渡至其他的宗門可是大忌,為何此時會有人偷渡而來,莫非是海族的人?可現任海皇已於我人族達成和解,應該不至於盯上我鸞棲宗啊。”


    想到此處,執法長老在飛舟上踱步而走,忽然目光瞟到了鸞棲宗最高處的那根枝幹,其上散發出生機勃勃的綠光,一個大膽的猜想在他心中浮現。


    “又或許……是為了我鸞棲宗的丹碑而來?!”


    想到此處,執法長老麵色更加難看,他立刻吩咐道:


    “快!去給我向丹碑那邊增添些人手,在沒有抓到偷渡者之前,丹碑那邊啟用最高等級的警戒,若是發現有什麽異動,立刻向我匯報!”


    “是!”


    一名執法弟子在應下後,見事態升級,試探的問道:


    “長老,此事……需不需要通知太上長老他們?”


    聞言,執法長老思索片刻後說道:


    “暫時還不用,不過是一個毛賊,料他也不可能在我鸞棲宗掀起什麽浪花!”


    鸞棲宗上下此刻好似驚弓之鳥一般,在得知有一名速度堪比飛舟的修士,經由傳送陣偷渡潛入了宗門, 不少人都私下開始對那黑衣人的修為猜測起來。


    有人說他是別族煉魂境的修士,如今已混入了宗門弟子之中,是來尋仇的。還有人說,他是結丹境或者修為更高的修士,作為間諜前來竊取鸞棲宗的武學。種種陰謀論就此便在鸞棲宗的弟子之間宣揚開來,無論內門還是外門,大多數人都是在提心吊膽。


    而這樣的言論,自然也是引起了鸞棲宗的幾位天驕注意,一名身材纖瘦,卻手持長柄大刀,正揮汗如雨的修士,在聽到這事後置若罔聞,繼續操練起來。一位僧人打扮的壯漢與一名長發披肩的女修在聽聞後,則是目露凝重,不斷安排著執法弟子的安保工作。


    而在一座四層的宅邸之中,一位頭戴黑色方巾的中年人,此時正邊沏茶,邊與麵前女子講述起這件事。


    那女子坐在上位,身材高挑,短發長辮,一身黑底金邊的紅色勁裝。在接過中年男人倒的茶水後一飲而盡,用銀鈴般的聲音好奇道:


    “哦?還有這樣難得的趣事,我倒是有點想碰上這個黑衣人,與他一較高下。”


    而這場輿論的主角,此刻正在一間房的床榻上仰麵朝天,閉目養神。好不容易恢複了些許靈氣的他,又操控法器長達將近一個時辰左右,除了身體有些酸軟之外,精神上的疲憊反而更多。


    黎仁雙眼緊閉,享受著片刻的閑暇,可黎昭的聲音卻在此時響起。


    “哥,你確定這間房間沒問題嗎?”


    “應該沒什麽問題,這間房原本便是我去時的居所,此刻應當沒人居住才對。”


    “剛才我感覺又有不少修士登上了飛舟,想來應該是來抓捕我們的。要不要與掌門他們先見一麵,這樣等下排查時也好蒙混過關。”


    “還是昭兒想的周到,而且,杜師姐他們應該以為我已經死了,正好見一麵,給他們一個大驚喜。”


    “怕不是大驚嚇吧,哈哈哈哈。”


    正當二人說話間,黎昭的神識突然察覺到有人在靠近,當即便開口道:


    “哥!屋外有人正向這邊趕來!若是讓人發現你還活著,恐怕又要有不少人對你下殺手了。”


    黎仁反應也極快,他當即起身躲在了房梁之上。隨後便聽見門被“吱呀”一聲推開。一道杏黃色的身影,手持一杯靈釀,渾身酒氣,身形踉蹌地進入了房中。


    “咦?好像是杜姐姐。”


    杜樺毓本在月下飲酒,卻在鸞棲宗執法弟子的要求下,回到了自己的房中。許是酒意上頭,又或許是心懷思念,她竟不小心走錯了房間,進入了一旁原本黎仁的房中,將靈釀放在桌上。


    “她好像,喝了不少酒啊,要不要下去相認。”


    正當黎仁打算回複黎昭時,卻看到杜樺毓腳下一個不穩,頭衝著床角摔去。黎仁心下一急,連忙從房梁上下來,扶住了杜樺毓搖晃的身子。


    杜樺毓一頭紮進了一個溫暖的胸膛,心下也是一驚,渾身寒毛豎立。但在借著月色看清麵前之人的麵容時,卻是震驚的無以複加,兩行清淚也是奪眶而出。她雙手捧住黎仁的臉頰,湊上前去,試探地問道:


    “黎……黎師弟……真的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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