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之後能力試煉結束,也有些人在黎仁之後獲得上等和上下等的成績,但始終再未出現上上等。僅僅是第一項試煉就淘汰了三分之二的人,如今第二項試煉的門前僅剩三四百人。


    “接下來是第二項試煉——心境。”


    杜朋裕略顯緊張的進入第二道門扉內,片刻後,臉上顯得有些疲憊的踱步而出。


    “杜朋裕,中等,合格。”


    杜樺毓有些關切的望向移步至第三道門前的弟弟,杜朋裕顯然也是注意到了姐姐的目光,隨即呲著牙,擠出一抹笑容。片刻後,杜樺毓也完成了試煉,她的神色如常,出來後,他快步走向杜朋裕身側,輕撫他的腦袋以示安慰。


    “杜樺毓,上等,合格。”


    黎仁望向二人的身影,對心境試煉有了些猜測。穿過門扉,黎仁來到了一個被火焰包圍的世界,周圍傳來陣陣慘叫聲和哭喊聲。黎仁目露凝重,緩緩拔出腰間的佩劍警戒著四周。聲音漸漸變小遠去,周圍的火焰也盡數熄滅,一切陷入沉寂。


    突然,一雙巨大的綠色豎瞳在黎仁身後睜開,黎仁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麽,緩緩轉過頭去,一隻巨大的黑貓出現在眼前,在對視的那一刻,黑貓張開大口發出了一聲憤怒的貓叫。黎仁在微微一愣後,收回手中佩劍,把手輕輕放在黑貓的鼻子上,溫柔的撫摸著。


    周圍,點點白色星光升騰而起,巨大的黑貓身形逐漸變小,化作一隻正常的小貓,在黎仁的撫摸下發出舒服的呼嚕聲,隨後也化作白色星光消散而去。


    洛城,黎府,院牆上。一隻黑貓正曬著太陽,冷不丁地打了一個噴嚏,隨即便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繼續臥下,進入夢鄉。


    周圍的景色隨著白色星光升騰,再度發生變化,黎仁睜開雙眼,恍惚間看到了一輛行駛的馬車,那馬車極為熟悉,正是黎氏藥堂的馬車。黎仁透過馬車看到了年幼的自己正與黎昭在翻花繩。忽然淒厲的嬰兒叫傳來,這聲音他太熟悉了,正是蠪侄的叫聲。


    “停下!別往前!前麵危險!爹——!娘——!”


    黎仁奮力地大喊,可是他的聲音沒有絲毫傳遞過去,眼前的一幕幕與他的記憶幾乎無二,馬車還是遇上了獸潮,父親還是舉劍在前方抵擋,年幼的兄妹二人躲在座椅之下。黎仁衝向馬車,沒走多遠,就有一道無形的大牆擋住了他,讓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馬上要發生的事。


    接下來的畫麵與黎仁地記憶有些出入,但仍然使他目眥欲裂。蠪侄出現後一爪按下,母親半身血肉模糊,父親被擊飛到遠處,胸口淌下鮮血,黎昭與黎仁被雙雙抓住,種種慘痛的畫麵在黎仁的麵前出現。


    “啊——!”


    黎仁不停揮舞雙拳重重地砸在氣牆上,在黎昭被生生吸食為人幹後,眼前的景象隨著黎仁下一拳揮出,轟然破碎。在黎仁的身後又燃起熊熊大火,蠪侄出現在火中。黎仁雙眼閃過紅光,提劍衝向蠪侄,過程中,其背後騶吾的異獸之證微微一閃,這才讓黎仁的雙眼恢複一絲清明,腳步也漸緩。


    他心裏明白這一切都是幻象,自己不能被仇恨蒙蔽雙眼。黎仁停在距離蠪侄一丈遠的位置,周圍的火焰也隨著黎仁的心逐漸平息,但並沒有熄滅,還冒著點點火星,它們正等待一陣狂風的出現,便會重新熊熊燃燒。


    黎仁劍指蠪侄一字一句地說道。


    “總有一天,等我擁有足夠的實力,定會親手殺了你!”


    景象隨著黎仁話音落下,從他的劍尖處開始蔓延裂痕,破碎飄散。


    黎仁睜開雙眼,其實自他進入心境試煉的大門,便置身於幻境之中了,此刻眼前又出現了與能力試煉一般無垠的藍色世界。


    “哥,你醒了。那個光球好像有股神秘力量,能讓人置身於幻境。你一進來,它便發出光芒,你整個人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我叫你你都聽不到。”


    黎仁望向身前上方的光球開口道:


    “我進入幻境多久了?”


    “實際上隻有十幾秒鍾,但幻境中的時間應該更久吧。”


    “嗯。這是什麽東西?難道試煉還在繼續嗎?”


    黎仁說著,便邁步走向光球,在他來到光球正下方時,光球的光線更加耀眼了幾分,從其中傳出一道古老的聲音


    “何故修行?”


    那聲音掀起了黎仁修行之初的念想,這個問題黎仁很早就想過了,在他五年前翻開《太青要訣》的時候他就下定了決心,明確了自己的目標。於是他開口喊道:


    “黎仁修行,不為權力,不為名利,隻為逝者安息!為生者安然!”


    “修行先修心,心境堅定,善。”


    白色的門憑空出現,黎仁整理好臉上的表情,邁步而出。


    “黎仁!上上等!合格!”


    這一次不僅是廣場上的眾修士感到驚訝,就連宗門閣樓內的長老們也都難以置信,端舉在空中飲茶的雙手都頓住了。


    “什……什麽?!又……又是上上等?!”


    執法堂長老拍案而起,難以壓製激動的內心。


    “此子我煉丹閣要定了!”


    “跟你煉丹閣可沒什麽關係!此人是我靈獸閣的,誰都不許和老夫搶!”


    場麵又亂作一團,掌門的嘴角微微上揚,頗有興趣打量著水晶球內的青年。


    廣場上更是四處喧鬧,討論黎仁的聲音不絕於耳,黎仁移步到杜氏姐弟二人身旁,與他們分享喜悅。


    “這位師兄叫黎仁嗎?如此有實力的男子,啊啊啊啊我淪陷了……”


    “黎師兄!給我簽個名吧!”


    “黎仁師兄,我觀你與我十分有緣,今日我們就結拜吧!你做大哥!我以後就跟你混了!”


    場麵一時無法控製,也不知道是誰帶了個頭,許多鶯鶯燕燕爭先恐後的衝了過來,想與黎仁說話、握手。其中還有不少男弟子也是眼冒星星,衝至黎仁身前。黎仁被眼前擁擠的人潮嚇到了,有些不知所措,他與杜朋裕護在了杜樺毓身前,防止她受到傷害。


    “肅靜——”


    廣場前的畫麵十分混亂,讓韓長老不得不再次維持秩序,這才平息了洶湧而來的人潮。


    杜朋裕衣衫不整,人潮退去後雙手撐地,有些氣喘地說道:


    “受歡迎……也不見得是……是好事。”


    杜樺毓也有些頭發散亂,衣衫不整。黎仁也是注意到這一點,立刻將頭扭向一旁,整理著自己。杜樺毓這才注意到自己的窘境,雙頰帶暈,飛快地整理著。在眾人的熱情退去後,先前怒視黎仁的男子也從門中走了出來。


    “趙亮,上等,合格。”


    韓長老聲音傳來,趙亮的臉上表情抽搐,顯然是有些憤怒,冷著臉走向第三項試煉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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