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天呆在家裏是不是很無聊?”白蘇來過好幾次了,熟門熟路的上前推著輪椅進屋裏,“白天無聊可以去醫館,醫館人多,形形色色的,多接觸一點不容易肝氣鬱結。”


    檀越話到嘴邊的‘還好’吞了回去,輕聲說了一聲好。


    “今天感覺怎麽樣?”白蘇將膏藥放到桌上,隨後取出銀針。


    檀越告訴白蘇:“眼睛不怎麽發黑了,仍舊頭疼,後脊有點脹痛。”


    “之前後脊有些麻木,這樣應該是好轉了?”


    白蘇摸著脈,脈象顯示好了一點點,她笑了笑說對:“是在好轉,我們再針灸幾天應該會更明顯一點。”


    檀越清雋臉龐上的神情也鬆了鬆。


    白蘇說著幫檀越針灸起來,“我今天又給你帶了個膏藥過來,能溫經脈的,等晚上避開針灸點塗在脊背後腰處。”


    檀越餘光掃過那一罐瓶,“是你之前說的那一個?”


    白蘇嗯了一聲,沒有隱瞞:“用了很多高年份野生藥材。”


    檀越推測:“很難才找齊。”


    “還好。”白蘇盯著檀越瘦削的肩膀,語氣頓了頓,“比高年份人參好買多了。”


    忍痛的檀越抬眸看向白蘇:“你想買人參?”


    “之前去市區其實是想買一株做珍品救心丸,現在算了。”高年份人參可遇不可求,白蘇也懶得執著,她就是想起碰到杏林堂的那人有點堵心。


    回來這小十來天,她將上輩子忽略的事情仔細回憶了一下,越發覺得有陰謀,但她很肯定那次擦傷送醫之前她們是沒見過的。


    就為了一顆人參隱藏身份接近她?白蘇覺得杏林館那麽大的醫館,怎麽可能買不到人參?


    但其他的白蘇又沒有。


    想不明白。


    等她針灸的檀越注意到她走神了:“在想什麽?”


    “沒什麽。”白蘇回神,不再多想,反正這輩子不認識,不存在借人參,遠離著一點就好。


    檀越沒有戳破,垂眸看著刺入腿上的銀針,依舊沒有知覺,但他猜和針灸上本身一樣,會有暖暖的氣感流動。


    白蘇幫檀越針灸時,運氣了三遍,結束後拿起銀灰色的計時器設了三十分鍾,隨後有些疲憊的坐到旁邊的沙發上癱著。


    沙發很舒服,白蘇靠在上麵有點昏昏欲睡,恰好這時外麵保姆阿姨敲了敲門,送了一些甜點進來。


    保姆將兩份甜點放到桌上,分量不大,七八口就能吃完:“白醫生,我下午做了幾份慕斯蛋糕,您嚐嚐看。”


    “好啊。”正巧餓了的白蘇謝過保姆的好意,端起小甜點嚐了嚐,香味濃鬱醇厚,口感細膩柔和,甜度也恰到適中,“很好吃。”


    “你喜歡就好,那你慢慢吃,有事兒叫我。”保姆看了眼檀越,看他沒有別的吩咐就默默退了出去。


    白蘇挺喜歡這個細膩絲滑的小甜點,一口接一口的吃著,等吃完後發現檀越沒有動,“你不吃嗎?”


    “不是很喜歡甜食。”檀越將自己那一份推給白蘇,“你沒吃晚飯,你吃吧。”


    白蘇確實沒吃晚飯,得等取針後再回去吃,於是便沒拒他,“你不喜歡吃甜食怎麽還給你做?”


    檀越眸光閃了閃,“可能隻是順手做的。”


    白蘇沒多想,隻是覺得檀越和師兄一樣不愛吃甜。


    等她吃完,外麵的天徹底黑了,白蘇看了眼倒計時,還有二十分鍾,她偏頭看向桌上的電腦,想起掛號程序的事情,“這個什麽時候能做好?”


    檀越告訴她:“已經在測試了,最遲中秋節能用上。”


    白蘇看了下時間:“還有五天。”


    “剛好中秋之後上線,挺好。”


    檀越又問她:“要看看嗎?”


    白蘇點頭:“好啊。”


    檀越打開手機,打開一段錄屏遞給白蘇。


    通過畫麵,白蘇看到一個堪比仙俠遊戲界麵的國風水墨式開屏,簡單典雅,卻又細膩傳神。


    上麵還有白氏醫館四個大字,和醫館牌匾上的字一模一樣,筆鋒淩厲,行雲流水,進入後便可以預約掛號、谘詢、科普等部分,其背景都是古風古色的水墨畫。


    等白蘇看完後,檀越告訴白蘇:“這隻是病人前麵能看到的頁麵,後台可以瀏覽更多,還兼顧了收益支出、藥品出入庫等功能。”


    “這麽全麵?”白蘇以為是設計頁麵花費了許多時間,沒想到還兼顧有其他功能,心底很是感激:“謝謝你。”


    “我很喜歡封麵的圖。”白蘇覺得有點像清晨的藥王穀,“奇山險峻,煙波浩渺,很有意境。”


    檀越在設計時,不知怎的就幻想了這麽一副景象,“你喜歡就好。”


    “喜歡的,謝謝啊。”白蘇覺得檀越挺細心的,於是再道了一聲謝。


    時間轉眼即逝,二十分鍾又過去了,倒計時結束,鈴聲大作,白蘇起身幫檀越取了銀針,然後便準備回家:“晚上讓寧助理幫你敷藥。”


    檀越頷首,目送著她離開。


    白蘇快步回到家裏,何信和程冬冬倆人已經將止疼貼的藥全部打磨成粉,同時鍋裏做的紅燒雞塊也熟了。


    因為吃了兩塊慕斯,白蘇隻吃了點雞塊。


    “小師姐,慕斯是啥?好吃嗎?”何信沒聽過,更沒吃過。


    “就是一種像布丁一樣的甜點。”程冬冬看何信沒吃過,“我明天給你買來嚐嚐。”


    何信笑著嗯了一聲,“小師侄挺孝順。”


    “……信兒!”程冬冬伸手去拍何信肩膀,“說了按年紀的!”


    何信笑著說不行,“要按規矩來。”


    “按年級。”


    “按入門規矩。”


    白蘇看著吵吵鬧鬧卻沒真鬧的兩人,笑笑起身去做止疼膏,最近人多,所以止疼貼的數量又增加一些,她足足做了兩個小時才結束。


    洗漱過後已接近十一點,白蘇躺到床上準備休息,忽然發現手機屏幕亮了下,是檀越發來的,他說膏藥貼在後背後有點發熱。


    白蘇回他:“發熱是正常的。”


    檀越說好。


    白蘇提醒:“記得包裹好,小心把藥蹭出來。”


    檀越回:“有包好。”


    白蘇嘴角微揚,還挺配合:“那就好,晚安。”


    檀越頓了頓,“晚安。”


    夜色漆漆,秋風瑟瑟。


    屋內卻是暖洋洋的。


    一夜好夢後。


    白蘇又開啟忙碌的一天。


    除了針灸看病,還要聽一下大家的反饋:


    昨天傍晚來得晚的小鎮村民:“小白醫生,我是來買膏藥的,昨天數量不多我就隻買了一貼,今兒夠了吧?我想多買一點。”


    “小白醫生,我兒子今天主動和我說話了,這可是以前從來沒有的事情。”李林興奮地跑來告訴白蘇這個好消息,“您開的藥太有效了,之前的藥快喝完了,麻煩你再多開幾付。”


    “小白醫生,我們家小孩也恢複得挺好,眼睛嘴巴都不抽了。”劉香看著頭上紮滿了銀針的兒子,眼底也露出一抹慶幸地笑,還好聽表妹的建議來找白醫生看診了。


    崔非媽媽也湊了過來:“白醫生,我兒子今天早上雙腿都能抬高一點了,感覺再有一兩個月就能站起來了。”


    “一天比一天好了,真好,再有兩個月你肯定就能站起來了!”其他針灸的病人鼓勵著崔非,“繼續加油。”


    崔非媽媽也為兒子驕傲,還不忘鼓勵其他中風、腿腳不便的患者,“你們也要堅持針灸,不要放棄,很快也能好的。”


    “我們最近也好轉不少,肯定不會放棄的。”趙老爺子看著口鼻不歪斜了的老婆,覺得看到了希望,這錢沒白花,“白醫生,今天又得麻煩你幫忙針灸了。”


    白蘇點點頭,“你們先五一組進去等我。”


    “誒,我們又一起去針灸。”趙老爺子叫上經常一起針灸的崔非、小兒麻痹的小孩幾個人一起進去。


    門外穿著黑色暗紋衣衫的一個五十來歲的老頭聽著眾人的誇獎,又偏頭打量著其他排隊的人,最後視線落在白蘇身上,這麽年輕的中醫就贏得這麽多人認可尊重,看來是真有兩把刷子。


    排在後麵的人戳了戳老者肩膀:“大爺你想什麽呢?到你了,不想看病就讓我。”


    老頭立即上前坐到板凳上,朝白蘇不好意思笑笑,“不好意思,想事情想入神了。”


    白蘇略一頷首,淡聲說沒事,“哪裏不舒服?”


    “關節有點疼,可能是風濕。”老頭指了指手腕的位置,“我聽說白醫生這裏治關節好,麻煩你看看。”


    白蘇幫老頭摸了摸脈,是有點寒濕裹挾著手腕處的經脈,而且還有陳年舊傷的痕跡:“手腕曾經受過傷?”


    老頭眼底露出一抹讚賞:“曾經被打斷過,沒有及時治療,留下了一點後遺症。”


    白蘇收回手:“既然知道,怎麽還經常用這隻手大力做活兒?勞損有些明顯。”


    老頭活動了下手腕,他平時用藥碾子比較多,“工作需要。”


    白蘇淡淡朝‘生活所迫’的老頭看了一眼,脈象顯示老者除了手腕問題,還有一點因為抽煙肺不太好,老愛咳嗽,整體來看沒什麽其他大病,陰陽營衛還算,保養得不錯的,“多注意一點。”


    老頭點頭,“也就這兩天用狠了手腕,之後會多注意。”


    白蘇點頭,“敷個膏藥吧。”


    “另外你正在吃祛寒除濕、通經活絡的藥?喝完了嗎?”


    老頭搖頭:“剛開兩天。”


    白蘇又問:“有藥方嗎?我看看藥量夠不夠,不夠我得給你加。”


    老頭搖頭說沒有,他喝的藥是杏林堂的秘方,不能外泄的。


    白蘇也不強求:“藥效是有的,那你先喝完吧,喝完了我重新給你開藥方。”


    “也不剩多少,明天就喝完了,要不你一起開上?我怕我後麵沒時間再來。”老頭忙說道。


    白蘇點點頭,“那我給你開兩付,再幫你調下肺氣。”


    她頓了頓,“你最應該在意的不是你的手腕,而是你的肺,吸煙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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