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穎婆婆有些不高興,花了這麽多錢還不高興嗎?“那吃個藥以後能生男還是生女?”


    “……這不是吃藥能辦到的,是取決你兒子,對了最好也讓你兒子來看看有沒有問題。”白蘇打心底不喜歡張穎這個婆婆,一句話都不想多說,拿了藥方就去抓藥。


    抓好藥遞給張穎,並交代道:“盡量每天過來針灸。”


    “謝謝醫生。”張穎道了謝,跟著婆婆一起離開了醫館。


    等她們走後,何信撇了撇嘴角,“咋有這樣的婆婆呢?”


    “很多的,以後你就知道。”白蘇沒說錯,接下來一兩天她又接診了不少來看不孕症的,一般丈夫親媽陪著過來的,女人臉上都比較輕鬆自在,一般自己或是婆婆陪著過來的,臉上都覆蓋著厚厚一層鬱氣。


    張敏看絡繹不絕的人過來,不由好笑:“白醫生,自從袁媛診出有孕後,這兩天過來的人多了很多吧。”


    “是啊,多了很多。”但也看盡了心酸冷暖,有些才結婚幾個月就被催著過來的,白蘇真的很無奈,做女人真難。


    張敏也跟著唏噓,還好她她婆婆沒有催過,也不催她們兩口子生二胎,遇見一個通情達理的婆家真的太難了。


    白蘇點頭,又和她聊了幾句,這時又有一對看不孕症的夫妻走進來,兩人衣著打扮得很光鮮亮麗,看起來是不缺錢的主兒。


    男人五官端正,高鼻梁薄嘴唇,臉上透著一些中年人鮮少有的張揚,他的妻子臉頰有些浮腫,透過五官隱約能看出年輕時的美貌,但眉眼全是鬱氣,一直沉默著沒有吱聲。


    兩人進來都沒怎麽說話,瞧著像是不熟似的,白蘇有些疑惑地對兩人說:“你們請坐。”


    兩人坐下後,男人主動說起了自己的情況,他叫李凱,老婆叫楊梅,兩人今年都四十好幾歲了,打算好好調理身體要個孩子:“早些年覺得孩子吵鬧就一直丁克,如今年紀大了,看著人家兒子環繞也有些羨慕,所以想找你調理調理身體也生一個孩子來養養。”


    白蘇抿著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隨後扭頭看向旁邊的中年女人,楊梅渾身透著疲倦,一句話也沒說。


    “我先幫你們把把脈看看。”白蘇先幫楊梅把脈,脈象細軟無力,氣血虧損嚴重,而且壓力過大,鬱結於心中。


    與此同時,白蘇還把脈出楊梅下焦子宮氣血尤為不暢,十分虛弱,一般導致這種情況要麽宮寒生病,要麽做過什麽手術,但她體內寒濕並不算重,於是推斷到:“曾經流過多次產,是嗎?”


    楊梅怔了下,沒想到白蘇能把脈出這個,她遲疑的點了下頭,“對。”


    她和丈夫當初結婚後約定做丁克不要孩子,但有時候總會有意外,所以做過好幾次。


    “你連這個都能把出來?看來醫術真的如他們所說的一樣好。”李凱覺得來對了,吃一個月估摸著就能懷上了,“你快些給她開藥。”


    “……等我把完再說。”白蘇有點煩這人,轉頭繼續幫李梅把脈,“流產後是不是也沒有好好休養調理身體?”


    楊梅點頭,她和丈夫年輕時都是思想比較前衛的人,喜歡飆車、泡酒吧、冒險這種潮流的事情,對於老祖宗流傳下來的小月子什麽的嗤之以鼻,覺得自己身體好,完全不需要,休息兩天就繼續出去玩了,反正幾次過後就再也沒有懷過孕。


    白蘇頷首,和她想的一樣:“最近都在吃藥打針?”


    “對。”年前丈夫忽然突發奇想想要孩子,楊梅自然也得配合,而且她私心裏也很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所以跑去找了最專業的醫生,各種打針吃藥,但暫時還沒有動靜。


    “你要不要出去轉一轉?”白蘇看了眼旁邊的李凱,想讓他離開。


    “有什麽我不能聽的?”李凱堅持不走。


    楊梅見狀也無所謂,“醫生,你說吧。”


    白蘇看楊梅都不在意,於是當麵說直說了出來:“你身體虧損嚴重,子宮也暫時不適合孕育孩子,就算打針吃藥懷上了也很難保住。”


    “我猜也是這樣。”楊梅麵上如常,但心底其實是慌的,若是沒有孩子,丈夫大概會在外麵找一個女人生,而她並不想將這幾十年賺錢來的家產便宜給別人,所以即便年紀再大也得拚一把。


    李凱皺眉,語氣透著一絲嫌棄:“什麽意思?她以後一直都懷不上?”


    楊梅臉色有些難看,但抿著嘴沒說話。


    “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得先調調看。”白蘇建議楊梅先停掉西醫那邊的藥,“你現在子宮環境很差,相當於一塊貧瘠之地,無論想法子丟再多種子也很難生長出來,就算生長出來也不太好。”


    “最好是將底子調理調理,至少要讓這一塊地變得肥沃起來才行。”


    楊梅都懂的,去看的專家也這麽說,讓她找一個好的中醫調理身體,但市區稍稍有名的中醫都看過,但不盡如人意:“拜托你幫忙調理調理?”


    白蘇頷首:“可以,如果想好好調理每天過來針灸,另外再吃藥。”


    楊梅點點頭。


    白蘇又看向一側的李凱,“我也幫你看看。”


    李凱一副抗拒:“我很健康,不需要看。”


    “你想要孩子,總不能光靠妻子一個人使勁兒,你也得配合吧,你的身體也要最佳狀態才行。”白蘇堅持給李凱也看看,等摸上脈後她慢慢蹙起眉。


    李凱不怕醫生板著臉,就怕醫生皺起眉:“我怎麽了?”


    白蘇問他:“你之前看醫生了嗎?”


    李凱不解:“沒看啊,怎麽了?”


    白蘇說道:“你腎水嚴重不足。”


    李凱:“啥意思?”


    白蘇沒有隱瞞,如實說道:“就是腎虧嚴重。”


    “不可能。”李凱心虛地眨了眨眼,嘴上不承認,“我好著呢。”


    白蘇按著加快的脈搏:“舉陽不堅,腰膝酸軟,經常頭暈耳鳴,自汗淋漓,是不是?”


    李凱不解:“什麽意思?”


    一旁的何信憨憨地直說了出來:“就是你性生活頻繁,導致腎虧,還陽痿早泄。”


    李凱的私密事瞬間被扒了個底朝天,尷尬心虛地連忙否認:“我沒有。”


    “看病不要忌諱太多。”白蘇打斷了他,繼續說道:“平時還老吃藥?吃藥傷身,也影響精子成活率。”


    白蘇欣賞了片刻李凱五彩繽紛的臉色,繼續說道:“光讓你妻子調理還不夠,你也需要一起調理,不然也很難有孕。”


    楊梅神色淡淡地看了眼李凱,似乎對此早就習以為常,沒有追問,沒有生氣,很平淡的問白蘇:“是需要每天過來針灸嗎?”


    “對,每天過來,直到身體好轉一些。”白蘇頓了頓,“不過因為你確實虧損嚴重,有些東西是不可逆的,隻能盡量幫你調理一些。”


    楊梅點頭,她懂的:“那今天就開始吧。”


    白蘇頷首,根據兩人的情況分別開了溫經湯和腎氣湯,然後去屋裏幫二人針灸,楊梅主針婦科穴和還巢穴,另外再配穴足三裏、陰陵泉、內關穴等位置調理氣血和補益心氣。


    李凱則針灸腎俞、誌室、次髎、太溪等穴位,以達到滋陰補腎壯陽的功效,“針灸期間戒煙限酒,早睡早起,飲食規律,保持心情愉快。”


    “還要戒煙戒酒。”李凱皺起眉,平時他都是煙酒不離手的。


    “你作為懷孕生子的一環,光靠你妻子調理也沒辦法的。”白蘇點到為止,至於願不願配合那就不關她的事了。


    “好了,你若想要孩子就好好遵守,將工作放一放。”楊梅打算搬來小鎮每天針灸,“你要來嗎?”


    李凱看著妻子肚子略顯鬆垮的肉,有點厭煩地別開眼,“再說。”


    楊梅也不強求,等針灸結束去付錢時她小聲問白蘇:“他要是不配合針灸治療,是不是也不好懷孕?”


    “他腎水不足,還早泄,機會比較小,但並不是完全沒可能。”白蘇頓了頓,“相較而言,你的情況要嚴重一點,但好好調理還是有希望的。”


    “行吧,我會每天過來。”楊梅想的是,實在懷不上也沒辦法,好歹將身體調理好一些,身體好了才能把握住家裏那些錢。


    楊梅直接付了一個療程的針灸費用,然後和李凱一起離開了。


    望著兩人的背影,何信心底湧上一股奇怪感覺,“小師姐,我怎麽感覺他們夫妻倆好像關係不是很好。”


    當初鬧著要丁克,讓妻子流產多次,十幾二十年後又要孩子,還隱約嫌棄妻子不能生,夫妻倆關係能好嗎?不過白蘇沒有和何信討論病人的事兒。


    她看外麵已經夕陽西下,於是指揮何信準備收拾大堂關門休息了:“將這些針都裝起來。”


    何信看著每天要扔掉不少針,覺得怪可惜的:“小師姐,這些針其實煮一煮還是能用的。”


    白蘇說道:“用新的的幹淨一些。”


    何信小聲嘟囔:“師爺以前用的銀針也是消毒煮過後用的。”


    白蘇笑了笑:“他用的是正兒八經的銀針,這個隻是普通鋼做的針,丟了也不可惜的。”


    “也是哈。”何信憨憨地應了一聲,“誰舍得真金白銀拿去扔掉啊。”


    白蘇笑笑,其實主要原因還是她舍不得將爺爺用了半輩子的銀針拿來用,想保存起來留作紀念。


    確定重開醫館後她買了普通毫針試試,用起來還不錯,也就沒有再去動用銀針的必要了。


    當然了,普通鋼針和銀針的效果還是有一些區別,但白蘇有運氣加持,差別也是微乎其微,所以用不用銀針都沒必要,不過金針自帶靈氣,其中差別就大一些。


    記得爺爺曾說家裏有過一副祖傳金針,是配著白氏針法一起使用的,可惜都丟了,他也沒學到幾分,他無數次都在感慨,要是沒丟,要是祖爺爺沒去世那麽早,白家也不會就守著一個小小醫館過日子。


    白蘇不知道白家的金針長什麽樣,隻是想到針灸時就不由想起自己出師後收到了師兄送的金針,每一種尺寸的針都有,非常的完整,隻可惜後來一起被衝進水裏了。


    想到這,白蘇心底忍不住惋惜。


    “小師姐你歎氣做什麽?”何信問道。


    白蘇回神,搖頭說沒什麽,“收拾吧。”


    “晚上想吃什麽?”


    “小師姐,我有點想吃辣的。”何信也不過二十出頭,也是嘴饞的年紀。


    白蘇拿出一百塊遞給何信,“那看著買。”


    “誒。”何信高興接過錢,“我煮上米飯就去買。”


    白蘇頷首,繼續整理藥方和脈案,收拾好後按月裝訂成冊,以備以後查詢。


    何信跑去市場上溜達了半圈,然後買了半隻冒烤鴨回家,“小師姐,我買的這個,聞著好香。”


    “確實很香。”白蘇讓何信擺碗筷,她將最後一張方子裝訂好便洗洗手去吃飯,烤鴨已經烤得外表酥香,湯汁又麻辣鮮香,聞著就讓人食欲大動。


    何信也覺得好吃,“小師姐,我本來想買豬耳朵的,但這個冒烤鴨聞著好香,沒忍住就買了半隻。”


    “我還剩下幾十塊錢,明天早上我去買點豬耳朵啥的,明天做涼拌豬耳朵行不行?”


    白蘇點頭:“你看著辦,錢不夠找我拿。”


    “嘿嘿,夠的。”何信大口扒拉著米飯,扒拉得差不多時外麵吹起了涼風,涼風繞繞,雷聲轟鳴,聽著像是要下雨了:“小師姐,終於要下雨了。”


    “對啊,總算是要下雨了。”白蘇站起來,迎麵吹著大風,尤為的涼快,“這風吹著真舒服。”


    何信也這麽覺得,終於要下雨了,家裏的田地肯定就會再幹旱了。


    電閃雷鳴,狂風暴雨。


    很快大雨傾盆。


    這雨一下就是一整夜。


    直到天亮才停歇。


    雨過天晴,清風徐徐,空氣清晰。


    白蘇早起走到梨樹下,呼吸著雨後的新鮮空氣,順道打一套八段錦,剛打了一段,何信就一臉急切地從屋裏跑向白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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