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一直娶,十五年前娶過一次!”老人說道。


    張翊眼底之處,有難以形容的淩厲光芒,但他卻沒有露出任何異樣神色,道:“十五年前,河伯是如何娶親的?”


    老人家聞言,頓然陷入回憶中。


    “我還記得,當時河伯顯靈,降下旨意,要娶周家的姑娘為妻,我記得還是張員外、李員外、趙員外他們張羅的!”老人家說道。


    張翊得到這樣的消息,星目更為明亮。


    “是嗎?那這個周家,看來也非是泛泛之輩,不然周家姑娘,怎麽會被河伯選中呢?”張翊說道。


    “十五年的周家,在寧縣那的確是赫赫有名的大戶人家,當時的張員外、李員外、趙員外他們的產業,與周家比起來,實在算不得什麽!”老人家說道。


    張翊淡然一笑,“以老人之眼,周家十五年前,是這寧縣第一富人?”


    “是的,當年各行各業,周家皆是有所涉及,萬般行業,皆是以周家為尊,尤其是酒業和布匹行業,更是遠近聞名。隻是河伯要娶周家姑娘為妻,周家不答應。”


    “可河伯是神仙啊,他要是怒了,寧縣的百姓就要遭殃了。河伯娶親關係著整個寧縣的未來,如此,張員外、李員外他們便聯合起來,動員寧縣百姓,一同反對周家,衝突之下,周家生意逐漸沒落,最後不得不妥協,可還是沒能挽回什麽,周家也最終成為了曆史!”


    老人家歎息一聲,眼中滿是滄桑之色。


    自古以來,興衰之事,不論是皇朝王國,還是世家,亦或是尋常百姓,從來便有相似之處。


    但這世間,世事變化萬千,從來就沒有相同的兩個人,也沒有相同的兩件事。


    “周家還有人在寧縣嗎?”張翊問道。


    老人家搖頭歎息,“不過一年的時間,周家徹底沒落,周老爺鬱鬱而終,家裏的仆人也走完了,好在有個老管家,帶走了周家少爺,從此便沒人在寧縣見過周家的人!”


    “周家的宅子,如今住的是誰?”張翊又問。


    “好像沒人住了!”老人家說道。


    按著大虞律法,五年沒人管的宅子,便要被官府收回的,但奇怪的是,那處宅子,卻一直空著,官府也不曾過問?


    張翊沉吟片刻,道:“不知道周家的宅院在什麽地方?”


    “城北第二條街道第五戶便是!”老人家道。


    “城北第二條街第五戶?”張翊再次問道。


    老人家點頭,“是的!”


    張翊聞言,神情變得凝重了許多。


    吃完麵,張翊帶著林鵬幾人來到城北第二條街第五戶,這處宅院,竟然就是從河神廟通道進來的那一處。


    “這麽大點院子,會是十五年前的周家?與寧縣第一富人的身份不相符合啊!”林鵬說道。


    “不單單隻是這處院子,你再看看周圍的!”張翊說道。


    林鵬看了看周圍的屋舍,瞬間回過神來,“從周圍房屋的結構來看,曾經與這處院落是連在一起的,所以這一片房屋,便是曾經周家的宅院!”


    “是的!”張翊歎息一聲,接著說道:“城北共有三條街道,但第三條街道則是新修的,如果沒有第三條街道,這片屋舍隻是一戶人家的,那還真是當得起寧縣第一富人的宅院!”


    “那個老人有沒有問題?”林鵬說道。


    張翊搖頭,“應該沒什麽問題,城北曾經隻有兩條街道,而周家的宅院,大門正是開在第二條街,也是第五戶,基本上吻合。至於宅院的變化,老人家不見得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見得會說,因為我們隻是閑聊!”


    “還有一個關鍵的地方,如果老人有問題,自然不會給我們說這麽多周家的事,還指了路!”張翊說道。


    林鵬點了點頭,而後看了看第三條街道的方向,道:“這片院落,曾經也是周家的,也不知道如今是誰家的!”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張翊眼中泛起熠熠精光,他看了看前麵的一片屋舍,打算過去看看。


    這些屋子的主人,恐怕都值得研究研究。


    “大人,我覺得咱們隻要找到周家的人,這個案子就破了!”林鵬說道。


    張翊道:“但是現在,還沒有任何周家人的消息!”


    “這幾片屋舍,曾經都是周家的,買下這些宅院的人,會不會與周家有關呢?”林鵬說道。


    “有可能!”張翊頓了一下,道:“但要查清楚這個案子,還要弄明白十五年前的河伯娶親是怎麽回事,周家一年衰敗,成為曆史,肯定有蹊蹺!”


    “以屬下看來,所謂河伯娶親,甚是扯淡,當年張員外等人,定然是借助河伯娶親的手段,從而令整個寧縣的人孤立周家,而後暗中使手段,令周家在一年內快速衰退!”林鵬道。


    張翊道:“你的看法是有道理的,但張員外等人哪來的本事,竟然能做到這些?”


    “大人的意思是,張員外、李員外、趙員外這些人,不過是別人的棋子而已,真正令周家滅亡的,另有其人?”林鵬道。


    張翊點了點頭,“以當下的境況來看,真相應該大體不差!”


    “那這個人是誰?為什麽要滅掉周家?以賣麵老人的說辭,周家並沒有為富不仁!”林鵬道。


    張翊搖頭,“我暫且還沒有頭緒!”


    說話時,便已經來到前麵宅院的大門,敲門詢問一番,卻是沒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這些人之間,並沒有什麽聯係,與周家更是八竿子打不著。


    “大人,莫非咱們的思路錯了?”林鵬開始懷疑,這些宅院曾經屬於周家,但眼下已經分為好幾處,早已易主。


    張翊沒有說什麽,恰在這時,劉鬆帶著幾人走了過來。


    “大人,你們怎麽在這裏?”劉鬆問道。


    張翊看了劉鬆一眼,道:“劉捕頭來這裏做什麽?”


    劉鬆愣了一下,“我們隻是路過這裏!”


    “那劉捕頭打算去往何處?”張翊問。


    劉鬆沒有隱瞞,道:“我們要出北城!”


    “去做什麽?”張翊又問。


    “城外村莊有人家的牛被偷了!”劉捕頭道。


    聞言,張翊不由一怔,這才反應過來,劉鬆是衙門捕頭,這寧縣內的治安,基本上歸他所管,不論事情大小。


    “那就不打擾劉捕頭了!”張翊說道。


    劉鬆抱拳行禮,帶人繼續往北門走去,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先問張翊話的,但是張翊還沒有回答呢。


    但眼下辦事要緊,他也不便回去想張翊問個清楚。


    張翊目送劉鬆他們離開,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林鵬道:“大人懷疑劉捕頭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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