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瑁很快便回到了府中,劉焉此時官居太常,掌建邦之天地、神隻、人鬼之禮。


    同時由於太常亦負責對博士和博士弟子的考核薦舉,故太常又成為培養、拔擢通經學的官吏人才的一個重要機構。


    而且劉焉曆任要職,又曾經於陽城山教書,受到當世諸多文人大儒的尊敬。


    太常府位於上東門一帶,占地麵積極大,僅次於三公,為九卿之最。


    但以劉焉的聲望地位,眾人也並沒有什麽異議。


    此時的劉瑁正一邊向劉焉居所走去,一邊在腦海中回憶著關於劉焉的資料。


    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依照三國演義記載,此時的劉焉應該擔任著幽州太守。


    在黃巾起義時,劉焉召集義軍,而劉備正是在那時開始崛起。


    可是在這個劉瑁的記憶中,劉焉卻從來沒有擔任過什麽幽州太守。


    而且當劉瑁知道幽州是漢十三州之一,其長官名喚刺史,而一州之下的諸郡長官才叫做太守時,更是有些莫名奇妙。


    也就在這時,劉瑁再度對《三國演義》感到了懷疑。


    在劉瑁的記憶中,他的父親劉焉確實是漢魯恭王之後裔。


    約在漢章帝年間,魯恭王一支徙封竟陵,而後他們一家就世居在了江夏郡的竟陵縣。


    而劉焉在加冠後就開始在荊州擔任官職。


    後來因為宗室身份被調往洛陽擔任郎中。


    在老師祝恬去世後離職,在潁川郡的陽城山講學教授。


    後被推舉為賢良方正,被司徒府征辟。


    先後任雒陽令、冀州刺史、南陽太守、宗正等官,直到兩年前才改任太常。


    在這個劉瑁看來,劉焉不僅是一個好父親,更是一個好官。


    在劉焉任職期間更是將百姓之事視為己任,直到劉焉在任南陽太守時得罪了朝中權貴十常侍的段珪,被召回洛陽。


    先後改任宗正,太常,而劉焉對於如今朝中的景象也十分不滿,經常長籲短歎,為漢室命運而擔憂。


    隨著劉瑁的思索,他很快就來到了劉焉的居所,讓侍衛匯報後,劉瑁舉步邁入,一眼就看到了正在閱讀《尚書》的劉焉。


    “瑁兒,身體可已痊愈?適才聽聞你出府去了,身體可有不適?”


    劉焉望見正緩步進入房間的劉瑁,連忙關切的問道。


    劉瑁眨眼一笑道:“父親大人放心,瑁如今早已痊愈,現在都已力能扛鼎!”


    “哈哈哈,劉瑁啊劉瑁,你小子就是會說話,既然無事,你又來找為父做什麽?”


    劉瑁嘻嘻一笑道:“怎麽?父親,沒事就不能來找您了,我可是好久沒見到您了。”


    “哈哈哈,你小子就是嘴甜,你的兩個哥哥要是有你一般會說話,早就不是現在這個位置了…”


    “父親切莫如此說,瑁兒覺得兩位哥哥已經足夠優秀了…”


    劉瑁沉吟片刻後,突然道:“父親,如今距離我加冠的時間已經不過一年時間了,這近二十年來,跟隨著您東奔西走,我也學到了許多許多,我想在我加冠之前能夠自己再到各處去轉轉,走走,增加一點見識,我曾經聽人說過,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現在我想用自己的眼睛去增長自己的見聞,希望父親你可以答應。”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這是誰說的,說得好!說得好啊!瑁兒,你既然有此意,為父十分欣慰,想當年,為父也正是在先後擔任了雒陽令、冀州刺史等職位後才有了如今的地位,你想要有所成,曆練是必須的…不過如今的世道亂的很…你,可以嗎?”


    劉瑁聞言輕輕一笑,語氣雖然輕鬆卻又格外鄭重道:“父親放心,瑁兒早有心理準備,這是出行在外必須要承擔的事情,我明白的。”


    劉焉聞言沉吟片刻後,輕輕的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去吧,兒子長大了,爹很欣慰!”


    “謝謝爹!”


    劉瑁衷心的叫道,在與劉瑁的靈魂相融合後,現在的這個人既不是劉瑞,也不是劉瑁,而是一個全新的人格。


    但是他卻擁有著劉瑁以及劉瑞的全部記憶,對於劉焉,劉瑁是發自內心的尊敬與敬愛。


    隻見劉瑁突然半跪於地,道:“瑁即將遠行,還請父親賜字!”


    劉焉望著劉瑁,眼眸中流露出一絲寵溺,思忖片刻後道:“你大哥、二哥都以玉為字,瑁兒你便喚作叔圭吧!”


    “謝父親賜字,兒子去了!”


    “去吧,再去跟你的母親說一聲…哎…”


    “是!父親!”劉瑁輕輕地點頭,隨後起身大步離開了。


    劉焉望著劉瑁遠去的背影,突然再度感慨道:“兒子,大了……”


    雒陽城外,太白原一帶,劉氏祖墳。


    劉焉的妻子名喚費真,乃荊州費氏族人,是當年劉焉還在荊州竟陵時相識的。


    劉焉一見傾心,隨即便請父親代他求婚。


    在當時的情況下,荊州費氏需要一個名流靠山來提升自己的政治地位。


    而劉焉一脈如今同樣境況不好,需要金錢和其他各個方麵的扶持。


    因此一拍即合,劉焉隨即迎娶費真。


    後來在陽城山教學時,生劉範、在任雒陽令時,生劉誕,任冀州刺史時,生劉瑁,劉璋。


    這其中,費真都一直跟隨著劉焉,對於劉焉的一切默默的支持,是劉焉這一輩子最愛的女人。


    但是自從生了劉璋後,費真的身體便越來越差,後來更是常年臥病在床,最終在一年前因病離世了。


    當時的劉氏父子哭的撕心裂肺,劉焉更是整整三天沒有吃飯,以此來悼念自己的亡妻……


    太白原,後世稱之為邙山。


    位於雒陽城北,黃河南岸,屬秦嶺餘脈,崤山支脈,海拔300米左右,是洛陽北麵的一道天然屏障,也是軍事上的戰略要地,更是一處絕佳的風水寶地。


    也因此,從古至今,有六代二十四帝長眠於此。


    而在東漢建立之後,從劉秀之後的曆代帝王也都是葬於此地,而劉焉的母親費真自然也不例外。


    “母親!瑁兒來了!”


    劉瑁跪在母親的墳頭前,輕輕地訴說著自己一切。


    他是穿越的人,他不再是原來的劉瑁,但是他既然來到了這個世界,成為了劉瑁,那麽劉焉就是他的父親,費真就是他的母親,自己一定會做出一番大事業!


    在將自己的一切說清後,劉瑁又道:“母親,如今黃巾將至,天下大亂,漢室垂危,兒既然已經知道後續發展,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兒之前告訴父親兒想要出去轉轉,走一走看一看如今的大好河山,在加冠前覽一覽而今的江山,見一見天下的英雄!”


    說到這裏,忽然,風起,一陣陣清風輕撫著自己,就仿佛一個人的手在撫摸自己的臉龐,劉瑁仿佛聽見一個聲音在告訴自己,“吾兒一路小心……”


    劉瑁在墳上磕了三個頭後,猛然起身,大步離開了。


    中平元年,正月。


    劉瑁在雒陽城內度過了自己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新年後,就毅然的帶著五百部曲離開雒陽,一路東去,就此一步踏入了戰火紛飛的三國時代……


    附劉焉簡介:


    《三國誌·卷三十一·蜀書一·劉二牧傳第一》:劉焉字君郎,江夏竟陵人也,漢魯恭王之後裔,章帝元和中徙封竟陵,支庶家焉。焉少仕州郡,以宗室拜中郎,後以師祝公喪去官。居陽城山,積學教授,舉賢良方正,辟司徒府,曆雒陽令、冀州刺史、南陽太守、宗正、太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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