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新皇登基已有四年光景。


    這四年裏,年幼的新皇不僅每日要早起參與朝政,下朝以後,更有無數奏折與課業在等著他。


    短短四年時光,讓他成熟許多。


    分明隻是個十歲的孩子,卻已然初具帝王威儀。


    反觀四年前傳位的太上皇,身體康健,麵色紅潤,精神一日更勝一日,整天過得那叫一個舒坦自在。


    眼下,除了每日睡到自然醒以外,閑來無事甚至還偶爾出宮去轉轉。


    閑暇在宮中時,或是聽曲,或是看戲,時不時地還去禦花園的池塘釣個魚。


    新皇尚且年幼,許多事都要學習,難免要來請教。


    偏偏太上皇自打傳位之後,發現人生竟有如此多的樂趣,基本上能躲就躲,將那一攤子的事交給帝師謝錚,又或者諸位輔政大臣。


    時間久了,眾人也摸清了規律,大部分時間,都隨著太上皇的心思。


    稍有些極重要的,便會設法提前將太上皇攔住,讓他跟著一起議政。


    今日,便是如此。


    輔政大臣們根據奏疏之事,紛紛發表了意見,待全部說完以後,一個個都看向謝錚。


    謝錚的目光落在新皇身上,見他正襟危坐,眉心微蹙,眼角餘光時不時地掃向靠在一旁的太上皇。


    “太上皇,您覺得此事應當如何處理?”


    雖然過去,謝錚是常年征戰在外的武將,可對於今次發生的事,他心裏也自有一杆秤。


    但如今,正是讓新皇學習鍛煉的時候。


    方才,那些輔政大臣們發表的意見,也不過都是些引導。


    自然,到了謝錚這裏,他也不能直接地說出來。


    所以,詢問一旁的太上皇,是最合適不過的,因為他能給新皇最好的教導。


    “問朕啊?”太上皇回過神來,目光落在自己兒子身上。


    頓時,新皇坐得更加板正。


    見狀,太上皇幹脆開口,以前任皇帝的身份,教導新皇以後遇到這樣的境況,都該如何處置。


    新皇聽得一臉認真,其餘的輔政大臣們也暗自記在心上。


    唯有謝錚,在詢問過太上皇之後,神情似有些古怪。


    此時,他並不是很好受。


    這樣的感覺,從今早起床的時候,就一直隱隱存在。


    隻不過,今日有重要的朝政要議,他這位帝師不能缺席,因而並未太過在意,忍耐著不適感進到宮中。


    不知是不是殿內有些太悶的緣故,還是些別的原因。


    如今,不適感已然無法忽視,那一陣陣翻湧而來的感覺,令他熟悉而又陌生。


    “嗯?阿錚,你可是哪裏不舒服?”


    傳授了新皇為君之道的太上皇,率先發現了謝錚的不對勁,關切問道。


    “多謝陛下關懷,臣……嘔……嘔……”謝錚強忍不適想要回應,然而這一開口,卻再也忍受不了,忽然幹嘔起來。


    在場的大臣們都投來關切的目光,新皇吩咐身旁大伴,讓他去請太醫過來。


    倒是太上皇,瞧著謝錚此時的反應,神情若有所思。


    這樣的場景,他似乎……見到過。


    他細細回想了片刻,猛然想起來,再度開口問道,“阿錚啊,莫不是你們家要有喜事了?”


    聞言,正在幹嘔的謝錚愣了片刻,隨即想到了這個可能。


    畢竟,如今這般的情形,早在幾年之前,他曾經曆過。


    那時候,他的愛妻紀蕪懷了他們的第一個孩子。


    當時,一個在京都,一個在京外,一個懷著孩子,另一個分明是男子,卻因為太過於擔心愛人,從而感同身受。


    到後來,紀蕪已不再孕吐,他卻依舊如此。


    直到紀蕪生下孩子,這反應才算是徹底停了。


    對於自己有如此反應,謝錚雖然難受,卻不是太在意自己,反而十分心疼紀蕪。


    再加上紀蕪生產之際,他絲毫不顧什麽“產房之內有血光,男子進入不吉”之言,全程陪伴左右。


    不僅見證了女子生產時的艱辛與危險,也更堅定了隻生這一個孩子便足矣的心思。


    等到紀蕪出月以後,有婆母榮安公主留給她的一些法子,再加上謝錚主動向太醫院求得的避孕之物……


    這幾年,感情甚篤、時常妖精打架的夫妻倆,始終沒再傳出有喜的消息。


    定國公府內,至今隻有世子一人。


    所以,當剛才那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席卷而來時,他並沒有往那件事情上去想,直到被太上皇提及。


    很快,太醫趕來,為謝錚診脈,證實他的身體並無大礙。


    於是,已然為新皇排憂解難了的太上皇大手一揮,吩咐太醫跟隨謝錚回一趟定國公府。


    此時,定國公府內。


    今日,小世子不在府上,他昨晚被公主府給接走了。


    紀蕪倚靠在軟榻上,正津津有味地觀看榮安公主給她送來的伶人表演才藝。


    得知謝錚帶著太醫回來,心中有些訝然。


    於是,她吩咐一聲,讓伶人們暫且退下,隨即從軟榻上起身,向靜思居外走去。


    才走到院門口,就瞧見謝錚已將太醫帶過來,神情似有些古怪。


    她快步迎上前去,“怎麽請了太醫來,是你不舒服嗎?”


    “我沒事,”這會兒功夫,他已經不難受了,“太醫是為你請的。”


    “為我?”紀蕪麵露不解,她沒有任何的不適,整日裏吃好睡好,時不時就跟婆母榮安公主出門玩耍。


    如今這日子,要多自在有多自在,她甚至覺得,自己這些日子圓潤了不少。


    “嗯,先讓太醫瞧瞧再說,”當著太醫的麵,謝錚毫不避諱,他將紀蕪打橫抱起,回到靜思居。


    太醫緊隨其後,為紀蕪診脈。


    不過片刻,他便笑著開口,“恭喜定國公、國公夫人,府上又將添喜。”


    “添喜?”紀蕪先是一怔,隨即反應過來,看向小腹,“我……我有了身孕?”


    “回國公夫人,大概已有近兩個月了,胎像很好,老朽就不給您開方子了,回頭若有需要,派人去府上說一聲就是。”


    太醫完成了任務,要回宮複命,離開之前,常柏特意塞給他一個大紅封。


    另一邊,仍有些沒回過神來的紀蕪,將手搭在小腹上。


    想到太醫說她已有了將近兩個月的身孕,不由得想起之前的那場荒唐。


    想必就是那天,謝錚纏得太緊,他們倆廝混了大半夜,所以才忘了……


    既然因此有了,也算一場緣分,她抬起頭來,笑看向謝錚,“恭喜國公爺,又要當父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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