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蕭無許那邊是怎麽回事,同樣都穿了麵具人的衣服,為什麽蕭無許被先一步押走,難道是因為太帥被看上了?


    等出來的時候奚遠都還有些後怕。那個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上一秒還跟你笑眯眯的,下一秒就能要你的命,她不敢走神,就怕一個不小心,又要被拖出去亂刀砍死。


    於是再到對方的麵前,奚遠安分了不少。隻是快到女人麵前時腳下突然一個趔趄,她沒穿過這麽繁複的裙子,裏裏外外加上都有四五層了,雖然材質輕盈,但耐不住真的很長,很不方便。


    好不容易重新站穩,她低著頭,老老實實道:“對不起殿下,屬下之前沒穿過這樣的裙子。”


    “在本宮身邊做事的人,當然不能和那些普通人穿的一樣,不習慣沒關係,多穿幾天就適應了。不過,你的頭發,是本來就這麽紅的嗎?”


    奚遠:“……”


    “是用了特殊的染劑,染的。”


    當時染頭發為了之後方便變回來,她沒選擇保留期長的,反正也不傷頭發,就想著染個亮麗的,反正之後會掉。這下好了,突然成了人家的侍女,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脫身,沒地方染了,過幾天估計就會慢慢掉色,因為這個惹麻煩沒必要。


    那公主像是料到了一般,也沒再說這個,圍著奚遠上下打量了起來。


    奚遠站得筆直,也不慌,任由著她隨便看。


    “那些人是你們本來在追捕的嗎?”


    奚遠:“殿下說的是……”


    “自然和你一起被離氣送過來的那些人,不過你和原先隊伍裏的人關係肯定很一般吧,他們都沒帶著你一起躲離氣。”


    公主的語氣意味不明,奚遠又聽到了那兩個字,心裏雖然疑惑,但還是識趣地沒搭話,算是默認。


    “你們抓那些人是為了什麽?”


    一提到這個,奚遠頓時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開始表忠心:“屬下一次偶然聽統領他們說,似乎是那暮日城的城主要用那些外來者的血做什麽藥引。”


    女人冷笑一聲:“難怪,聽說那老怪物一直在想辦法活下去呢,老不死的東西。”


    奚遠垂了垂眼瞼,聽到對方話裏毫不客氣的語句,她現在也沒心思去探究兩座城之間的具體恩怨。


    不知道謝念遠他們被關在了哪裏,蕭無許被帶走之後是一起關著了還是做了別的處置,於是趁著這位公主心情好,奚遠又天花亂墜把她吹了一通,接著就開始小心套對方的話,想知道謝念遠他們的下落,誰知公主看著她莫名笑了一下。


    奚遠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不行,這人太難纏了,她不能再多嘴了。她不能著急,她必須再等等。


    誰知對方卻是很大度的,直接帶著周圍那些守衛和侍女包括她一起去了另一個地方,是這偌大的城主府內,靠近邊角的監牢。


    “這就是外界闖進來的那些人,被我們抓了起來,加上今天的,一共三十四人。”


    跟在她身後的奚遠表情不變,慢慢地抬起頭,就對上了蕭無許淡定的眼眸。


    “你認識他嗎?”公主轉過頭,似笑非笑地看她,“他身上也穿著赤衣隊的衣服,但他其實不是你們暮日的人。”


    奚遠一愣:“我就說怎麽沒見過他,原來是外來者裏混進來的奸細。”


    蕭無許:“……”


    公主笑了,又無所謂道:“不過無礙,你現在是本宮的人了,暮日的一切都再和你無關,不用管這些事。”


    “是,殿下說的是。”


    一行人來監牢走了一圈,奚遠不止看到了蕭無許,也看到了被關在一起的謝念遠他們。


    後者的眸子還是和以往一樣晶亮,但是在他們過來時,他卻好像沒看到奚遠似的。奚遠知道,他這是怕給自己惹來麻煩。


    在監牢待了好一會兒,出去的時候,奚遠心情沉重。


    她覺得自己是不是被耍了,這個公主就是在拿她開心,或許今晚就準備人要暗殺她。畢竟蕭無許一開始的裝扮可是比她都還全的,這公主是怎麽確定他就是假扮的。


    最關鍵的是抓了蕭無許卻放過了同樣也是假扮的自己,還給了她一個可以在這二十四城生存的身份,太怪異了。


    可人在屋簷下,隻要有一絲希望,就算是陪對方演戲,奚遠也得捏著鼻子認了。


    然而想象中的深夜暗殺並沒有發生,她好像真的成為了那位公主欽定的大侍女,這職位聽著沒什麽尊嚴的樣子,可是對方給了她一塊令牌,這令牌可以直接調動二十四城裏一定數量的白袍守衛,這一下地位直接上來了。


    夜晚,奚遠看著手裏那塊令牌,一晚上睡不著覺。


    另一邊,公主的寢殿中。


    “她不是暮日的人。”


    華麗的梳妝台前,女人任由旁邊的侍女取下頭上繁多的發簪,緩緩開口。


    侍女一愣,然後抬頭:“可殿下你一開始不是說……難道,殿下你的意思,她莫非是……?”


    “沒錯,我們二十四城的人最能辨氣息,她的身上的味道是不會騙人的,既然不是暮日的人,就隻剩下那裏了。”


    “可是那裏不是被…封住了嗎?”侍女的聲音壓低。


    “都過了這麽久了,誰知道呢,看她和那些外來者關係匪淺,不排除他們兩方之間已經達成了什麽合作。不過事實到底怎麽樣無所謂了,現在隻要暮日不好過,那本宮不介意幫她一把,畢竟,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女人笑了一聲,指尖輕撫過麵前的花瓣,又突然道:“我很喜歡她身上的味道,還有她的臉。”


    “那等到時候解決完暮日城,我們便將她抓過來呈給殿下。”


    女人滿意地收手:“不急,大門初開,好戲才剛開場。”


    “那監牢裏那些外來者怎麽辦,她後續一定會找機會放他們離開,就任由她那麽做嗎?”侍女又問。


    “放便放了吧,本來他們對我們也沒什麽用,把他們抓來也不過是做給那群家夥看的,叫林中幾個到時候配合她就是了。”


    “那萬一之後她借著令牌惹出其它事……”


    “二十四城上下數十萬精兵,她翻不起風浪,按本宮吩咐的去做便是。”


    “是,殿下。”


    之後,奚遠就這麽在二十四城的城主府住了下來。


    開始的一兩天她還很不安,總覺得那公主對她有想法,想弄死她的想法,所以開頭她都戰戰兢兢的,不敢多說話,就老老實實跟在公主身邊做事,雖然好像也沒她什麽做的,多數時間她都是自由的。


    公主是未來城主,每天有很多公務要處理,這種時候她都會遣散身邊的人,所以奚遠很快就借著這樣的機會以及她現在的身份摸清了小半座城主府。


    城主府聽著是座府邸,但占地麵積其實比藍穹整座軍校還大,奚遠在這裏還是生人,遠一點的地方也不敢去,怕張揚過頭被盯上,她主要還是在摸監牢那一塊的路線和地形。


    時間又過了兩天,奚遠成功和周圍幾個侍女守衛打熟成一片,從他們嘴裏套出了許多有用的信息。


    其中就有她一直疑惑了許久的離氣到底為何物。


    自祂消失後,天殿崩塌,這個世界除了天空的顏色變成了一片血紅外,還開始出現了五種會在這塊大地上隨機發生的自然災害。


    大概是用這四個字形容的,不然也找不到其它的詞。


    而奚遠遇到的離氣就是其中一種。


    那是會促使空間產生波動的氣體,無色無味,一旦被卷入其中的人,將會被隨機傳送到任意的地方,運氣好就是被送到別的城池的範圍,尚有一線生機,運氣不好,就可能直接被送到那荒蕪之地,那是必定有進無出的死亡地界,也是將這個世界包裹的虛無邊界。


    至於其它幾種災害,魑火、詭風、隕雷、幻霧,奚遠都把它們出現時會產生的情況以及應對方法牢記於心,等帶著謝念遠他們逃出這裏,就盡快把消息傳遞給門外的高百川他們。


    第四天,監牢裏的蕭無許他們依舊吃了上頓沒下頓,外麵的奚遠則是頓頓山珍海味,還有專門的人照顧她起居。


    當然,盡管這日子逍遙,但她也沒忘記該做的事。


    到目前為止,她已經完全摸清了監牢守衛換班時間,還有最佳逃跑路線,就等著一個機會去一趟牢裏將消息傳給蕭無許他們,但還沒來得及實施,突然收到消息,又有一批外來者被離氣帶到了二十四城的地界,公主直接下令讓奚遠帶著隊伍去將那些人抓回來。


    說是剛換新身份,想讓奚遠更熟悉一下她手上的權力,鍛煉一下。


    行唄,公主非要這麽說那就是吧,奚遠敢反駁嗎,管對方是什麽心思,她還是帶著一隊人馬朝著目標點而去。


    她在路上的時候,原先負責那塊區域巡邏的白袍守衛已經先他們一步將外來者包圍起來。


    等奚遠到的時候,那些人已經被綁了,奚遠身後跟著公主賜給她的精兵,大踏步上前,好奇這回被離氣帶過來的倒黴蛋是誰。


    “近總宮,這批外來者已被拿下,即刻可送往城主府。”


    少女穿著標誌性的長裙,為首的白袍隊長一見到她便恭敬彎腰,兩人地位高低一眼明了。


    而被抓的那隊外來者的領頭人麵目憤憤也跟著抬頭看去。


    “……”


    “……”


    這一看不得了。


    奚遠看著麵前的人,麵前的人也看著她,兩兩相望,在對方震驚且疑惑的目光下,奚遠趕緊走上前,抬起手隨意摸著鼻子,壓低聲音道:“廖導師,你怎麽又被抓了,待會兒可別說話啊,我可不認識你。”


    廖尺:“……”


    第60章


    經過這麽幾天磋磨, 大概水土不服,奚遠原本紅色的頭發掉色不少,她覺得無傷大雅, 主要還是公主看不下去讓她提前染回去了。


    這裏有那種專門染頭發的果實,奚遠發現這不比星際那加了化學材料的染劑方便得多,還可以心情來了想變發色就變, 她好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開始囤那些不同顏色的果子等著以後搞事。


    而如今,站在廖尺他們的麵前,奚遠的頭發已經染回原來的黑色了, 包括她原先戴的幻瞳都被她以別的理由給暫時摘了下來, 所以所有人此刻看到的是一個原汁原味的奚遠, 一眼就認得出來的。


    廖尺盯著她, 眸子裏的震驚還未消去, 但已經配合地低下了頭。


    奚遠抬手, 麵色不變:“把人押回去。”


    ……


    成功帶著人去公主麵前報道, 女人坐在高位上,表情淡然,她沒有問什麽,隻是看向奚遠:“你認識他們嗎?”


    奚遠低著頭:“不認識。”


    廖尺他們被押在大殿中央, 他抬頭看著上方那個身穿華服的女人, 目光不善。


    “你看本宮做什麽?”她挑眉。


    過分熟悉的話響起,奚遠趕緊借著機會假裝冷淡轉過頭掃向廖尺,給了他個眼神。


    看看看, 再看眼睛可就要被挖出來了, 閉眼!


    後者收到信號,攥了攥拳頭, 隨即低下頭。


    “罷了,本宮今日困乏,把他們帶下去吧。”


    奚遠鬆了一口氣,大殿再次變得空蕩安靜,高座上的女人手隨意撐著下巴,一層又一層繁複的衣裙散開,在各種絢麗寶石的映照下更添一絲妖異。她的手指繞著額前落下來的一縷長發,看著奚遠,那雙向來覆著冰霜的眸子沒有任何波動。


    “有探子來報,暮日近日將會有大動作,作為死對頭,我們二十四城自然也要把握這次機會,在那一天給他們送上一份大禮。”上頭的公主突然開口,四周沒有人回應,奚遠便抬起頭。


    “殿下的意思是讓屬下前往帶路嗎?”她眼睛都亮了一度。


    要幹暮日?這感情好啊,那裏城內城外都貼著她的通緝令,還有個變態城主要喝人血抓天賜,現在二十四城的人要出手,這不妥妥替天行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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