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看著此刻容淮他們竟然要上繩子了, 她趕忙道:“學長嗚嗚嗚,你看我的手腕,這麽細, 你再看你們的繩子, 那麽粗!咱們也沒有那麽大的仇怨, 大家有什麽話好商量, 和氣生財啊。”


    看他們這還沒動手就已經恨不得雙手雙腳都舉起來投降的某人, 容淮覺得好笑的同時, 挑眉道:“剛剛學妹不是還那麽有活力, 這會兒又突然變老實,我很懷疑你是又在想著怎麽逃跑啊。”


    “沒有沒有,我剛剛就是想熱熱身,你看我這不又回來了。”奚遠急忙道。


    至於自己回來跟被抓回來, 反正都是回來, 區別也不大,她一點也沒覺得哪裏有問題。


    “隊長,這小丫頭那張嘴就是騙人的鬼, 我覺得我們不能相信她。”被連續耍了幾次, 老李算是把奚遠給看透了,在容淮身後不停攛掇。


    “?”奚遠幽怨地看過去, 道,“學長,你怎麽可以這麽想我,我實在太傷心了,我其實,在很久之前就一直都很崇敬衛隊的。”


    “哦?是嗎,”這下,旁邊的容淮反倒來了興趣,問道,“那你知道衛隊正式創立是在哪一年?以及,現任的衛隊總隊長是誰你知道嗎?”


    “……”


    賽場外,廖尺深深地低下頭,還記得臨賽前他就跟奚遠特地說過,進了賽場要是不幸被衛隊的人逮住,千萬不要亂說話,現在好了,她是一點都沒把他的忠告聽進去。


    人家衛隊隻是沒防備才被她耍了兩次,還真以為他們都是傻子嗎,她說什麽他們都信。


    “隊長,你看,我就說吧,她還在騙我們!”場內,老李立馬告起狀。


    而奚遠也難得沉默了。


    她心裏想著草率了,這人也怎麽不按套路來,這種情況下他們不應該因為自己收獲了一個小迷妹而暫時的對她放鬆警惕嗎,怎麽還真問起問題來了。


    氣氛陡然沉默,饒是奚遠都被自己尬住,站在那裏不說話。


    容淮笑了一聲:“不繼續編了?”


    “……”她繼續裝死。


    “放心,不淘汰你,不用老想著逃跑,我們就隻是想單純和你交個朋友而已。”


    上一個也跟她說想交朋友的已經不知道被埋在哪裏了,奚遠幹笑了兩聲:“好啊好啊,我最喜歡交朋友了。”


    賽場外,這一次作為駐場觀賽嘉賓的曾銀朱此刻坐在台上,看到奚遠被衛隊的人特殊照顧,他心中不滿,但同時看著那張臉,他就又想到了上場比賽對方給歐陽丹臣的難堪,以及事後周圍同事和學生們看他的目光,臉色越發沉了。


    幾年前,他曾也是帝國有名的狙擊手,但是和高百川的那幾年,他卻永遠都被對方的光環所遮擋,所有人都隻知道他高百川是狙擊天才,又有誰知道作為第二的他實力也是不可估量的。


    所以那場意外發生後,他的心裏其實是暗爽的,甚至因為此,還產生了更陰暗的想法——在高百川還在醫院中昏迷不醒的時候,他特地拜托了人讓他和歐陽丹臣成功搭上線,收他為徒。然後在對方答應後,動用他全部的人脈迅速替其轉校。


    他知道自己想的是什麽,他就是想看看昔日被眾人捧在天上的天才狙擊手,一朝墜落凡間,結果醒來後發現自己最親近最看重的徒弟也背叛了他會是種什麽樣的反應。


    而事實證明高百川也沒有多厲害,一點小打擊都承受不住就玩消失。但他消失的那一年,也是他人生中最暢快的一年。再也不會有個比他更優秀的人壓在他頭上,他成了帝國最厲害的狙擊手。


    從過去的記憶中抽離,曾銀朱嘴角勾了一下,但又看到和容淮他們混在一起的奚遠,他冷哼道:“衛隊的人進入比賽難道就是跟不相幹的人在那兒聯絡感情的嗎,到現在開局都多久了,也沒見做了什麽正經事。”


    直接公開批判衛隊,這引得底下的觀眾紛紛都看向他。


    而他的旁邊,之前一直缺席的圖南這次也在,他瞥了眼說話的男人,嗤笑一聲,隨口道:“對呀,一群人在這裏磨嘰半天,倒不如不來,我還能看到那丫頭是如何二次暴揍白眼狼的。”


    圖南是帝國極其有威望的機甲師,跟他相熟一點點的,都知道他以前私下和高百川的關係非常不錯。


    當年那場意外發生,他作為歐陽丹臣那架機甲的製造者,心梗程度不亞於當事人本人,一想到他幾個月的心血以及那麽多的珍稀材料都浪費在一個畜牲身上,他就恨自己當初做機甲的時候怎麽就沒在那裏麵安裝一個隱形的自爆係統,不然就可以當場炸死那孫子了。


    但事情已經發生,他再不平也沒有用,而本來還以為這個會成為他心頭一生的刺,卻沒曾想這屆聯賽上竟然給了他個驚喜。


    插花班的奚遠,才聽廖尺說,這丫頭這次參加比賽為的就是幫高百川報一年前的仇。


    該說不說,那老小子當年的眼光要有什麽好,都不至於遇到那些破事。但好在現在還為時不晚,好歹重新找到了個好苗子,後繼有人了。


    因為奚遠熱力賽場上給歐陽丹臣,給曾銀朱沒臉,後者如今作為嘉賓本該是幫著主持人分析賽場情況的,卻也夾帶了私仇一直挑奚遠的刺。


    圖南當然不會慣著他,言語間的譏諷犀利又難聽,後者直接被他氣得閉麥,台上終於安靜了。


    賽場內,被容淮他們逮住後,奚遠的確沒被淘汰,但是跟在隊伍裏,這群人什麽苦活累活都交給她。


    補給點找物資的是她,分物資的是她,拖物資跑的也是她。誰渴了就要給他拿水,哪裏有動靜了還要她報點,就連規劃路線都讓她在前麵探路。


    憑什麽!她在自家隊伍裏都不用幹這麽多!


    “要不你們還是直接淘汰掉我吧,太惡毒了你們!”


    奚遠看出來了,他們就是想借此折磨她的肉.體,磨平她的棱角,她是絕對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年輕人有點耐性,更何況你現在還是俘虜,沒資格跟我們談條件的。”


    奚遠聞言直接往地上一躺:“我不管,今天這路誰愛走誰走,要不你們就淘汰我!”


    “喲,還開始耍無賴了。”周圍有隊員調侃。


    奚遠滿臉無所謂地翻了個身。


    怎麽的吧,她現在就開擺。


    容淮見狀被她氣笑,把沒骨頭似的人從地上拖起來。


    “我不走我不走,你們淘汰我吧!寧肯躺著死,絕不站著生!我高傲的脊骨是絕對不會再任由你們羞辱的!”


    “撲哧,這話你怎麽好意思說出口的啊,不會覺得臉紅嗎。”老李笑出了聲。


    而奚遠當然不會。


    她來這場比賽可是有重任在身,才不是來給別人幹苦力的,必須再找一個機會跑掉。


    拒絕再被奴役的少女原地開擺,容淮他們也不急,各自坐在旁邊,看似很隨意,實則都盯著她絕不給她逃跑的機會。


    奚遠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哪來的魅力讓他們這麽執著於她,腦子裏正絞盡腦汁的想著逃跑的方法呢,突然,他們左手邊的防塵樹林裏,響起了細微的動靜,緊接著,以薑佑為首的帝星一眾人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


    “!”


    沒想到這裏會悄無聲息的坐著一群衛隊的人,兩方人對視,帝星眾人看到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轉身就跑。


    “撤!”


    “追!”


    容淮他們飛速追上去,然後就竟然發現還有人比他們更快。


    “你們跑快點啊,待會兒人都追丟了!”


    瘦小的身軀在前麵飛躥,這個時候的奚遠就很積極了,雙腿蹬得比誰都快,仗著身後就是容淮他們,拿著雞毛當令箭讓帝星的人都站住。


    後麵,衛隊眾人沉默,前麵,薑佑他們也是一臉黑線,但是沒人敢停下來去揍她。


    而賽場外,已經習慣奚遠騷操作的廖尺表情沒什麽變化,反倒是彈幕的一眾人紛紛激動起來。


    【各彈幕注意!我賭一百星幣!賭我的遠遠妹妹在十分鍾之內就能從衛隊眾人的監視下脫身!】


    【???臥槽!前麵的大佬牛批,你不說這事我還真的要看她聯手衛隊大戰帝星了,差點抓錯重點,感謝提醒!】


    【最前麵那位兄台說的我其實也看出來了,自從我讀了《如何成為一個有情商的人》這本書,對於當下的情形,我一眼就可以看出所有人各自真正的目的】


    【前麵賣書的滾蛋】


    【……】


    賽場中,已經被放進賭桌的奚遠跟著容淮他們全力圍堵帝星的人。


    她本來眼下就在尋找逃跑的機會,這下可真是瞌睡來了遞枕頭,竟然會有人主動送上門來,那她當然不會輕易放過。


    這次的賽場跟熱力賽場不一樣,不會有太多的你追我趕,各方直接掏出機甲當場就打了起來。


    如果是遇到其他軍校的隊員,那這一戰或許會給帝星造成不小的損失,但是遇上的是衛隊。這就是在於他們是想要隊員還是想要標誌物積分上了。


    當然,拚死一戰也可以,但是誰都知道這樣實在太虧,一旦後續被哪個軍校偷襲,後果是無法估量的。


    於是,雙方對峙了十幾個來回,衛隊有一人單次被淘汰進入複活區,帝星損失兩個人後,當即決定放棄一部分標誌物擺脫衛隊的糾纏,之後剩下的人火速撤退。


    簡單地營業了一下,容淮拿著手裏的標誌物,突然,他眸子一動,轉頭看向身後的眾隊員,沉聲問:“人呢?”


    “啥?”有人還沒反應過來。


    一旁的隊友呼了他一巴掌:“還能有誰,那小丫頭啊!”


    頓時,整個隊伍的人都回過神來,隊員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好像……又讓她給跑了?”


    …


    成功靠著混亂又一次逃出來的奚遠目標明確地向著不久前代表著藍穹有隊員被淘汰的光束方向趕去。盡管在一開局她的隊友們就拋棄了她,但是她從來都不是那麽斤斤計較的人,她願意再給他們一次機會。


    個屁。


    奚遠咬牙,奚連雲以前可是最疼她了的!一想到連自家大表哥都被帶壞了……肯定是鬆征!別以為她最後沒看到,跑得最快的那個人就是他了!


    氣鼓鼓地在沙塵間穿梭,奚遠邊防備著遇到其他軍校的人,邊往自家隊伍靠攏。


    中途經過一片狼藉之處,那裏被砸出了好多巨大的沙坑,周圍的樹木也倒了一片,還有一些血跡和機甲殘骸,可見剛剛這裏戰鬥之激烈。


    奚連雲他們對上的是辛克萊,單論總戰力他們還是差一些。所以不知道這一戰過後,藍穹損失了多少標誌物。隻希望他們撤退之後,別遇到其他隊伍的伏擊就行。


    在原地看了會兒打鬥的痕跡,奚遠掏出自己兜裏的地圖。


    在剛開局的時候奚連雲定過行進方向的路線,為的就是避免中途發生什麽意外,有隊員被迫與大部隊分散後,後續還能再跟隊伍匯合。


    看著地圖上標的幾個點,奚遠思考了一會兒,站起身,從打鬥現場離開,朝著南邊過去。


    一處沙中綠地裏,脫離戰鬥的藍穹眾人此刻坐在這兒休整,鬆征擦幹淨自己染血的兵器,看了眼對麵比他們後到一步的隊伍,表情滿是奇怪。


    “謝禧,你哥的頭發真是天生的?”


    “!”


    他話說完,旁邊的高燦渾身一震,營養液都不喝了,急忙去捂他的嘴,“你是不是閑的,說這種話幹嘛。”


    鬆征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問道:“我說什麽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見對麵謝禧的臉色黑下來:“關你屁事!”


    “?哎你這人,我就是好奇問一下啊,長這麽大我見過黃色藍色的頭發,但天生綠色的我真沒見過,就問一句怎麽還罵我啊。”


    “你沒見過那是你自己見識少,而增長見識的其中一個方法就是背上行囊到處去走走,所以你現在就可以帶著你的東西圓潤的滾蛋了!”


    “嘿你……”鬆征真就是那麽一問,結果就被劈頭蓋臉一頓罵,頓時不爽了。


    旁邊的高燦拚命去堵他的嘴,小聲道:“別說了別說了,人家頭發愛怎麽長怎麽長,長什麽顏色都不關你的事,閉嘴閉嘴。”


    “我真的就是好奇問一下。”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你沒別的意思,但是這件事人家有點敏感,你就別再繼續說了。”


    鬆征悶悶地轉過身不說話了,對麵的謝禧則依舊冷著臉。


    從小到大,他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問謝念遠的發色,還有他的相貌。別人長什麽樣,什麽顏色的頭發都是他們自己的事,礙著外人什麽了,又不是專門給他們看的,需要他們來發表意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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