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眾席上,當慕北徹底擺脫蠹淵的「深淵腐化」時,觀眾們的反應各不相同。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那些連深淵抗性都不曾了解的低階契約者,隻是對於慕北可以掙脫「深淵腐化」感到十分地驚訝。


    當然,那些花重金押蠹淵獲勝的契約者也會感到一陣痛心疾首,甚至有些契約者不顧自身形象,或是撒潑打滾,或是淒厲哀嚎。


    而那些對深淵相關概念有著一定了解的高階契約者們,尤其在場那些是8階及以上的契約者,在看到慕北竟然可以徹底擺脫蠹淵的「深淵腐化」時,心中紛紛陷入震驚到無以複加的狀態。


    而在這些陷入了震驚的高階契約者中,知道最多內幕消息的通銷商會董事長王淵更是直接起身,用完全漆黑無光的雙目緊盯著慕北。


    一個3階契約者,竟然能擺脫需要足足17點深淵抗性才能豁免的「深淵腐化」?


    要是放在以前,這隻會被這些高階契約者們當笑話來看。


    但現在,慕北這麽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就這麽擺在眼前。


    事實勝於雄辯。


    現在,這些高階契約者們不得不去相信,這實在是一件過於刷新自己認知的一件事了。


    深淵抗性,在所有種類的抗性中,最難提高的抗性,沒有之一。


    首先,這種抗性隻能在後天獲得,就沒有正常的宇宙種族天生就具備深淵抗性。


    其次,就是深淵抗性的提升難度過於巨大了。


    講個看起來像是個笑話的事實吧:


    在8階契約者群體中,有9成5以上契約者僅擁有個位數的深淵抗性;


    而在這個數量占比超過總體9.5成的群體中,絕大部分的深淵抗性還不是八九點的那種,而是一兩點的那種!


    都是8階的契約者了,深淵抗性才隻有一兩點,可想而知該抗性的提升難度有多大了。


    這些深淵抗性隻有這點兒的高階契約者,在每次世界進度開始之前,往往會給自己準備多把世界鑰匙。


    如果通過特殊儀器,檢測到即將進入的世界有被深淵滲透的跡象時,這些高階契約者就會立刻使用這些世界鑰匙,讓樂園給自己重新匹配世界。


    當然,這倒不是說,這些高階契約者就完全沒有辦法與機會反製那些低階的深淵滋生物。


    如果讓一個8階但深淵抗性為0的人類契約者麵對蠹淵,這個8階契約者在徹底臣服於蠹淵之前,大概會有1到2秒的窗口期。


    深淵抗性是否達標,決定該生靈能否通過「深淵腐化」的判定;


    深淵抗性的實際值,與雙方在其它方麵的數值差異,則決定該生靈從「深淵腐化」沒通過到徹底臣服之前,那段窗口期的時間長度。


    隻要在這個窗口期內,使用足夠強大的斬殺或之類的能力擊穿蠹淵的不死不滅,徹底將其殺死,那麽來自蠹淵的「深淵腐化」自然就無效了。


    以上,便是深淵抗性不足的生靈,在麵對那些深淵滋生物時,為數不多,甚至可以說是唯一的反製手段了。


    這看起來似乎很不公平——


    隻要因為深淵抗性不達標,在那些具備「深淵腐化」的深淵存在麵前,無論多麽強大的人都得完蛋。


    但其實還有更不公平的呢:


    「深淵腐化」隻是那些擁有不死不滅特性的深淵滋生物們,所共有的基礎能力罷了。


    沒錯,「深淵腐化」隻是一個基礎能力。在此基礎之上,還有數不清的,更加難以應對的進階能力。


    因此,超過9成5的8階契約者們都不願接觸任何與深淵相關的世界。


    沒辦法,在麵對來自深淵的存在時,深淵抗性不足就意味著超級超級低的容錯率。


    ……


    競技台上,慕北在徹底擺脫「深淵腐化」後,先是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


    這麽做的目的,是疏通一下剛才由於不斷自殘,而變得雜亂無章的神經組織和肌肉纖維。


    在做實驗之前,需要先做好充足的準備工作,除了調理好自身的狀態之外,還比如,準備一副可以起到良好隔絕外界作用的手套。


    當一場競技台正式開始之後,契約者就不能在此過程中使用自己的烙印功能了,比如儲物空間。


    (當然,像是儲物戒指這樣的裝備還是能用的。)


    這也就意味著,慕北無法使用儲物空間內已經備好的手套。


    所以,手套這種東西慕北得現做。


    為了製作手套,慕北主動打開了自己腹部的外骨骼。隨著骨質層的分離,鮮血淋漓的肌肉暴露在空氣中。


    慕北主動控製著這片裸露出來的肌肉,催生出一層新的表皮層。


    待這層皮長得差不多後,慕北左手一把抓住,猛地用力一撕——整塊腹部的表皮就這樣被剝了下來。


    這樣大的一塊皮料,做一隻手套確實有些浪費。但對於擁有「高級不滅特性」的慕北來說,這種可再生資源的浪費根本不值一提。


    將皮料搭在右手上後,在「生物計算機」的精確控製下,慕北的左手用極細的觸須為線,以骨針為針,迅速地給右手縫製了一隻完美貼合的手套。


    整個過程僅用了8秒。


    這時,腹部的表皮已經重新長好了。慕北這次換右手將其一把撕下,然後搭在左手上。


    有了之前的經驗,這次縫製得更快——不到6秒,第二隻手套就完工了。


    而在在製作手套的同時,慕北的其它副腦也沒閑著。主動控製著神經外骨骼,讓其表麵再生出一層純骨質,將體表密密麻麻的神經與外界徹底隔絕。


    很好,準備工作已完成,現在可以正式開始實驗了。


    實驗第一步,抓捕實驗體:


    蠹淵見慕北向它看來,於是下意識地轉身就跑。


    雖然競技台就那麽大,蠹淵也知道自己跑不到哪兒去。


    但那源於人類的恐懼還是讓它做出了這樣的無意義行為。


    不過,在這慌亂之中,蠹淵竟一腳踩在了自己剛剛排出來的穢物上。


    對於深淵滋生物而言,踩到屎其實也沒什麽;


    甚至吃自己拉出來的屎這種事情,蠹淵也曾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做過,它覺得味其實還行。


    但是,對於此刻競技台上的另一位來說,這就很有事了。


    見此情景,讓不遠處準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抓住蠹淵的慕北頓了一下,全身上下十二隻眼睛的眼角同時微微抽搐。


    在還是人類的時候,由於在無菌病房裏整整生活了十八年的緣故,給慕北養出來了程度不低的潔癖。


    即便現在已經不再是人類,慕北依舊有著很深的潔癖。


    不過,為了解深淵這一概念,慕北還是忍著惡心,在暫時屏蔽了自身嗅覺的情況下,以蠹淵根本就反應不過來的速度一把將其抓住。


    在一聲脆響後,蠹淵整個身體就這麽被慕北硬生生撕成兩半。


    沾染汙物的那半邊被慕北故意伸出體表的觸須碰到後,當場化為塵埃消散,剩下的部分則被慕北穩穩地抓在手中。


    “啊——!!!”


    因感到劇痛的緣故,蠹淵發出了刺耳的慘叫。


    這股劇痛並非來自它人類的那部分,而是來自它深淵滋生物的那部分。


    按理說,深淵滋生物是沒有常規意義上的痛覺的。


    但在自身的本源,乃至是「存在」都驟然永久性損失一半左右的時候,就算是擁有不死不滅特性的深淵滋生物,也會感受到最深層次的痛苦!


    慕北低頭凝視著痛到不斷扭動與慘叫的半截蠹淵,開始了第一階段的解剖。


    慕北手指如閃電般在蠹淵身上連續劃過。每一次動作都精準地掐住一小塊表皮,然後以極致的暴力將其撕開。一秒內,就有數十塊肌肉組織被撕開。


    \"啊!不要!求你......\"


    但蠹淵的慘叫聲還未落下,那些被撕開的創口就已經開始愈合。新生的組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試圖填補傷口。


    慕北的動作更快了。各種骨針如暴雨般刺入,將即將愈合的創口釘死。


    與此同時,ta的雙手仍在不停地撕扯蠹淵長出來的身體組織,確保速度永遠快於蠹淵那11%生命值的每秒恢複速度,不然實驗進行不下去。


    蠹淵的表皮層下,是令人作嘔的景象:


    密密麻麻的蛆蟲在血肉中蠕動,互相纏繞、吞噬,又分裂、重生。


    這些蟲子既是蠹淵的一部分,也在不斷地啃食著蠹淵本身。


    它們構成了一個自噬式的群落結構,與宿主組織之間保持著某種詭異的平衡。


    “痛!好痛!讓我死!求求你讓我死!”


    這些身體上的痛覺,來源於蠹淵的人類部分;而現在,它已經被這部分的痛覺給逼到語無倫次的程度了。


    隨著蠹淵情緒的劇烈波動,在慕北的觀察中:


    其體內的蟲群的活動明顯變得更加狂躁,它們的自噬傾向隨之增強,啃食血肉的速度也加快了。


    不斷有蟲群試圖逃離被撕開的創口,但它們剛一暴露在空氣中,就被瞬間釋放的骨質針釘死。


    雖然蟲群表現出了趨避本能,但它們的求生意識卻出奇地弱,仿佛隻是某個更龐大係統中的一小部分零件。


    在這場殘酷的解剖中,慕北的手術骨刀始終保持著精確而高速的節奏,既不給傷口愈合的機會,也不讓實驗體徹底地遭到係統性毀壞。


    而蠹淵的慘叫聲,也在這無止境的痛苦中愈發淒厲。


    蠹淵的不死不滅跟慕北的看起來相似,但又有很大的不同。其中,比較重要的一個不同之處是:


    蠹淵的不滅沒有“使身體不會感受到痛覺”這一效果。


    其實,在與人類枯源共生之前,深淵滋生物的不死不滅中是有“身體不會感到痛覺”的,但在與人類融合後,這個技能效果就沒了。


    所以,在持續了56分59秒的整個解剖過程中,蠹淵的慘叫聲就始終沒有停止過。


    樂園競技場中沒有認輸這一選項,一場競技隻會在參與競技的一方死亡,或徹底失去戰鬥力(比如san值歸零),亦或是時間到了情況下結束。


    很顯然,就算被慕北以如此暴力的方式研究,擁有不死不滅這一技能的蠹淵,在樂園競技場的判定中,始終都是沒有徹底失去戰鬥力的狀態。


    不僅如此,同樣是由於不死不滅的緣故,蠹淵連在競技台上自殺都是做不到的。


    於是,在這56分59秒之內,蠹淵從被疼暈,到疼醒,然後再到疼暈,暈暈醒醒了幾十個輪回。


    在本場競技結束的最後一秒,慕北摘掉已經被蠹淵的各種體液染得亂七八糟的的手套,手指輕輕碰在其右胸處獨眼已經被翻白,口吐白沫的怪臉上。


    哎~


    此刻,完成研究的慕北在心中歎氣。


    或許是因為對於深淵的基礎知識的係統性嚴重匱乏;


    或許是因為僅通過肉眼觀察的方式具備較大程度的局限性;


    亦或是因為手中的實驗體的質量本身就不咋地;


    總之,這場細致入微的解剖,並未給慕北帶來任何實質性的發現——


    慕北隻能從蠹淵身上看到各種蟲群與血肉的堆積,除此之外,也看不出啥東西了。


    在奔湧的真實傷害中,蠹淵同時化作塵埃與星光消散。


    這一幕讓慕北略感疑惑:


    以往,被真傷灌死的生物最後要麽化作星光,要麽化作塵埃。


    這次星光和塵埃為何會一同出現呢?


    很快,在慕北隨後收到的擊殺提示中,這一問題得到了解答:


    【逆熵體已消亡淵之蠹蟲(不死不滅·深淵滋生物\/生物特性裝備)的「存在」,獲得負熵點數x289.33,以及,黃金技能點x1。】


    【黃金技能點:前往技能升級倉使用此點數,可使指定技能的等級提升1級,可使等級達到lv.max的技能突破原有等級上限。】


    雖然在實際上,淵之蠹蟲是蠹淵意識和身體的絕對支配者;


    但在樂園的判定中,淵之蠹蟲隻是蠹淵的一個帶有生物特性的裝備罷了,就像逆熵體的熵增之劍一樣。


    不然的話,像淵之蠹蟲這種深淵滋生物也進不了秩序樂園。


    在競技結束後,樂園競技場隻會負責回溯參賽者自身的狀態。


    但對於那些在競技時已經損壞的裝備,樂園競技場概不負責,此成本由參與競技的契約者自行承擔。


    所以,淵之蠹蟲的「存在」就這麽被逆熵體給消掉了,這便是星光的來源。


    而那些塵埃,自然是在樂園的判定中,蠹淵那不屬於淵之蠹蟲的人類部分了。


    至於黃金技能點這東西,則是契約者在擊殺那些帶有不死不滅特性的深淵滋生物後的固定掉落物。


    【競技結束。】


    【你獲得本場競技的勝利。】


    【你的樂園競技場排名已從第11名提升至第1名。】


    【你已成為3階樂園競技場的競技天王。】


    【你的稱號「競技天王」已完成進階。】


    ——


    稱號名稱:競技天王(3階)


    稱號類型:成就稱號\/成長稱號


    稱號效果:提高你的實際權限等級;向秩序樂園直接購買材料,以及在使用屬性強化倉,技能升級倉等樂園基礎設施時,你僅需支付80%的費用。(減少10%)


    稱號評價:強者恒強!


    ——


    觀眾席上,一個紅發赤膊的身影在看到蠹淵被慕北殺死後,他已經放在烙印上的手準備激活傳送權限,離開樂園競技場。


    但是就在這時,由於職業名為弑序之影的緣故,他成了在場的所有的觀眾中唯一可以“聞到”負熵點數的人。


    “這是……弑序之息?!為何會比我的還要純粹,怎麽能比我的還要純粹……”


    在發現這一點後,狂徒頓時臉色頓時如變臉一樣,從驚愕,到嫉妒,再到狂喜。


    在場沒有任何人注意到狂徒的異樣神情,除了他的老對手,王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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