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川的麵色,一沉再沉,在這個男人麵前,她竟如此嫌棄他?


    靳北看著他,眼神是冷蔑的:“聽到了嗎?滾開。”


    那個“滾”字,就是對顧行川莫大的侮辱。


    一般人見到西城第一少,都是恭恭敬敬的。


    在隊裏,他受人尊敬。


    在社會,他受人恭維。


    唯獨這人,敢如此。


    顧行川直勾勾盯著被別的男人抱著的妻子,寒聲道:“蘇洛,你當真要跟他走嗎!”


    蘇洛很虛弱,連眼睛都沒眨一下,隻輕輕道:“走吧……我想好好睡一覺……”


    “嗯,馬上。你放心睡。”


    靳北和蘇洛說話時特別的柔。


    下一旋,他繞開他,大跨步走了。


    顧行川沒再攔,嘲弄一笑,又長長吸一口氣。


    反正,他和她的關係,是修複不了的——一個心裏裝著別人的女人,他再稀罕都沒用。


    心不在,人怎麽留得住?


    *


    蘇洛被放到車裏之後,忽記起來了,單單還沒找到,立刻睜開了眼睛:


    “靳北,我還不能走,單單還在他們手上!”


    聲音透出了幾絲急切。


    “不用擔心,單單找到了,你看窗外……”


    靳北把車窗降了下來。


    蘇洛轉頭無力地望出去,借著車頭大燈的光,可以看到,楚思思抱著她的兒子,正一步一步走向顧行川,她還柔柔喚了一聲:


    “行川,我沒力氣了,快,抱住單單……”


    她往前衝,腳下步履踉蹌。


    顧行川連忙把人給托住,這擁在一起、一家三口的畫麵,真是好溫馨。


    蘇洛看著卻格外心寒。


    她聽到兒子在說:“爹地,媽媽怎麽沒來救我?她到底是我媽媽嗎?一點也不關心我的……


    “還好,思思阿姨找到了我……


    “媽媽好沒責任心,我都給他打電話了,爹地,我到底是不是她親生的呀?”


    字字句句全是責怪。


    心痛嗎?


    痛啊!


    痛如刀割。


    明明她為救他,已傾盡全力了。


    卻落不到半點好處。


    此時此刻,她實在沒力氣傷心,把玻璃升起,閉上眼,任由自己陷入了昏沉。


    *


    顧行川扶住楚思思,接過兒子,剛想教訓兒子,誰知這小家夥抽搐了幾下,竟直接昏了過去。


    也幸好急救車到了。


    本來給妻子叫的,結果讓兒子用上了。


    顧行川隨車而去。


    楚思思坐了阿未的車,一起回醫院。


    醫生對孩子做了一番檢查,單單是吸入了大量的麻醉製劑,孩子小小的身體承受不住,這才出現了病理性暈厥。


    等藥性散了,就沒事了。


    顧行川守著兒子,看了看腕表,已經一點多——真的是多事的一天啊……


    他捏著眉心,轉頭看到楚思思依偎在邊上的單人沙發上睡沉了。


    可他睡不著。


    悄悄退出來,來到陽台,想抽煙,卻記起沒煙。


    他平常不吸煙,隻有心情特別糟糕的時候才會抽煙……


    身上的褲子還是濕的,好黏。


    就這時,阿未走了過來,說:“先生,我給您和楚小姐備了衣裳,您去洗一洗吧……這樣舒服一點。”


    濕噠噠的衣裳,黏著皮肉的滋味可不好受。


    “有煙嗎?”


    “有。但,您可能抽不慣!”


    阿未知道老板抽的煙一根抵他一條。


    “沒事。來一根。”


    阿未立刻給先生遞了煙,並為先生點著。


    顧行川狠狠抽了兩口,沉默不語。


    阿未想了想:“夫人可能誤會了!”


    “什麽?”


    “她可能誤會是那個什麽靳北救她的。”


    顧行川愣了愣。


    好像是的。


    可那好像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相信那個男人,願意跟那個男人走,而不願跟著他。


    他已經盡力了。


    “查清楚情況了嗎?今天的事,是怎麽發生的?”


    阿未有查:“下午的時候,單單說肚子餓,鹽水正好掛完了,楚小姐就同意帶單單到斜對麵的商場吃東西……我有跟著。


    “中間,我陪單單上廁所,回來就看到楚小姐被人帶走了。我去查監控。發現監控被人破壞了。出來時,單單腹瀉,我又陪他上了一趟廁所,中間有個女人說我性騷擾。


    “等我發現不對勁,單單已經被帶走……


    “先生,真的是對不住,全是我看護不力,才讓他們全被帶走了。”


    阿未很愧疚。


    “上次有車子撞她,這一次劫走她,卻是為了要錢。你覺得這兩件案子,有關聯嗎?”


    顧行川眯著眼又抽了一根煙。


    “我覺得沒關聯。上一次,那個人是真想撞死楚小姐;這一次,對方應該就是為了拿錢,又或者說是想搞死夫人……如果夫人手上沒戴老夫人送的表,您根本找不著她……而單單,如果沒及時找到,也會被淹死……”


    分析得很正確。


    “先生,我以為,用正規的路子,根本查不出他們來,我們要不要找不正規的?”


    阿未知道先生喜歡用正規途徑辦事,但生活中,這樣不太好使。


    顧行川不說話,揮了揮手:“我想靜靜……把你的煙留下……”


    阿未退下。


    顧行川狠狠抽了一包煙,最後打了一個電話出去:“喂,幫我辦一件事,條件任你開!”


    *


    靳北把蘇洛送到醫院,讓醫生給檢查了一下身體,確定沒什麽大礙。


    蘇洛睡了。


    靳北在邊靜靜守著,想到的是從小到大,他們一起玩鬧在一起的畫麵。


    可今日,她竟差點被凍成冰塊,隻要一想到初初抱著她時,她冰冷的體溫,他就莫名害怕。


    蘇洛隨身帶了一個微型定位儀,她給靳北手機號以權限,能讓靳北定位到她。


    她敢過來,就是因為相信他可以趕過來及時救下她。


    結果,他來遲了,害她受苦了。


    探過頭,他在蘇洛額頭上烙下一個吻,“洛洛,從今往後,你是我的……等你離婚,我們結婚……姐姐和大哥再如何反對都沒用……我要定你了……”


    靳北並沒發現,角落裏,有一個微型探頭,將這一幕拍了下來。


    而探頭後麵的女人,則在發脾氣,亂摔東西,恨恨地直叫:“靳北,你敢負我,喜歡這樣一個小有夫之婦,我哪裏比不上她了……


    “等著吧……我要讓她身敗名裂……讓她媽媽羞於認她這個女兒……


    “作為外甥女兒,招惹自己的舅舅,還在婚內出軌,她就等著被人戳鼻梁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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