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張恪正在屋裏整理著這兩天來所排查到的所有信息時,陳慶之走了進來。張恪趕緊起身施禮:“大帥!”


    陳慶之點了點頭,抬手示意他坐下,自己也隨意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兩口後,問道:“怎麽樣了,敬之,有什麽進展嗎?”


    “回大帥,目前已經摸清了“白玉堂”內共有四十六個人,其中十八個是前幾天剛到京城的阿圖爾他們那一撥人。這些人在我人朝內部通行時,身上都是有正規過所公驗的,一應牒文詳實,勘合印章俱全,看不出任何問題。若非我恰巧認出了阿圖爾,怕是沒有人會特別注意到他們的。而根據這兩天的調查及對其周邊鄰裏的詢問,我們大致推斷他們這幾天似乎一直在裏麵挖地道,而且都是選在天黑後才開挖的。”


    陳慶之略感凝重又疑惑地道:“哦?挖地道?他們……想幹什麽?”


    張恪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陳慶之站起來,踱步思考了一會兒,又走到張恪桌前,拿起那些筆錄看了看,再對著那份晉文坊的平麵圖琢磨了一會兒,猜測道:“這白玉堂北側就是第一街,隔街相望的就是內城城牆了,他們難不成想挖地道通到內城裏麵嗎?有什麽圖謀?”


    張恪聞言,想了想後,又立即走到書架上,拿出另一張平麵圖來,仔細看了看後,道:“大帥所言甚有可能,內城是有宵禁的,異域異族之人宵禁之前必須要從內城出來,不準滯留的。從這個角度想,他們費時費力挖地道,還真有可能是為了秘密潛入內城的。”


    “嗯。問題是,潛入內城後,他們的目標是什麽呢?”


    張恪自然又是回答不了這個問題的,陳慶之看到他皺起眉頭,不由得笑道:“嗬嗬,敬之何須如此苦想,既然猜不到,那就把他們抓起來問問嘛!多大點事兒啊?”


    張恪聞言也是展顏一笑:“大帥說的對!大帥英明!”


    陳慶之伸手指了指他,卻又無可奈何,早就聽說這小子拍馬屁很不真誠,如今算是領教了。陳慶之又命令張恪想辦法去更具體的探一探對方挖地道的情況。但若是實在沒辦法的話,那就隻能選擇強攻了,這事兒也不能拖太久的,否則人家的地道都不知道會不會挖到皇帝腳下了?到時候,這麻煩可就大了。張恪點頭表示明白,並承諾會盡快製定好行動方案。


    陳慶之了解完事情的進展後,便離開去了軍營。皇帝雖然讓他主理此事,但是站在人朝大元帥的角度看,幾十個西域小毛賊,委實是不夠看的,如他自己所言:多大點事兒啊?所以,陳慶之便把現場指揮權移交給了張恪,讓他全權負責,自己就隻是時不時的過來看看,監督一下就行了,對於張恪他還是挺放心,也挺有信心的。這倒也不是因為他對張恪有多深刻的了解,隻是在他所認識的人中,從皇帝到唐龍宗師,郭守敬,周勃及北軍統帥袁煥等人無不對其信任並讚賞有加。而幾番接觸下來,張恪也給了他非常好的觀感,另外他也多多少少想要借此機會掂一掂張恪的份量,看一看這個年輕人的能力及潛力。因此他才將此事一推二五六的交給了張恪,自己則退居幕後。


    張恪倒是不清楚陳慶之的這些心思的,既是長官有命,他便也就將此事接了過來。況且,他也挺好奇的:究竟這阿圖爾一行,萬裏迢迢冒險來到京城挖地道,究竟是在圖謀什麽呢?說起來,他和阿圖爾也算認識,或者說是有點過結的。難道他們的目標是自己?想到這兒,又立即搖了搖頭:自己的份量,目前來說,還遠遠不值得對方去花這麽大的精力,冒這麽大的風險的,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而且,若隻是要幹掉自己,也不必這麽麻煩的,明顯不具備性價比。唉,猜不透啊!看來,或許該如陳慶之所言,直接強攻進去,把他們抓起來問吧,省得疑神疑鬼的。反正,如今已經將在“白玉堂”周遭民居內的普通百姓都秘密轉移出去並換上軍中人員了,別說是那些西域殺手了,就算在裏頭的,是有著宗師級別的人物,也絕對逃不掉的。唯一不確定的因素,就隻剩下“地道”了,直到目前為止,對於這方麵的情報認知,還全部都是建立在猜測之上的。要想個什麽辦法潛進去,看一看呢?隻是,太危險了啊!沒有絕佳的身手,萬一暴露,不僅自身難保,還會打草驚蛇的。剛想到這兒,張恪忽然一拍腦袋:咦?怎麽把她給忘了呢?


    張恪急匆匆的回到家,抱起小白狐,將哈尼拉上,便返回了晉文坊駐所。向哈尼介紹完情況後,又拿出平麵圖,指著那座宅院道:“裏頭有四十六個人,身手應該都不錯,派人進去的話,很容易失手暴露,因此我想著,可不可以讓傾城試一試,你覺得怎麽樣?如果太危險了,就算了,反正他們也跑不掉,隻不過多費點兒手腳而己。”


    哈尼仔細看了看那張平麵圖,想了想後,笑道:“我覺得問題應該不大,隻是進去看看,不做其它事情的話,對傾城來說應該不難。不過,那幾頭駱駝可能會有點麻煩。”


    “駱駝?”


    “嗯。少爺有所不知,駱駝的鼻子也很靈的。傾城一進去,可能立馬就會被發現的。到時候,不知道它們會有什麽反應。當然,也可能不會做什麽反應,畢竟傾城對它們來說,威脅性並不大。”


    原來如此。雖然聽起來,風險不大,但張恪並不打算讓傾城冒任何險的,哪怕確實是很小的風險。因為,實在沒那個必要。本身已經完成了包圍圈,在這種占盡優勢的情況下,還讓小白狐去冒險,萬一出點兒什麽事的話,那不得後悔死啊。總之,既然可以平推對方,那就沒必要玩什麽"深入敵穴"之類的險招的。別說什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話,真以為老虎的屁股那麽好摸嗎?正如那句名言:要不是實力不夠,誰願意整天耍小聰明,玩那些陰謀詭計呢?平推才是王道啊!於是,張恪又自己否決了讓傾城潛入“白玉堂”的計劃。


    雖然否決了計劃,但既然來了,張恪便也沒有馬上就把她們送回去。負責監控“白玉堂”的軍士,每隔一段時間,便會進來向張恪稟報一下情況,目前一切正常。那些人白天一般都沒有什麽動靜,就隻是正常的開門營業,售賣珠寶玉石,不得不說,他們的生意還是很不錯的。當然,雖然看起來是正常的生意往來,但在張恪的嚴格要求下,所有進出過“白玉堂”的外來人,都會被秘密請來喝咖啡,哦,是喝茶的。畢竟誰知道這裏頭有沒有他們的線人啥的?


    張恪一邊不時的聽著匯報,掌控著現場,偶爾和哈尼閑聊幾句,一邊開始在構思著如何強攻,爭取最大限度的避免己方出現大的損傷,將行動最優化,成果最大化。


    酉時,哈尼忽然跑到張恪麵前,緊張的道:“少爺,傾城不見了。”


    正在想事情的張恪聞言一愣,下意識的站起來,道:“不見了,怎麽回事兒?仔細找過了?”


    “到處找過了,都沒有。我還問了門口的士兵,他們都說沒有看到她。”


    張恪皺起眉頭,與哈尼對望了一眼後,同時道:“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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