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這麽好的能力,是用來造福自己接下來美好魚生的,可不是用來打打殺殺冒險的。


    在眼睛的加持下,它幾乎一路暢通無阻的,繞開了所有奇怪傳送門的埋伏,就連那些會對魚出手的金色水草都沒有影響到它的前進方向。


    它六眼果然是魚生贏家。


    任你們打死打活,反正不關我的事。


    而它這麽想了沒多久,卻發現自己心口開始發熱,一個奇怪的圓環出現在了它的額頭上。


    有跟在身側的小魚殷勤的提醒。


    “老大老大,你腦袋上出現了一個奇怪的圖案耶。莫不是傳說中的二次覺醒,是不是能力又要精進了!”


    和小弟們的諂媚誇獎不一樣,六眼幾乎是大驚失色的尾巴一擺,用逃命般的速度迅速往前進。


    之前樂園的大門失控時,它都沒有這麽慌張。


    但這種行為無疑是白費力氣。


    小弟們很快發現,它們那個威風凜凜的老大,往前遊了沒多久,就突然渾身僵直,像是一條死魚般僵直不動。


    很快,老大的六個眼睛飽含熱淚,輪流眨了一番,然後,視死如歸的往回遊。


    “六眼老大!我們不逃了嗎?”


    身側有小魚這樣問道。


    六眼已經麻了,它感覺整個世界都是灰白色的:“你們逃吧,我要回去見瘟神,當牛做馬了。”


    幾條小魚對視一眼,其中一條咬咬牙,居然跟了上來。


    漂亮的小醜魚小聲問六眼:“咱們回去幹什麽,後方都打成那個樣子了。”


    “去給瘟神找樹。”六眼有氣無力的回答道,但六個眼睛卻是依次睜開,炯炯有神的掃射著這整片海域。


    小醜魚雖然不理解,但它知道自己半路認的這個老大是一條非常厲害的魚,自己跟著它應該不會有問題。


    畢竟都能從那麽大的危險中提前逃脫了,哪怕這個時候回去一定有老大它自己的道理。


    六眼有個屁的道理。


    它但凡腦海中生出一點反抗領主指令的念頭,都會覺得全身的魚骨頭發疼。


    這是哪裏強買強賣的契約啊?


    早知道這樣,當時拚死逃脫,都不會讓那個混血種得逞的。


    它牢記腦海中傳來的那一段訊息,認命一般遊蕩在這片海域,找那所謂的海底巨樹。


    旁邊的小醜魚聽它嘴巴念叨念叨,最後竟然也加入了它,一起用自己的肉眼來找所謂的樹。


    六眼也是覺得奇了怪了,按理說它覺醒的能力是眼睛,能夠看到類似於天地規則一樣,普通生物肉眼很難發現的東西。


    但這次領主告訴它的那棵樹,它卻怎麽也找不到。


    周圍全是些影響視線的其他玩意兒。


    那些水晶宮的門,還有所謂汙染樂園叛徒的絲線,極大地幹擾了它搜尋的範圍。


    領主還說那是一棵能遮天蔽日的巨樹。


    但眼前就隻有這些東西了,再說,水底下哪來的樹啊,珊瑚樹嗎?


    這時,它聽到了小醜魚莫名的一句話。


    “這些絲線可真可怕,就這麽不停的汲取小魚身上的屍體,跟樹根似的,海裏的營養全被吸走了。”


    六眼的身軀一顫,對啊,那個混血種沒說要讓它直接找到樹,而是說所有和樹相關的東西,都告訴她在哪個方位。


    這不就是了嗎,這應該可以交差吧?


    同樣在水中遊蕩的白悅溪很快收到了回信。


    她發現從樂園出來這一趟之後,自己對領主能力的掌握又更進了一步,這種短期的指令與雙向通信,雖然消耗大,但確實非常有用。


    “樹根?”


    六眼給她匯報的消息很有意思,水中這些金色的絲線雖然是房淵身上的水草演化而來的,但在六眼的眼中,這東西就和樹根一樣紮遍了整個水域,越往中心越密集。


    而中心區域,就是當時所謂的第一交戰場,也是水晶宮和汙染樂園,大片大片開門開在一起的地方。


    她回想了一下自己對水晶宮和汙染樂園構造的了解,發現還真有可能。


    這就是所謂的樹根,那真正的樹洞在哪裏?


    瑤瑤還說,自己的媽媽藏在樹洞裏。


    她之前一直很想問薑芝去了哪裏。


    瑤瑤不會讓自己的家人陷入真正的危險,但父母好像又成為了她建立水晶宮的執念。


    房淵雖然腦子有點毛病偏執過了頭,但有一點他應該不敢做,那就是對瑤瑤的父母出手。


    畢竟那也是他曾經當家人一樣對待過的人,他所謂的冷血也隻是對水晶宮外的生物。


    就連送死也是第一時間就把新加入的炮灰給派了出去。


    如果直接讓水晶宮的人死傷大半,那些從一開始就跟在他和瑤瑤身後,把他們當領主愛帶著的人類,如果真的死掉了,那龍瑤肯定恨死他了。


    白悅溪加快速度往中心戰場遊過去。


    中途她已經看到了各種各樣糾纏的絲線。


    那些金色絲線好像發了瘋似的,開始加快了捕捉的速度。


    這些水草是由它們主人控製的,這說明它們的主人現在已經陷入了捉襟見肘的境地,沒想到房淵居然真的打不過自己的妹妹。


    也有可能是在放水。


    但白悅溪明白,他們這樣拉扯住是最好的,一旦真正分出一個勝負,那一切就結束了。


    變成小虎鯨的小一,都去找自己的同伴幫忙了,說一定會幫她把那棵所謂的樹給找過來。


    主要是小一突然覺得,自己有點不太敢相信自己認定的這個未來領主了。


    畢竟他都已經以為白悅溪至少達到了暴君級別,才能和水晶宮的那兩位打個來回。


    誰知道著人居然還是最低階的天災領主,這完全不科學啊!


    白悅溪其實自己也有點不太明白,在這之前她完全沒有意識到天災領主之上還會分這麽多階層,而她反思過自己的晉升方式,確確實實隻是一個普通的領主。


    畢竟她的島上才多少個人,連帶著動物才能堪堪超過一百。


    晉升等級和自己的區域以及能控製的生命體量都是有掛鉤的。


    她覺得自己還沒有到達那個關鍵點。


    但也可能,她晉升的方式或許和其他人不太一樣。


    她領地上的所有生物,都是百分百的信任她,並把一切都交給了她。


    她不需要像房淵他們這樣建立一個居住地,然後用任務,用積分,用物資,把所有人圈養在一個安全的領域裏。


    正如房淵說的那樣,在白悅溪的領域裏她就是神明。


    那些島上的居民像她的信徒一樣,隻要他們還全心全意的把自己的一切放在領主這裏,白悅溪就仿佛已經不單單隻是領主君王,或者是暴君了。


    她想起了之前,小虎鯨在她恢複記憶之後,問的第一句話。


    “上輩子你到達的最高階段,是天災暴君嗎?”


    她感覺不是。


    暴君之上還有一個階級,她覺得那應該才是自己的歸宿。


    海中的變動越來越明顯,那些金色的絲線糾纏在一起,像蛇一樣愈發靈活起來,仿佛已經被賦予了生命。


    白悅溪知道自己要加快速度了,房淵大概已經沒有耐心陪自己妹妹耗下去。


    水域裏如果真有一棵樹的存在,很難掩人耳目,如果它要出現在不能被任何人找到的地方,那周圍一定有另外一個東西能夠吸引絕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那會是什麽呢?


    白悅溪在這些危險的絲線環繞中不斷穿行,她看到了無數的屍體,無數哭喊的人,叫喚的魚。


    她終於想起來,自己一開始就陷入了一個誤區。


    水晶宮這個地方雖然開了無數的門,但它存在一個基點,也就是說它是有固定大本營的。


    如果真的控製了兩個不同的領域,那要怎麽把另外一個有可能會暴露的地方徹底藏起來?


    她想到了那一黑一白並排的兩扇門。


    既然要藏,那當然是藏在自己家門口最方便,反正都有傳送門。


    房淵這家夥,居然把一棵象征著汙染物最頂級力量的東西種在了自己的家門口,他還真是比自己想象中還要瘋。


    白悅溪幾乎是在確認目的地的瞬間,就看到了自己要找的東西。


    那些像瀑布一樣流淌在水中的管道,就是所謂的樹根。


    金色的血管盡頭,像透明玻璃球一樣倒扣住的水晶宮裏,所有的生命都已經陷入了沉睡。


    他們就像真正水晶球裏的玩偶一樣沒有辦法反抗,隻能看著這條臍帶連在自己身上,變成領主的祭品。


    即使他們的領主現在哭兮兮的,不想接受這份禮物。


    白悅溪敲了敲水晶宮的外殼,太硬了。


    白色的光凝聚在右手的拳頭上,她準備嚐試暴力破開前,突然看見這些已經漂浮不動的玩偶裏,居然有一個身影正在加速往她這邊挪過來。


    “紅桃?”


    白悅溪沒想到這位蘑菇城的一員大將,居然還留在水晶宮裏麵,她以為以紅桃的能力應該早早就能逃出去了。


    對方給她做了一個手勢。


    白悅溪順著她指的方向,居然在某個角落裏麵找到了一個被小東西鑽出來的缺口。


    隻有拳頭大小,大概隻能過一個布娃娃。


    但有這麽一個小支點的話,打破整個屏障就比她想象中要容易多了。


    白光匯聚到她的右手,像閃電一樣凝聚了高額的能量,她揮拳猛的一砸,整座水晶宮,迅速震顫起來。


    一拳接著一拳過後,片片裂痕開始皸裂,無數的水灌入了水晶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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