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當初就該多囤一點新鮮豬肉的,誰知道周澤方這家夥包的肉包子這麽好吃。


    也不知道如今這水淹後的世界,還能不能找到養豬場。


    一早巡邏的幾人, 和小豬仔似的分食了白悅溪帶來的早餐, 顧瀟瀟喝了一口暖暖的豆漿, 覺得和悅悅姐待在一起簡直就是神仙日子。


    洪水降臨後基本都是陰天, 按理說太陽能也會用不了,誰知道白悅溪從蘑菇基地那裏帶回來的發光蘑菇,居然能提供光能。


    不過原版的蘑菇,應該是沒辦法讓太陽能板工作的,不然地下城早就投入使用了。


    白悅溪實驗自己的白光能力時,小小的改造了一下這枚發光蘑菇, 最後成功地把它變成了人造小太陽(蘑菇版)。


    托這枚蘑菇的福, 她家的房子現在還能繼續供電, 等到之後再從地下城那邊多弄幾個蘑菇過來改造一下, 大概就能實現全島供電自由了。


    但她不覺得自己有義務, 養著外麵這群人。


    殺變異動物的時候, 戰戰兢兢,撒潑謀利益的時候倒是精神的很。


    外麵的人繼續哐啷哐啷,敲打荊棘樹,發現小荊沒有反抗打得更歡了。


    “別墅區根本沒幾個活人,憑什麽不讓我們住進去?你們這是強占地盤!”


    三米多高的荊棘樹一忍再忍,在蔣苗苗點頭後,猛地晃動兩下,竟然在轉瞬之間就攀升到了四五米高,耀武揚威地把前麵人頂了一跟頭。


    像是在說,我就是強占了,你們能拿我怎麽著?


    a棟底下曾經遍地烏鴉屍體的事,也不是秘密,找茬的人欺軟怕硬,嘶了一聲,有些不敢繼續了。


    遠處的小貨車裏坐了兩人,他們連火都沒打,看樣子短時間不準備加入進來。


    “飛哥,咱們要不開車直接撞進去吧,這小區裏好像就幾個人,除了老人小孩就是女人,把那個使用荊棘的小女孩搞定,別墅區不就是我們的天下了?”


    他嘴中的飛哥,是個膘肥體壯的大漢,脖子上戴了條金鏈子,左手還有有個金鑲玉的扳指,坐在駕駛位上有些格格不入。


    雖然一身匪氣,但腦子顯然比小弟好使,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老白他們昨天剛騙了一群人去海邊,惹出一身腥,那幾個死者的家屬沒把他們剁了都算好的,咱們今天開車過來就是做做樣子,別真的被人當做槍使,撞上去了。”


    他手裏盤著一串檀木珠子,銳利的視線仿佛透過荊棘叢,已經窺見了後麵的場景。


    “哪怕是現在看著沒什麽用的普通人,也可能會突然覺醒不得了的能力,何況是這些早早就在別墅區紮根的人。做事留一線,知道嗎?”


    全市絕大部分地方都被水淹了,就他們這個小區沒事,居然還平地變高山,這事本來就透著蹊蹺。


    更別說,在高溫肆虐時,在單打獨鬥的別墅區域還能活下來的,都是些狠角色。


    旁邊的小弟點頭哈腰。


    “那咱們現在怎麽辦?”


    “在這看著就行,那些人自己會鬧的。”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幾個上了年紀的叔叔嬸嬸哭嚎著,往荊棘叢這邊殺了過來。


    “把我的兒子還回來啊,昨天如果不是你們冷眼旁觀不放我們進去,他們就不會冒險出海。你們住在山上,讓我們這些人住在下麵,憑什麽、憑什麽啊!還我兒子的命來啊——”


    昨晚水邊的事故起因大家都清楚,c棟一個白姓的退休保安,一個人帶著幾個兄弟遊說小區各個樓棟的人去海邊找物資,說人多力量大,就算遇見什麽怪物也能殺掉回來分。


    誰知道一下水,連骨頭都沒留下。


    某些家屬欺軟怕硬,沒在那幾個起頭的年輕小夥子手裏討到好,家裏又突然喪失了一個勞動力,隻好去道德綁架以前認識的樓裏的小姑娘。


    “蔣苗苗啊,你是張奶奶看著長大的,要不是你們把我們關在外麵,你小牛哥哥就不會死了!”


    荊棘叢後,顧瀟瀟又氣又急,她趕緊去拉姐姐的手:“苗苗姐,你別聽她胡說,她家以前就對小牛哥不好……”


    蔣苗苗麵色未變,拍了拍妹妹的手背:“我知道。”


    腳邊的荊棘樹叢慢慢升起,像是抬升王座一樣,把蔣苗苗舉到了圍牆頂端。


    “別在這嚎了,樓裏誰不知道你,以前連個早飯錢都舍不得給孩子,小牛哥那時候進醫院,你還罵他是個賠錢的蠢貨,現在人沒了突然講起親情來了,昨天海邊,是你逼著小牛哥去的吧?”


    這位哭的最凶的嬸嬸,哭戲霎時一頓,也沒想到蔣苗苗會直接出來懟人。


    她家裏一共三個孩子,老幺智力有缺陷,但身材高大,為人溫和,和樓裏的小孩關係很好。


    別的孩子,名字都是清風明月,隻有他被取了個賤名,叫何小牛。


    何小牛家裏的人除了把他當苦力使喚,平常都不讓他出門,嫌丟臉。


    蔣苗苗一家子,昨天聽完白悅溪的描述,基本就能判斷出,昨天獨自一人劃船出海的那個,可能就是好哄騙,又不受家裏重視的何小牛。


    他力氣大又聽話,這種危險又對操作能力有一定要求的工作,就被交給了他。


    “小牛哥被你親自推出家門,無非就是想讓他給你們帶物資回來,現在出了事,自己把兒子害死了就來找我們,怎麽?不敢去找昨天邀你們一家去海邊的人?”


    剛吸了口氣,準備繼續嚎的人頓時一噎。


    這小姑娘天天待在圍牆裏麵都不出來,怎麽這幾天的事都知道的這麽清楚?


    老幺雖然人沒了,但白哥那邊承諾,隻要她想辦法弄開這堵荊棘圍牆,老幺那一條命可以換成更多物資補給她家。


    賠了半個兒子,好歹昨天也試出了一個規則:不能輕易下水。


    如今她已經拿到一批罐頭,雖然是用個智障兒子換來的,但也不虧。


    女人立馬調轉話題,繼續施壓。


    “那也不是你們獨占的別墅區的理由!這一天天還在漲水,水裏麵那麽危險,憑什麽讓咱們一直住在下麵?別墅區的空房子還有那麽十好幾間,為什麽不讓出來讓我們搬進去?”


    “就是就是,你們幾個人就獨占了別墅區,這也太過分了,大家以後都困在一個島上了,憑什麽還分個高低貴賤?”


    顧瀟瀟聽著這些白眼狼的發言,那叫一個氣的啊。


    這些人就知道睜眼說瞎話,他們那幾棟樓隔著人家海岸還有好幾百米,如果漲水會漲到他們那些樓棟,那就意味著離別墅區也差不了多遠了。


    今天要是開了這個口,讓他們住進來,保不齊哪天就會抱團把別墅區的她們趕出去。


    而且,大家之所以能活下來,托的也是悅悅姐的福,她們把別墅區這邊修整好了,這些人就來摘桃子,太不要臉了。


    小姑娘越想越氣,剛想隔著籬笆牆試試自己新學的罵架技巧,就被人拉住了。


    白悅溪旁觀了老半天,也看出些門道來了。


    這都是些層次分明的小團體,如今小區變成了島,沒想著搞生產建設,倒是想著窩裏鬥,個個都想當老大。


    她招招手,讓坐在籬笆牆上麵的蔣苗苗先下來,在小姑娘耳邊低聲對她說。


    “等會兒你就……”


    蔣苗苗聽完後疑惑道:“真要這麽做,就對你的消耗不會很大嗎?”


    白悅溪搖頭:“沒事,我正好想篩選一下這些人,綠幺昨天就說了,他們當中混入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蔣苗苗眼神微微一變,隨即點頭。


    顧瀟瀟完全還在狀況外,根本聽不懂這倆人在說什麽,很快就看著自家表姐,重新踩著荊棘站到了圍牆頂端。


    蔣苗苗眼神漠然,語氣冷淡。


    “你們是覺得自己所住的小區離海水太近,不安全,所以才想搬到別墅區?”


    其他人一看別墅區的人這是鬆口了?立馬高聲附和。


    “本來就不安全,大家都是人,憑什麽你們住高處咱們住水窪?”


    “對啊對啊,這島上現在就這麽多人,大家就應該齊頭並進,共同度過難關。”


    聽這些人的口氣,仿佛別墅區的這些人就是阻止他們團結友愛生活下去的最大阻礙。


    其實他們也不是沒想過,為什麽周圍都淹成了水窪,偏偏他們這個小區存活。


    但危險靠近的時候,大腦更願意思考,如何最大程度的來保證自己的安全。


    雖然別墅區隻比居民樓高了那麽一丟丟,但就這一點距離就能帶給人莫大的心理安慰。


    更何況這邊可是一戶一個人家,比居民樓好多了,小區裏還經常有狗巡邏,外麵還有荊棘花叢,怎麽看怎麽靠譜。


    這些人空手套白狼的心思太明顯,直接寫在了臉上。


    蔣苗苗點頭:“小島的主人說,她會幫你們把居民樓抬高的,你們回去吧。”


    這是什麽意思?眾人麵麵相覷之際,就感覺整座島突然震動了一下。


    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後,不少人都看到了難以言喻的場景。


    他們所在的那5棟居民樓,就像兒童積木似的被沙子輕輕拱起,現在已經離海岸線更遠了。


    它們像是被托起的燈塔,徹底遠離了那些危險的海水,隻是從外麵看,好像隻有一條不是很寬的路,能通往別墅區了。


    現在的兩個區域,從上方觀看像是個8字形。


    中間那個細細的連接口是一條隻有幾米寬的路,也就是他們現在所在的這個地方。


    剛剛還哭嚎的人,現在就像老鼠似的坐在地上,被這鬼穀神功般的手筆給嚇呆了。


    立馬有人顫著手指著遠處被生生抬高的樓,問蔣苗苗。


    “這這這、是你剛剛說的島主人做的?”


    蔣苗苗撂下一句:“現在你們不用擔心海水了,下次再往這邊闖,荊棘見一個抽一個。”


    沒人敢闖了,這次並不是因為害怕荊棘樹,而是畏懼別墅區裏那不知名的,揮揮手就能改變山川地勢的人。


    也有人反應過來,當初如果不是這一位深藏不露,他們小區的人怕是已經全軍覆沒了。


    跪在地上的那位嬸子還想哭嚎兩句要點好處,被旁邊的人眼疾手快的給拉走了。


    絕對的力量麵前,撒潑隻會讓自己死得更快而已。


    白悅溪觀察完幾人的動靜,倒是對最後那幾個開著小貨車走的人有些感興趣。


    “那幾個好像不是你們a棟的?”


    蔣苗苗點頭:“是c棟那邊幾個做海鮮生意的,為首戴金鏈子的那個叫飛哥,之前在商業街那邊,好幾個海鮮鋪都是他家親戚一起幹的。”


    其實以他的身家,怎麽說也會在別墅去買一套房才對,不知怎麽的,他們家所有的親戚,好像都是住在小區的商品房裏的。


    白悅溪想了一會兒:“他應該是能力者,而且應該是這些人裏麵能力最強的。”


    能力強,但不冒進,光是這點就值得注意了。


    反倒是昨天那些主動喊人去海邊下水,自己卻沒什麽損失的人,之後估計要吃大苦頭。


    “對了,今天晚上的時候我會去測試一下海水,你們待在家不要出來亂跑。”


    顧瀟瀟眼睛瞪得溜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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