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酉吉端著天誅弩趴在山頭上一直看著黎盈雪和白袍僧人鬥法。


    “這才是真正的大場麵呀,兩宗大比簡直就是小孩子在互相扔泥巴。”趙酉吉心中感歎。


    這白袍僧人與黎盈雪鬥法時一直防範甚嚴,趙酉吉根本沒有找到偷襲他的機會,隻好繼續潛伏耐心等待。隻有等黎盈雪逼出白袍僧人保命的手段他才能出手。


    白袍僧人抬頭看了看還在不斷變厚的冰棺,心道:“太被動了,必須打破它才行。”


    白袍僧人麵色凝重,他閉上雙眼,雙手緩緩在胸前合十,之後他忽然開口吐出了一字:“嗡!”


    一道淡金色的波紋從他的周身擴散開來,接觸到冰棺之後消失不見。


    隨後白袍僧人連續吐出五字:“嘛!呢!叭!咪!吽!”


    看似堅不可破的冰棺出現了道道裂紋,隨後“砰”的爆碎成無數細小的冰晶,在斜陽的映襯之下還出現了一道彩虹。


    接著白袍僧人放出的法相雙手一合,夾住了一柄寒光閃閃的飛刀,眉心的金蓮再次垂下金光,擋住了一束北極元光。


    同時白袍僧人口出真言道:“身崩!”


    黎盈雪頓時就覺得體內傳來一陣劇痛,隨後“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她原本已經已經壓製的傷勢居然再次惡化了起來,雖然惡化的速度非常緩慢,但在這種緊要關頭頭傷勢惡化是非常致命的。


    黎盈雪顧不得壓製自身的傷勢,雙手連連結成印訣,白袍僧人四周出現了九根冰柱,接著九股寒風從冰柱之中湧出一同匯聚成一股通天徹地的白色龍卷風將白袍僧人卷入其中。


    白袍僧人口中吐出一個“定”字,他就在龍卷風中穩住了身形,飛旋的龍卷風也在一瞬間停滯了下來。


    可他剛穩住身形,被法相夾在雙手之中的寒冰飛刀陡然間射出一道淺藍色的寒芒,寒芒如利刃透紙一般穿透了法相,緊接著就要將白袍僧人的頭顱洞穿。


    白袍僧人眉心盛開的金蓮有一片花瓣脫落,擋在了刀芒之上,可是刀芒隻是被阻擋了一瞬,就將金蓮花瓣剖為兩半,繼續直奔白袍僧人頭顱而來。


    不過有了這一瞬間的阻擋,白袍僧人得以將頭顱往旁邊一偏,刀芒擦著白袍僧人的頭顱而過,正好把他的耳朵削掉了一半,隨後刀芒繼續洞穿法相的後背,將法相徹底擊碎。


    白袍僧人被削去一半的耳朵並沒有流出一滴鮮血,而是一瞬間就結滿了冰霜,冰霜還在不斷蔓延,轉瞬間就爬上了白袍僧人一側的臉頰。


    “萬法不加……”


    白袍僧人正要念動真言祛除頭顱之上的寂滅寒氣,可他還沒說出最後一個“身”字,他的脖子折斷了一般,頭顱向著一側猛的一歪,隨後從頭顱的一側“砰”的一聲炸開,爆出一大團血霧。之後才從遠處傳來“啪”的一聲脆響,正是趙酉吉趁機出手了。


    趙酉吉見一擊得手高興的一拳砸在了身邊的石頭上。


    黎盈雪見狀心頭也是一喜,她立刻操縱寒冰飛刀斬出一道白色刀芒要將白袍僧人從空中跌落的屍體斬為兩段。


    可就在這時,白袍僧人眉心的金蓮再次綻放出了金光護住了白袍僧人的肉身,隨後金蓮法印從白袍僧人的眉心脫離,徹底綻放化成了一朵臉盆大小的金蓮,金蓮的中心卻並非是長著蓮子的蓮蓬,而是一個和白袍僧人一模一樣的金色小人坐在其中。


    黎盈雪見狀驚駭地叫道:“元嬰修士!”


    白袍僧人的元嬰身上燃起了乳白色的火焰,元嬰駕馭金蓮,用一道金霞卷起他炸碎了大半頭顱的肉身化作一道金光就朝著遠處飛遁而去。


    黎盈雪也化身成一道寒芒直追金光而去,可追了三五息,黎盈雪就停了下來,二者的速度差距太大了,金光比寒芒快出了不止一倍,眨眨眼的功夫就已經到了天邊了。


    黎盈雪返身回來伸手一點就把想要追隨金光而去的蘇荷子封在了一塊冰塊裏。


    和黎盈雪匯合之後趙酉吉就立刻追問道:“剛剛的那是元嬰?”


    黎盈雪的麵色有些難看,她點點頭說道:“我說這個賊禿怎麽敢追過來,原來他也是一個元嬰修士。”


    “以您現在的狀況,應該不是元嬰修士的對手吧。”


    “這賊禿是個狠人,他為了成功穿越道門與魔域的邊界,自斬修為,讓修為跌落到了金丹境,躲過了邊境的監控。剛剛他為了逃跑甚至不惜燃燒本源,我追不上他。”


    趙酉吉聞言焦急道:“有道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如今讓這賊禿跑了,這可怎麽辦?”


    “哎……”黎盈雪歎了一口氣道:“我剛剛被這賊禿的真言所傷,體內傷勢又有繼續惡化的趨勢,必須先運功療傷。這賊禿先是自斬修為,如今肉身被毀又燃燒了本源,情況隻怕比我還要差上許多,已經不足為慮。至於之後……走一步看一步吧。”


    趙酉吉一指旁邊被封在冰塊中的蘇荷子道:“那蘇姑娘我們要怎麽辦?”


    黎盈雪道:“等我療傷完畢之後再看看她的情況,希望能從她口中問出齊浪的下落。不過賊禿沒有死,估計蘇荷子也不會配合我們的。


    若是真的什麽都無法問出來那就隻能把她放了,血魂燈隻能模糊地指引我所在的方向,這我還能勉強忍受,可賊禿卻能感應到她具體的方位,所以絕對不能把他帶在身邊。”


    黎盈雪帶著趙酉吉和蘇荷子離開了被打的一片狼藉的山間水潭,找了一個山凹直接貼著凹陷的山崖用冰造出了一間洞府,之後黎盈雪花了半個時辰清理了方圓數十裏之內的妖獸就進入洞府閉關療傷,趙酉吉則守在洞府門口。


    趙酉吉好奇地觀察著放在一邊的冰塊,隻見蘇荷子被封凍在冰塊之中,連眼珠都動不了一下。


    “真白!”趙酉吉嘖嘖稱讚道。


    若單論容貌,蘇荷子與比起其她幾個趙酉吉見過的美貌女子縱然出挑一點,但也強不到哪兒去。蘇荷子勝在一個“白”字上。她的肌膚並非那種能看到皮膚下血絲的蒼白,而是白裏透著一層水潤的瑩光,讓趙酉吉忍不住上手去摸一摸,不過他現在隻能摸到寒冷的堅冰。


    指尖傳來一陣涼意,趙酉吉才回過神來,瞪了一眼冰裏的蘇荷子,趙酉吉撇了撇嘴道:“真是個妖精,居然迷惑我的心神。”


    ……


    黎盈雪花費了兩三個時辰重新穩定了傷勢,接著就化掉冰封開始審問起蘇荷子來。


    “說說吧,你和那賊禿是怎麽一路追過來的?”


    麵對黎盈雪的逼問,蘇荷子把眼睛一閉,淡然道:“前輩,你我是敵非友,我是什麽都不會說的。”


    趙酉吉在一旁高聲提醒道:“蘇姑娘,那賊和尚才是你的敵人,是他把你從第一龍城拐帶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的。”


    蘇荷子睜開眼看了一眼趙酉吉,眼中有些迷茫的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心中生不出一絲對他的敵意,做不出任何對他不利的事。還請不要再為難我了。”


    趙酉吉和黎盈雪對視一眼,事情果然和黎盈雪猜想的一樣,蘇荷子被白袍僧人迷惑了心智,麵對二人的逼問什麽都不肯說。


    黎盈雪伸手在蘇荷子的眉心一點,蘇荷子就覺得自己的念頭漸漸變得遲緩,最後直接停滯,然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前輩是要施展傳說中的搜魂之法嗎?”


    黎盈雪搖了搖頭道:“我隻是把她弄昏了過去,蜃獸精通幻術,她可以通過對自己施展幻術,將自己的記憶埋藏在靈魂深處,強行搜魂隻會讓她魂飛魄散。”


    “那她在我們手裏不就成了一個燙手的山芋了嘛。扔了又不舍得,一直帶著又怕暴露我們的位置。”


    “無妨,現在那賊禿即使知道我們的位置也不敢再追過來了,我怕的是等其他人追來之後,賊禿為了報複我們故意泄露我們的位置。這幾天趁著其他人還沒追過來,我們可以先帶上蘇荷子再想想辦法,實在沒有辦法就隻能把她殺掉了。”


    “殺了?沒有必要吧?前輩之前不是說放了她就行嗎?”


    黎盈雪解釋道:“放了她和殺了她其實並沒有區別,我們身為人類在九嶺域中行走,隻要不刻意侵犯妖獸的領地,隻是路過的話,那些妖獸對我們還有些顧忌。


    可蘇荷子一個連鬥法都不怎麽會的化形蜃獸,在那些妖獸眼中就是美餐一頓。妖獸的鼻子可比我們靈多了,哪怕她有幻術保護自己,那些妖獸遲早也能順著她的妖氣找到她。


    按理說一隻妖精能夠修煉化形至少也得有人類金丹修士的實力。可你看看,我現在也不過是金丹境的實力,卻可以輕易拿捏她。她根本不可能獨自在九龍嶺中活下去的,到時候索性就直接給她一個痛快。”


    趙酉吉聽了黎盈雪的話心裏鬱悶至極。


    “賊和尚!太可惡了!最好現在就傷勢不治死掉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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