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


    在淩說出要去千手的一瞬,斑便猛地打斷了淩接下來的話,他那原本強壓的憤怒瞬間爆發出來,“你是一定想要尋死嗎!?憎恨你的千手那麽多,你卻要在那種敏感的時刻去千手和他們商議?!千手可沒一個宇智波淩能像是你護住千手扉間那樣維護你!”


    淩注意到斑再度對他沒了敬語,便知道斑這是又氣急了,隻能抬起雙手做了個稍安勿躁的姿勢,“嘛嘛,這一點我當然知道……所以為了保證我能見到千手的族長,我打算和易一起——”


    “你還打算跟那死紅毛一起去?!”斑的聲音甚至顯得有些尖銳起來,“那你這和送羊入虎口有什麽區別?!你真的打算讓我和你因為這種事反目成仇嗎!”


    “當然不是——”淩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斑靠近些,“不如說恰恰相反,因為隻有我有全身而退的可能,我才會攬下這件事。”


    斑完全沒有靠過去的意思,隻繃著臉抱起胳膊,強行壓下怒氣,“你說——我在聽你狡辯。”


    “已經給我定性為狡辯了嗎……不過多少也有些利用言語優勢的意思吧。”淩有些失笑,進一步放鬆身體,任由自己陷入又旅那柔軟的毛發中,“斑其實也很明白吧?哪怕我們都深愛著宗族,但宇智波本身並不是個適合聯盟的忍族——我們的排外性太強,對內又太過包容——無法找到一個適度處事方式的我們,注定不會被人接受。


    說到這裏,斑你應該會向反駁我【不是還有鞍馬一族與我們同盟嗎?】但是可惜,鞍馬一族與我們持續建交,隻是因為我們兩族在精神力量上都格外強悍,兩相結合後能夠為彼此留下更加強大的血脈罷了。”


    斑皺了皺眉,但也明白淩隻是把事情說的更加現實,所以隻是嗯了一聲表示自己有在繼續聽。


    “所以,我選了千手這個距離合適,並且在外界評價中,幾乎與我們宇智波完全相反的【好脾性】忍族來作為聯盟對象,但兩族積怨已久,顯然不可能立刻就好朋友一般地同心協力——所以必須有人為此做出犧牲。”


    這些道理我當然懂!“斑麵上多了些煩躁,“我在意的問題是,為什麽這個人一定是你!不是有那麽多人願意為你送死嗎!這種事讓他們去啊!”


    “所以……斑會推同伴替自己去死嗎?”


    “哈?我當然不——”


    斑話至一半又猛地頓住,麵色愈發難看。


    淩垂下頭顱,將又旅的尾巴撈到懷裏,一下又一下地幫其梳毛,“很淺顯的道理吧?因為不想讓其他人為自己的行為買單,所以必須要自己去——不過除去身為領導者,必須要身先士卒勇於承擔的原因之外,我親自去推動也確實存活率最高。


    因為迄今為止,宇智波有關千手的每一個懷柔政策都是我親自推動並且監督實施,千手們已經嚐到了不同宇智波敵對的甜頭,還知道我在族內到底有多大的話語權,他們自然會明白在這種兩族關係微妙的時期裏,若是失去了我,兩族的關係到底會發生什麽樣的變化。


    人生來就有的,趨利避害的本能會讓他們對【對宇智波淩下手】這件事產生遲疑和顧慮,這是我的倚仗之一。”


    斑麵色稍緩,但還是抱著胳膊,“之一?還有呢?”


    “還有就是我一直以來在千手留有的惡名了——”淩低聲笑了起來,“現在兩族都處在新老交接的時間段,與我同齡的千手重興等人已是成為族內主力……雖然有些卑鄙,但是源自內心的警惕與戒備反而會讓他們對我的行為多想,從而對與他們關係親近的族人產生影響,這是倚仗之二。”


    “利用長期被壓製的陰影來迷惑對方的思維模式嗎……”斑在短暫的靜默之後長出一口氣,“還有呢?”


    “還要嗎——我自身的實力算不算?”


    “兄長大人!我沒心情和你開玩笑!”


    聽到斑的稱呼變化,淩嘴角的笑意不自覺加深,“好吧,那麽接下來是我的最後一個倚仗——因為怕你生氣才想糊弄過去的。”


    斑輕哼一聲,“……什麽?”


    “那就是易。”


    “嘖。”斑毫不掩飾自身對淩這個答案指向之人的厭惡,但還是耐下性子,“他能讓兄長倚仗什麽?”


    “他能保證我見到千手佛間這個千手的話事人,”淩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在一場行動中,最能影響雙方動向的人,無疑是雙方的領袖,父親大人支持我的計劃,而我自身在族內也有影響力,所以宇智波的方麵並不需要再過多思慮……


    但在千手柱間那腦子有病的混小子還沒成長起來的現在,千手佛間是千手一族毫無疑問的主事人,隻要能讓他認可我的計劃,那這場針對兩族的肅清就注定會順利進行。


    千手佛間或許想要殺死我,但他作為千手一族的族長,行事必然也要為宗族考慮,隻要我的計劃對他來說能讓千手利大於弊,他哪怕提出些許條件,也還是會同意——所以最難的部分不是說服他,而是確保我與他能有一個心平氣和的交談機會,而易能幫我做到這一點。”


    “……我知道了,那你這次也會平安回來吧?”


    淩一愣,麵上露出些許無奈之色,再次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斑坐過來。


    斑麵上流露出些許糾結,但到底還是起身做了過去,卻還沒等坐穩便感覺頭上一沉,淩那溫和的聲音也從旁傳遞過來,“放心放心,在幫你掃清障礙之前,哥哥是不會倒下——而且如果這也是斑的期待,那麽哪怕到時候要醜陋地掙紮,哥哥也還是會努力嚐試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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