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看著被喝空的大酒瓶,心中升起些許疑慮——一般來說……不會喝酒的人,在第一次喝酒的時候能一下子喝光整整一大瓶烈酒嗎?


    但再看看已經趴在桌子上口齒不清嘟囔著醉話的淩,王旭又將心中那一點疑慮壓下,隻眯起眼睛伸手推了推淩的肩膀,“小哥,要睡就回家去睡吧?”


    在王旭說完話好一會兒後,淩才迷迷糊糊抬起頭,有些口齒不清地開口,“我,可以,回去了?”


    “當然,當然,酒已經喝完了不是嗎?”


    又是一陣漫長的沉默,淩這才勉強撐起身體,含糊不清地說了句再見便摸索著往外走去,卻是還沒能走出兩步就腳下一絆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王旭卻是坐到淩先前所坐的位置上,目光探究地注視著淩——他本就多疑,更何況今天發生的一切實在是過於巧合了些。


    想到這裏,王旭站起身,反握住瓶頸將酒瓶提早手中,而後用力打向牆壁,讓瓶身就此破碎,得到了一件廉價卻實用的武器。


    淩自然也聽到瓷器破碎的聲響,隻是他依舊維持著一個昏迷的狀態,哪怕被對方抓著頭發粗暴地從地上提起來,脖頸也被那尖銳的器皿邊緣抵住也沒有對此做出任何有關抵抗的動作。


    果不其然,在說了些似是而非的話,又試探下壓武器在他脖頸處逼出一道血線之後,對方就丟掉了那簡陋的武器,轉而拖著自己往外走去。


    隻是才剛出門,淩就聽見雜餓的聲音,“老板,跟著這小子來的護衛在下麵把事情鬧大了,怎麽處理?”


    王旭皺起眉頭,“我知道了,我去處理,你把他帶去地下,順便讓那家夥手腳老實點,就算他想做什麽,也等我把人玩兒膩之後。”


    “是,我知道了。”


    被人扛上肩膀離開的淩則是稍微有些鬱悶——對於剛喝了一肚子酒的他來說,這還不如拖著他來的好受呢。


    【在這個時候選擇鬧事……委托人很會選擇時機啊?之後可以再多些往來。】淩利用思索來分擔來自胃部的不適,【不過任務目標提到了讓“那家夥”手腳老實點……該不會又是一個變態吧?】


    淩實在沒忍住抽了幾下嘴角,好在以他現在這個被扛著的姿勢不會有人看到這個小破綻。


    隨著雜餓的前進,淩能感受到周遭的空氣漸漸變得涼爽,就如同王旭所吩咐的那樣,他們在往地下前進。


    而對於黑市的人來說,布置在地下的設施隻有那麽幾種——見不得光的走私市場,私人刑場又或者牢房,再不然就是不知通向哪裏的地道——當然,以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大概率要麵對第二種。


    淩還有心思想幸好自己不是遇見第三種,不然偽裝出了問題後一時間怕是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撤退。


    而在淩開始用各種胡思亂想來分攤胃部愈發難耐的翻湧感時,他終於聽到了又一個聲音,“這個也是新來的貨物?怎麽賣?”


    雜餓還算溫柔把人放到地上,態度自然地回著話,“不行——但如果你想要的話,等過些日子老板玩兒膩了可以賣給你。”


    “哦——?居然被他看上眼,這小子有什麽特殊的嗎?”


    雜餓便將今天的事簡單提了一遍,誰料聽了他的話之後,麵前之人那原本無所謂的態度頓時為之一變,“天啊!天啊!天啊!如果真的像是你說的那樣!這個孩子簡直就是天生的完美祭品!”


    聽到【祭品】這個詞,淩原本有些發散出去的神經頓時集中回來,他感受到那個人腳步略顯焦急地向著自己走來,聲音也充斥著一種自責,“天啊,天啊,這麽完美的祭品怎麽能被這麽對待呢?”


    “韓田先生,這是老板指定過的玩具,不是貨物。”


    “哦,我知道,我當然知道,不要這麽緊張,”韓田極度溫柔地將淩打橫抱起來放到一邊平坦的長桌上,語氣滿是憐惜,“就因為他即將成為玩具,我才說他會是最完美的祭品。


    好好想想吧——會有什麽能比一個被徹底摧毀身心的人更適合供奉給邪神大人呢!更別提這人從小就錦衣玉食,被人捧在手心,哪怕遭遇劫難也依舊有人願意為他提供遮風擋雨的地方!


    而這一切被徹底撕毀的時候,他又會從心底爆發出怎樣的絕望與憎恨呢?!哦,對了!幸運之神還如此青睞這個孩子!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他被徹底摧毀人格,隻一心求死的樣子了!


    一個受外神眷顧,順風順水,最後又被摧殘了人格的小家夥該是多麽值得期待的完美祭品啊!”


    雜餓看著笑聲愈發癲狂的韓田,沒忍住撇撇嘴——要真的被幸運之神眷顧還能落你們手裏?


    果然,這個世界上隻有他養的鴨子才最可愛。


    “夠了,你那些愚蠢的鴨子怎麽配和邪神大人相媲美!別再讓我聽到你那愚蠢的鴨子至上論!”韓田就像是被人挖了祖墳一般跳起腳,“現在!立刻去給我找一個孩子過來!名額就從我一貫的交易數量中扣除!


    我必須要先給這個完美的小家夥畫上邪神大人的標記!防止他被那些肮髒的外神帶走!之後隨便你們對他做什麽!還不快去做——!”


    雜餓無所謂地聳聳肩,往外走去,隻留下淩一個人強忍動手的欲望與韓田共處一室。


    當韓田哼著歌給自己整理頭發,那冰冷的手指一寸寸細致而溫柔撫過頭皮的感覺尤為讓淩抓狂——他發誓他真的是盡了這輩子最大的自製力才忍住了立刻動手殺人,然後鬧出亂子結束任務的欲望。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外麵很快就又響起了腳步聲,與之一同的,還有小孩子獨有的幼嫩嗓音,“你們會後悔的!幸吉馬上就會來救我了!他可是我們真田家最厲害的護衛!到時候你們就倒大黴了!”


    嗯,頗有幾分色厲內荏的味道。


    “哦,讓我瞧瞧,真是個有活力的孩子,你的血液一定能畫出最完美的祭祀符文,讓我看看該選什麽地方呢?是寶貴的心頭血,還是熾熱的舌尖血?再或者是極難調配的精血混合?對,沒錯!難得的祭品就該用最高標準的材料來繪畫標記——”


    韓田滿麵愉悅地迎了過去,滿意地看著雜餓手中的孩子麵色愈發驚恐,再要說什麽的時候,一道溫和的聲音卻從身後傳來。


    “被那個變態當成玩具就算了,被當你做祭品畫上標記也能忍,用血我能理解,但是你卻偏偏選了那種糟糕的東西來當……顏料?”


    淩坐起身,揉亂了那被整理到規規矩矩的頭發,心中一直憋著的那口悶氣終於吐出,“雖然知道你們都是變態,但也別太過分行嗎?人的忍耐真的有限度的。”


    【本文無不良引導,文中一切人物行為皆是為了劇情存在,並非代表作者三觀,請讀者謹慎辨別不要效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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