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斯都迎來了新的一天,這座海上孤城恢複了以往的平靜。


    克風港的碼頭上叫賣聲依舊,來來往往的過路很多行人。他們穿著各樣各式的巫袍行走在這所城市中。當然,論威斯都最熱鬧的地點,還要當屬屹立著高大教會的那個廣場。


    “你們聽沒聽說?昨天晚上巫艦教和魔術師他們展開了戰鬥。”


    “你聽誰說的?我怎麽不知道?”


    “我聽我朋友說的。我朋友就住在他們戰鬥的街道上。他還說,他看到了倒懸者和女祭司打了起來。”


    “啊?真的假的?你朋友不會是睡迷糊了吧?”


    兩位塔羅牌當街戰鬥,這種話說出去顯然不會有人相信。但那名男子還在不斷的朝著他的同伴添油加醋的訴說。他們誰也沒注意到一陣輕輕的腳步正在朝他們靠近。


    “這下該相信了吧?”


    男子在地麵上畫了一個簡單的巫陣,巫陣裏倒映出一幅影像,影像的內容正是倒懸者舉著塔羅牌的身影。


    “這。。這也太讓人不敢相信了,居然真的是塔羅牌。我上一次看見的塔羅牌還是命運之輪。”


    “沒想到我們威斯都又出現了塔羅牌。。。”


    男子從地麵上站起身,似乎有些感慨的說道。隻是他的話還沒說完,一雙強勁有力的大手悄悄的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似乎很了解命運之輪嘛。那你知道海歌夢女嗎?”


    威斯都一座深暗的小巷裏,這裏的寂靜無聲與外麵的熙攘吵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在這所狹小細窄的巷子裏,任誰也想不到它的盡頭別有洞天。


    命運之輪教徒根據地的房間內。一眾穿著黑棕色巫袍的巫術師圍站在房間中心的那個巨大的輪盤前。他們的表情莊重嚴肅,同時他們每個人都在胸口做出了命運之輪的手勢。除了站在最前麵的那個女教徒。


    巨大的輪盤上躺著一位少女。少女平躺在輪盤中,讀不懂她的表情,看不透她思緒。少女就那樣悠然的躺在那,仿佛從未蘇醒過一樣。


    “現在我們要怎麽辦?”


    一旁的教徒看著躺在輪盤上的少女,又看看了為首的女教徒說道。


    “這座城裏,除了海歌夢女不會再有人能知道教主的下落。我們絕對不能讓她落入其他人的手裏。教主會看到我們做的一切。一切都是以命運之輪的名義。”


    女教徒盯著躺在輪盤上的少女緩緩說道。


    “明白了,但我估計倒懸者和魔術師不會善罷甘休,他們一定會動用所有力量來找尋海歌夢女的下落。我怕我們遲早會暴露。”


    一旁的男教徒緊接著說道。他們已經見識過了女祭司和倒懸者的實力。


    “命運的所指會平等的降臨在我們每一個人的身上,我教教主也一定會庇護我們。輪盤的所指就是我們前行的方向,人們現在已經不需要悠揚的海歌來為他們保駕護航。夢中的少女也不會再次出現。她已然在大海中迷失了方向。這次輪盤不會帶她走出迷霧。”


    女教徒低頭看著少女的臉在嘴裏喃喃道。在得知海歌夢女蘇醒的那一刻,她輪盤的指針就開始撥動。


    此時,湛藍色房屋內的大堂中。目鳴悠現在已經從昏迷中蘇醒了過來。他與律馬赤和侖月正坐在大堂的沙發上,仔細的複盤昨晚的經過,想從中找尋到一些蛛絲馬跡。


    “那就是說現在的威斯都存在著五張塔羅牌。你和侖月,倒懸者和海格默,最後是一直沒露麵的命運之輪。”


    目鳴悠低頭思索著說道。果然一切的核心都是塔羅牌。


    “嗯,確實是這個情況。不過核心一直都是命運之輪。不論是夢瑾,還是回魂或者巫艦教都於命運之輪有關。這也就帶來了一個新的問題。夢瑾是誰?巫艦教為什麽把重心放在了夢瑾身上?而命運之輪的教徒又為什麽要帶走夢瑾?他們準備對夢瑾做什麽?”


    律馬赤聽完目鳴悠的話分析道。


    “夢瑾是誰?夢瑾是誰?夢瑾。”


    目鳴悠嘴裏一直重複著這句話,他的記憶中隱約對這個問題有些答案,可是他現在怎麽也想不起來。夢瑾,夢。。。


    !


    “我想起來了!昨天命運之輪教徒挾持夢瑾的時候,倒懸者曾朝著他們大喊過,而其中他就說出了夢瑾的另一個名字。”


    目鳴悠激動的從沙發上跳起來大聲說道。我想到了。我想到了夢瑾的身份。


    “海歌夢女!”


    聽到目鳴悠的話,律馬赤和侖月也都陷入了思考。三人幾乎是同一時間,一起說出了:海歌夢女。


    “對!沒錯。倒懸者叫夢瑾為海歌夢女。如果沒錯的話。海歌夢女就是夢瑾。”


    目鳴悠的語氣中難掩興奮之情。現在終於得知了夢瑾的身份,接下來隻要順著海歌夢女這條線往下查,就一定能查出夢瑾和命運之輪的聯係。


    “侖月,你聽過海歌夢女這個稱呼嗎?”


    律馬赤轉頭望向侖月,在律馬赤的記憶庫中,絲毫沒有關於海歌夢女的任何信息。


    “不知道。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海歌夢女這個名號。從字麵意思上來看,或許海歌夢女和威斯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侖月朝律馬赤搖搖頭,她也和律馬赤一樣,沒有聽說過海歌夢女這個稱號。


    “既然海歌夢女和威斯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或許我們可以詢問當地的居民。試著從他們的嘴中問出點什麽。”


    目鳴悠沉思看著兩人。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這條線索,絕對不能在這裏斷了。 夢瑾,我一定要找到你。


    他眼神堅定的看著屋外那條海流不息的海道。


    威斯都回魂根據地的會議室中。在會議室內,幾乎匯聚了回魂的所有成員,除了德萊婭和海格默。除了他倆現在回魂的所有人都坐在會議桌前,眼神都望向坐在會議桌中心的魅蘭。


    魅蘭用手指輕點桌麵,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她表情淡然,神色平緩。似乎威斯都的事對她來說隻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她滿臉都是盡在掌握的表情。


    澤莫爾看著這樣的魅蘭,他感到十分的害怕。自從他們與這個女人接觸以來,回魂在她的手中完全變成了另一副樣子。現在回魂的所有人都對她言聽計從,不管他們做任何事,想到的第一個人都是魅蘭。如果魅蘭知道會怎樣?


    此時會議室的氣氛詭異無比,聽不見任何話語,隻有魅蘭不停敲擊桌麵的聲響。


    突然,一道推門聲打破了沉默的氣氛。會議室的大門被推開,走進來的正是之前不在場的德萊婭與海格默。


    “我和海格默調查清楚了。昨晚倒懸者擊殺了一名命運之輪教徒。而海歌夢女被其餘的教徒所帶走。之後倒懸者並沒有再與魔術師他們發生衝突。”


    德萊婭一邊對魅蘭說道,一邊走到會議桌前坐下。


    “嗯,我知道了。之前我讓你們追查命運之輪教徒的事先放一邊,眼下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們去做。”


    魅蘭停下敲手指的動作,她看著回魂的所有成員說道。


    “什麽事?”


    “德萊婭,你去切斷一切與命運之輪教徒有聯係的人。是一切,哪怕對方隻說過一句話。”


    魅蘭輕輕說道,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魅蘭說完,從椅子上起身,徑直離開了會議室。


    聽到魅蘭的話,回魂的眾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段時間他們已經見識到了魅蘭的手段,隻是沒想到這個女人能做到如此地步。不管是從她的眼神中還是語氣裏,都聽不到一絲對他們的憐憫。似乎一切在她麵前都是那麽的渺小。


    “你好,請問聽說過海歌夢女嗎?”


    “沒有沒有,快走開。”


    “海歌夢女是誰?”


    “不知道,不知道。”


    “你好,你知道海歌夢女嗎?”


    “沒有,你是誰?”


    威斯都的中心廣場上,目鳴悠三人正在不斷的問著路過的行人。他們想從這裏居民的嘴裏問出關於海歌夢女的情報。不過很顯然,這基本是不可能的。幾人在各處連連碰壁,隻好又重新匯聚到一起,分享今早各自收集來的情報。


    中心廣場的中心,三人成功會麵。


    “我問了我遇見的所有人,他們的回答都一樣。沒見過。”


    律馬赤耷拉著腦袋搖搖頭說道。很明顯,他一無所獲。


    “我這邊也是。沒有問出關於海歌夢女的任何情報。”


    侖月順著律馬赤的話說道。


    “看來大家的情況都是一樣啊,這裏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海歌夢女是誰。似乎海歌夢女根本不屬於這樣一樣。對了,我還順便問了一下關於命運之輪的事,奇怪的是,那些人在聽到命運之輪的時候,眼神躲閃,都急忙否認自己知道關於命運之輪的事,然後快速逃離。”


    目鳴悠有些無奈的說道。看來自己還是想簡單了,如果真的那麽容易就問出個所以然,那巫艦教也不會大費周章了。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律馬赤歎了一口氣問向目鳴悠。雖然他現在和平常一樣,但心裏的那根弦一直緊繃。


    “現在啊,我們。。。”


    “雕像。”


    沒等目鳴悠說完,一旁的侖月就出言打斷了目鳴悠的話。聽到侖月的話,目鳴悠和律馬赤也很快反應了過來,三人齊齊的望向了不遠處教會頂端的雕像。


    “對!雕像。夢瑾昨天就是因為看到雕像昏迷的了過去。


    律馬赤立刻拍手說道。隨即他沒有停留,立馬走向了一旁的路人。


    “你好,請問是那個教會屬於哪個教派?”


    律馬赤嘴角勉強擠出笑容看著麵前的路人問道。


    “啊?這你都不知道嗎?這個教會屬於巫艦教。這是威斯都最大的教派,你不知道嗎?”


    路人一臉疑惑的看著律馬赤。巫艦教在威斯都早已根深蒂固,在這所城市中到處都有他們的身影,或許此時三人的一舉一動也都被監視在內。


    ?巫艦教,這個教會是巫艦教的嗎?嗯,那也不算奇怪,畢竟巫艦教是這裏最大的教派。


    律馬赤在心裏想道。


    “對了,能再谘詢你一個問題嗎?請問,教會樓頂上那個殘斷的雕像是誰?我看他穿的巫袍不像是巫艦教的樣子。”


    “你不是本地人吧?這個雕像當然是命。。。”


    說到這裏。路人立馬捂住嘴巴,轉身逃離律馬赤。他意識到了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現在這所城市早已不屬於命運之輪,如果口無遮攔隨意提及,難免會引火上身。


    “你說什麽?是命運之輪嗎?”


    律馬赤看著路人逃離的背影大喊道。但他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收集完信息的律馬赤重新回到兩人麵前,將剛才收集來的信息匯報給兩人。目鳴悠和侖月聽後都露出了不出所料的表情。威斯都最顯眼最繁鬧的中心廣場,屹立著一座最高大最莊嚴的教會。這一切並不難猜。


    “現在幾乎可以百分之百確定,夢瑾與命運之輪有著不同尋常的關係。而命運之輪現在一直躲在暗處不肯現身,所以夢瑾就成為了突破口。想必巫艦教他們抓捕夢瑾的目的就是為了逼問出命運之輪的下落。而命運之輪教徒之所以帶走夢瑾,目的就是要將她保護起來。”


    律馬赤根據現有的情況對兩人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教會被奪,雕像被毀。這都不足以讓命運之輪現身嗎?還是說命運之輪現在或許根本就不在威斯都?”


    目鳴悠聽到律馬赤的話,提出自己的看法。經過今天早上和威斯都巫術師的接觸,目鳴悠認識到了命運之輪在他們嘴裏是不可提及的禁忌。以及對巫艦教的畏懼。


    “不會,命運之輪就在威斯都內。目鳴悠,你還記得嗎?昨晚那道將我們三人分離的能量,就是塔羅牌的能量,我能感受到。這道能量確實是出自塔羅牌之手。”


    侖月看著目鳴悠說道。同為塔羅牌她能夠分辨塔羅牌的能量和普通巫術的能量。


    “如果這樣的話,那就是命運之輪給他教徒下了命令,讓他們出麵保護夢瑾不被巫艦教所抓走。”


    目鳴悠看著兩人說道。可是,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命運之輪連他的教徒都保護不了,他又憑什麽保護夢瑾?


    ”不論他們的目的是什麽。我們都必須找到夢瑾。”


    現在,隻有見到夢瑾目鳴悠才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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