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軍人數雖少,但在容錦的排兵布陣下凶悍的山匪很快便潰不成軍,還有些妄想抵抗逃竄的山匪也都被禁軍一一射殺。


    山匪頭目拔出手臂中插著的箭矢,一把抓起蔣瑩的頭發,鋒利的匕首橫在了蔣瑩纖瘦的脖頸上,“別過來,你們再向前一步我就殺了她!她爹可是寧昌侯,想來你也不想惹這個麻煩吧!”


    蔣瑩的頭皮被扯得生疼,流著眼淚哭喊道:“王爺,瑩兒好怕,您快救我呀!”


    少女的哭聲略顯尖銳,聽得容錦眉頭一蹙。


    都是女子,可她便不會哭。


    “靖安王,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我的寨子手下都被你除幹淨了,你又何必非要趕盡殺絕!”


    容錦漠然的看著他,似無悲無喜的神袛,“你們劫殺商隊時又可曾想過留人性命。”


    這夥山匪不但劫掠銀錢,更是手段狠毒,被他們盯上的商隊無一活口。


    山匪眼底冷光畢現,手上的匕首劃破了蔣瑩的脖頸,“那你也不在意這娘們的死活嗎?”


    察覺到有溫熱順著她的脖頸流下,蔣瑩嚇得雙腿打晃,“我不想死啊,王爺救我……”


    容錦聲淡無波,“本王接到的命令是剿滅匪賊,任何戰事難免都會有所犧牲。”


    蔣瑩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寧昌侯夫人欲上前求容錦收回成命,卻被他的貼身護衛攔住,隻能大聲喊道:“王爺,您就放他走吧!小女的性命要緊啊!”


    在寧昌侯夫人看來這些山匪無甚緊要,反正也打劫不到她們頭上,便是死些平民百姓又有何妨。


    反正都是些不值錢的賤命。


    容錦顯然不欲理會她,冷酷無情的執劍上前。


    山匪頭目見容錦當真不肯退讓,臉上血色全無,隻能虛張聲勢的緊緊扣住蔣瑩,“你再往前我真的就要動手了……”


    容錦眸光冷漠的舉起長劍,山匪頭目緊盯著他的動作不敢鬆懈片刻,以至於他未曾察覺身後有一道利箭破風而來。


    利箭瞬間貫穿了他的身體,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汩汩冒血的心口,目眥欲裂的瞪著容錦,“你使詐……”


    “這叫兵不厭詐。”容錦收起長劍,墨色的眸中依舊沒有半分色彩。


    蔣瑩擺脫了山匪的禁錮,心下一喜,嬌呼一聲,“王爺……”


    說完作勢便要跌進容錦懷中。


    “本王不會扶你。”容錦一眼看穿她的想法,聲音冷若萬年不化的霜雪。


    蔣瑩的腳步生生頓住,她心知容錦不喜旁人靠近,他若當真躲開自己可就丟臉丟大了,便含情脈脈的抬起眼望著容錦道:“多謝王爺救命之恩。”


    容錦凝眸看著蔣瑩,若有所思。


    原來並非所有女子狼狽時都會惹人憐愛。


    察覺到容錦一直盯著自己,蔣瑩心中雀躍,看著容錦的眸光越發灼熱,“王爺救命之恩小女無以為報,願傾盡所有以報恩情。”


    蔣瑩嬌羞的咬住唇瓣,這所有自然也包括她自己……


    容錦掃了她一眼,對從房頂躍下的年輕男子道:“行雲,有人要謝你。”


    行雲是容錦的貼身護衛之一,方才趁容錦與山匪頭目對峙時翻上寺廟屋頂,趁其不備將山匪射殺。


    他聞言一愣,不解問道:“王爺,誰要謝屬下?”


    蔣瑩聞言忙道:“臣女要謝的是王爺您,剛才若不是您一箭射穿了山匪的手臂,小女早就被他砍殺了。”


    容錦淡淡回了一句,“那箭也是他射的。”


    蔣瑩:“……”


    誰射的不要緊,她是想以身相許嫁給他好不好!


    行雲看出了門道,笑著道:“這位小姐不必放在心上,我們將士的職責就是護佑明昭百姓。”


    蔣瑩雖心有不甘但也隻能順著台階下來,否則總不能當真屈尊降貴去謝一個小侍衛。


    “王爺!”


    曹洛在得知楊氏幾人去了金光寺後立刻策馬趕來,隻容錦為了將這些山匪一舉殲滅早就以巨石封鎖了道路,曹洛騎馬行至半山腰就隻能靠著兩條雙腿上山。


    “王爺,您可曾瞧見我母親了?”


    寧昌侯夫人這才注意到一直沒瞧見楊氏婆媳的身影,心想這兩人莫不是遭了毒手。


    “我在這。”


    楊氏從裏屋床底爬了出來,她一直聽著外麵的響動,待打鬥聲停止才敢出來。


    “母親,您沒事吧!”曹洛連忙上前攙住楊氏。


    楊氏擺擺手,焦急的道:“我沒事,快去尋如芸。”


    “二夫人放心,王爺已經派人去寺中各處搜尋,一定不會有事的。”行雲出言安撫道。


    楊氏身上雖有些髒汙,但一點傷痕都沒有,寧昌侯夫人見狀狐疑問道:“二夫人方才可是一直在房間裏?那些山匪為何沒捉你做人質?”


    “我方才躲在了床底下,他們沒發現我。”青鳶的確聰慧,否則她不見得能安然無恙。


    寧昌侯夫人麵上不大好看,她們母女兩都被山匪挾持受了傷,怎就她毫發無傷,便陰陽怪氣的來了句,“二夫人不愧是將門之女,隨機應變的能力就是比我們強。”


    楊氏正擔心柳如芸幾人,不願意多言理會她。


    柳如芸幾人很快就被找了回來,柳如芸隻扭傷了腳身子並無大礙。


    寧昌侯夫人見狀心裏更不平衡了,怎麽一家子運氣都那麽好!


    曹洛長舒了口氣,“你們都平安無事就好。”


    “不對,還有青鳶,青鳶還沒回來!”楊氏見絮兒和雪梅都平安回來,心裏一時湧起了不好的感覺。


    蔣瑩聞言冷冷牽起唇角。


    那個賤婢早就被她派人殺掉了,當然回不來了。


    正好順手將事情推倒那些山匪頭上,還省去了她許多麻煩。


    不過那狗奴才為何一直沒傳信與她複命呢?


    柳如芸紅著眼睛,啜泣著道:“母親,青鳶穿著我的披風引走了山匪,她……她卻被山匪給……”


    柳如芸是真的傷心,哭得泣不成聲。


    蔣瑩聞言心裏泛起一絲疑惑。


    “什麽?”楊氏心口一緊,“你親眼看見了?”


    柳如芸搖搖頭,“雪梅方才與青鳶在一處。”


    雪梅上前跪在楊氏腳邊,香肩顫抖著哽咽道:“夫人,都是奴婢沒用,要是奴婢會武就能救下青鳶了,青鳶就不會被山匪給……”


    楊氏腳步一踉,心裏升起一抹悲痛,就在這時忽聽少女嬌軟清甜的嗓音傳來,“夫人,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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