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聞言一愣。


    “雪梅,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雪梅歎了一聲,頗為擔憂的道:“有些話我本不該說,但你我畢竟共事多年,我早已將你當作自家姐妹般。”


    “青鳶是小公子的救命恩人不假,可論對夫人忠心誰又能及得過你。可這次夫人親自點了青鳶陪著去金光寺,反是讓你獨自在府,再這般下去隻怕夫人心裏隻有青鳶一人了。”


    楊氏身邊本還有一個更受器重的大丫鬟,她出嫁後雪梅以為該自己得到重用了,沒曾想半路殺出個顧青鳶來。


    所以她才一直明裏暗裏挑撥琉璃兩人的關係,隻要將她們擠走,她才能成為院中最有權勢的大丫鬟。


    屆時得到的油水自然更多,便能更好的幫襯家裏。


    琉璃聽了卻毫不在意的擺手笑了笑,“不讓我去更好,我最不喜歡去寺廟了,又無聊又累人。”


    “你呀,讓我說你什麽才好。重點是去寺廟嗎?關鍵在於夫人如今更看重青鳶。”


    若是先前琉璃定會被挑起怒火,可這次她隻刮了刮鼻子,“青鳶的確挺能幹的,夫人看重她也正常。”


    以前她覺得青鳶靠諂媚才得了夫人的青睞,後來發現……她好像是有點討人喜歡。


    雪梅沒想到潑辣如琉璃竟完全不在意,不禁急道:“那你就不怕夫人將私庫也交給她管?”


    琉璃有些困惑的看著雪梅,“你今日這是怎麽了,往日你不總勸我息事寧人嗎?”


    “我……”雪梅也知她有些心急,難免與她平時的表現有所出入。


    可自從被顧青鳶看到她的狼狽後,她便更無法忍受與對方同處屋簷下。


    “我還不是擔心你嘛。”


    琉璃倒是沒多想,反過來安慰她道:“青鳶不是爭強好勝的性子,退一萬步來講就算夫人真將差事給了她,那也隻能說明夫人覺得她比我更合適。明日你們便要啟程去金光寺了,你就別為我擔心了,快些回去休息吧。”


    雪梅張張嘴,雖心有不甘但也好再多說,隻能不情不願的離開。


    她沒想到短短時間就連琉璃都被顧青鳶哄騙了了,再這樣下去任由琉璃和青鳶擰成一股繩,自己豈不更無立足之地了。


    她到底怎麽做才能除掉顧青鳶這個礙事的?


    雪梅輾轉反側一夜未睡,卻沒想到機會這麽快就來了。


    ……


    次日一早顧青鳶便隨著楊氏啟程去了金光寺。


    這是她第一次去金光寺,眉目間難掩喜色,即便被厚重的劉海遮擋,也掩不住眼底的光芒。


    楊氏凝眸看著她,突然開口對顧青鳶道:“我瞧你眉眼生得甚好,這般梳發反倒是遮掩了精氣神。”


    顧青鳶摸了摸額前的碎發,“我娘說女子賢惠為主,容貌並不重要。”


    想到顧青鳶庶女的身份,楊氏明白了其中緣由,當即反駁道:“這種歪理不聽也罷!你看讀書人科舉還講究個眉目端正氣宇軒昂,哪年的探花郎不都要選最俊美的男子,憑什麽到了咱們女子這就隻要賢良淑德了?”


    “待回了侯府我讓琉璃幫你重新梳個發髻,女子年輕時就該打扮得鮮活,否則到了我這邊年紀,就連那粉啊黃啊的鮮亮顏色都不敢碰了。”


    楊氏喜歡俏麗的姑娘,隻要符合規製她從不約束院中的小丫鬟打扮。


    顧青鳶心中一暖,這是第一次有人要她精心打扮。


    看著楊氏與顧青鳶親昵的樣子,雪梅眼裏難掩嫉妒。


    “夫人,山路不好走,將這軟枕墊在你腰後會舒服些。”


    “夫人,車裏憋悶要不要打開窗子透個氣?”


    “夫人……”


    一路上雪梅都在盡力的表現自己,顧青鳶未與她爭搶,隻要能照顧好楊氏誰做都一樣。


    金光寺遠在京郊,馬車沿著崎嶇的山路又行了半個時辰才抵達。


    顧青鳶下了馬車正想轉身去攙楊氏,卻被雪梅直接擠開。


    “夫人小心,奴婢扶您下車。”


    楊氏沒察覺到雪梅的小心思,扶著雪梅的手腕下了馬車。


    她雖出身將門,但一路舟車勞頓也有些受不住了,便對柳如芸道:“我們先去上香,今日便留宿在金光寺,歇上一晚明日再回。”


    柳如芸也難得出府散心,自沒有意見,一行人有說有笑的入了金光寺。


    而曹洛回府時發現楊氏和柳如芸都不在,便跑去了趙月院中。


    “母親和如芸怎麽不在府中?”


    趙月為曹洛端上一盞溫茶,疑惑問道:“夫人和少奶奶一大早便去了金光寺,你不知道嗎?”


    “什麽?她們去了金光寺!”曹洛大驚失色。


    城外最近出現一夥山匪,他這幾天一直宿在兵馬司忙著城內布防。


    趙月被他的表情嚇了一跳,“出了什麽事嗎?”


    “出大事了!”曹洛一拍大腿,麵色如土,“靖安王爺奉命暗中剿匪,那山匪老窩就離金光寺不遠,這次怕是要有大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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