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雲亭轉身的時候,臉上的笑意就徹底消失了。


    賤人!


    給臉不要臉!


    她還真的以為自己是個什麽牌麵上的人物了,還想搞三催四請這一套!


    氣的心口發痛,但是戚雲亭想到明天即將發生的事,忙安慰自己。


    讓她得意一會兒又何妨?


    反正她還能得意多久呢?


    他臉上沒有笑意,明月樓裏,白芷和連翹也同樣是滿臉愁容。


    看著仿佛什麽事都沒有,仍舊還在引逗阿黃的戚元,白芷實在忍不住開口:“大小姐,您不會真的答應了大少爺出去逛街吧?”


    戚雲亭一天到晚的對著戚元就從來沒有好話,不是讓她去死就是叫她賤人。


    這樣的人怎麽可能就因為王老夫人壽宴就改變?


    說什麽希望兄妹和睦。


    這像是他說出來的話嗎?


    倒更像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白芷這麽想著,連翹已經這麽說出來了:“姑娘,我覺得大少爺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您別去了!”


    戚元忍不住哈哈笑起來。


    她笑眯眯的問:“為什麽不去呢?他對我一直都是巴不得我死的,什麽情況,他才會刻意低頭彎腰,來求我和好?在我看來,隻有一個可能。”


    白芷跟連翹都很緊張:“大小姐既然知道.....”


    就更別去了啊。


    戚雲亭是個混賬,但是誰讓混賬會投胎呢。


    他偏偏是侯府未來的繼承人,也是侯府的長子嫡孫。


    想起這個,連翹忍不住低聲呢喃:“姑娘,他畢竟是以後的世子......”


    “沒事。”戚元緩緩擦了擦自己的袖箭:“可能明天就不是了。”


    ......


    白芷和連翹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裏看到了自己的驚恐。


    天爺啊!大少爺還是腦子求神拜佛的不要生出什麽事端來吧!


    不然.....


    第二天很快就來了。


    戚雲亭破天荒的親自來了戚元的院子裏,紆尊降貴的接她。


    戚元挑了挑眉:“我要先去和祖母跟夫人說一聲。”


    戚雲亭咳嗽了一聲,麵色僵硬:“不必去了,這點小事不必驚動祖母,我已經跟母親說過了,母親知道。”


    戚元竟然也沒有異議,哦了一聲幹脆利落的要走。


    戚雲亭有些錯愕:“你不帶伺候的丫頭嗎?”


    戚元更加奇怪:“我為什麽要帶伺候的丫頭?”


    .....算了,沒有丫頭反倒更加省事。


    戚雲亭麵無表情的帶著戚元去了二門,看著戚元上了馬車,開天辟地頭一遭的對著戚元笑了笑。


    戚元同樣回以微笑。


    簾子落下,兩人臉上笑意同時消失。


    笑吧,很快你就笑不出來了。


    戚雲亭帶著戚元果然去四寶齋逛了一圈,作主選了一匹秋香色的浮光錦。


    然後才看著戚元似乎漫不經心的說:“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帶你去吃個飯,到時候跟你一起把禮物給外祖母送去,她老人家一定很開心。”


    事情到此仍舊還是格外的順利。


    戚元微微笑了笑,毫無防備的說:“好啊!”


    戚雲亭帶著戚元上了太白樓二樓的雅間。


    雅間正對著京中的崇恩塔,三座寶塔鼎足而立,頂上的琉璃瓦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坐在雅間裏正好能將這美景一覽無遺。


    戚雲亭順手給戚元倒了杯茶:“這是太白樓的銀針,出色快,餘味悠長,你試試。”


    戚元對美景似乎很有興致,並不設防,將茶杯裏的茶水一飲而盡。


    然後才轉過頭看著戚雲亭淡淡的說:“直說吧,叫我出來到底是為什麽?我可不信你有這麽好心,隻是為了讓外祖母看到一場兄妹和睦的好戲。”


    戚雲亭沉下臉色:“你猜的倒是還挺準的。”


    戚元靠在圈椅裏直言不諱:“也不是猜,主要是你向來不像是會幹人事的人。”


    真是死到臨頭還在這裏大放厥詞!


    戚雲亭冷笑一聲,毫不客氣的反駁:“你以為你就是什麽好東西?我不知道你是什麽孤魂野鬼附身在這個賤人身上,但是不管你到底是什麽東西,你的好日子都到此為止了。”


    戚元麵色一變:“你想幹什麽?!”


    “我想幹什麽?!”戚雲亭心裏的一口惡氣一直堵了好幾個月,到了如今才終於一口氣都噴湧而出:“我要殺了你這個不知底細的賤人!”


    戚元立即拍桌子:“就憑你?”


    卻驚訝的看了看自己的手。


    然後又踉蹌著倒在圈椅裏。


    戚雲亭哈哈大笑:“我知道你很能耐!你也知道我對你不安好心,但是你肯定做夢也想不到,我事先就已經在馬車裏撒了藥粉,等到你再喝了這個茶,就會渾身癱軟無力,任人宰割!”


    戚元不可置信:“這不可能!”


    “你當然覺得不可能!”戚雲亭伸手死死捏住她的下巴:“賤人,你也有今天!我就知道你這樣眼空心大的人,不把我放在眼裏,自然也就不會防備我!”


    他又壓低身子盯著戚元的眼睛,得意萬分的哈哈大笑:“怎麽樣,被人算計,任人宰割的滋味舒服嗎?賤丫頭,你囂張跋扈的時候,橫行無忌的時候,趕走阿錦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也有今天?!”


    戚元睜大眼:“你是為了戚錦?可她是父親殺的,又不是我殺的!”


    “是嗎?”戚雲亭得意的拍了拍手:“你當然想阿錦死了,但是阿錦才不會死!不僅沒死,今天我還當著阿錦的麵,挑斷你的腳筋,把你送到南邊的青樓,讓你永不翻身!”


    戚錦微微衝著戚元笑了:“好久不見啊,姐姐。”


    戚元瘋狂的搖頭:“不!你若是這麽對我,怎麽跟祖父祖母和父親交差?!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戚雲亭嗤笑了一聲:“死無對證,你到時候都已經在千裏之外的青樓楚館了,一個廢人,你以為你能告訴他們真相嗎?!”


    他麵色冷漠:“從你回來第一天開始,我就警告過你,讓你搖尾乞憐縮著尾巴過日子,可你偏偏聽不進去!既然聽不進去,那你就去嚐嚐教訓吧!”


    戚元麵上的慌亂退去,麵色恢複從容,眼裏甚至帶了一點兒嘲諷:“什麽教訓,斷腿的教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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