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城猛地從後麵探過身,想要抓住船舵,望著四周大叫:“這裏有殺人犯,我需要幫助!”


    霍凡冷笑,一伸手,便將顧傾城推了回去:“你看到這裏有別人嗎,喊大聲點,嗓子破了,都不會有人過來。”


    顧傾城左右看了看,平靜的海麵上,的確看不到有什麽船隻。


    突然伸出手,顧傾城便將霍凡往旁邊推,就算沒有人能來救命,她也不準備屈從於這個瘋子。


    霍凡終於急了,暴喝道:“顧傾城,你給我聽著,今天我要帶你走,以後你必須跟著我,無論天涯海角,咱倆都在一起,看到沒有,這附近隻有咱們,如果你想死,可以直接跳下去,否則,你就給我坐在後麵!”


    顧傾城怔了片刻,幹脆直接徒手,朝霍凡打了過去。


    霍凡正在駕駛著快艇,隻覺得腦袋上有些生疼,猛一回頭,下意識地拿手去擋。


    於是,小快艇便開始猛烈地晃動起來,即便知道有翻船的危險,顧傾城也不準備停手,如果活下來的條件,是要和這個瘋子在一起,顧傾城寧可以死相拚。


    “你殺了我的父親,還想讓我跟你在一起,霍凡,給我爸爸償命!”


    顧傾城嘶吼著,用盡全力朝著霍凡打了過去,腦海裏全是顧偉躺在血泊中的身影,失去親人的痛苦,燒灼了顧傾城的心,迫使她隻有一個念頭,殺死前麵這個惡魔。


    快艇搖了半天,開始往左側傾斜了。


    霍凡這會嚇壞了,忙著往快艇右側挪。


    顧傾城沒頭沒腦地打著霍凡,口中罵道:“快去死,你為什麽不死?!”


    霍凡大概被逼急了,終於還起了手,直接打了顧傾城一記耳光。


    顧傾城不管不顧,已經跟瘋了一般。


    終於,快艇的左側開始進水,霍凡大叫:“你夠了沒有,我不想死!”


    突然之間,遠處傳來了馬達開動的聲音。


    霍凡一驚,猛地將顧傾城往右側一拉。


    顧傾城重心不穩,猛地栽到了甲板上。


    借著快艇側回去的功夫,霍凡又立刻將船加足馬力,開了起來。


    “前麵的快艇,馬上停下接受檢查。”


    有高音喇叭的聲音響了起來。


    顧傾城從甲板上爬起,朝著聲音過來的方向大喊:“救命,救命!”


    霍凡終於急了,往後一探身,直接用手臂勾住了顧傾城的脖子,隨即坐回去,繼續將快艇往前開。


    對麵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前麵的快艇,立馬停下,否則我們就要開水槍了。”


    霍凡猛得大怒了起來,回頭罵道:“嚇唬我是吧,有本事你們開槍,有本事你們殺了我。”


    說著霍凡用手臂鎖緊了顧傾城的脖子,狂笑道:“顧傾城在我手裏,你們敢靠近一步,我現在就掐死他。”


    不知道對方有沒有聽到這邊的聲音,高音喇叭繼續在喊著:“再不停船,後果自負!”


    霍凡狂吼:“用不著嚇唬我,我有槍,誰都不許靠近,顧傾城,你也不想死,對嗎,那就別給我鬧了,否則我先殺你,然後再自殺,死了咱倆也在一塊!”


    “霍凡,你跑不了,立刻停下船!”


    霍長卿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被勒得喘不上氣的顧傾城,在聽到霍長卿的聲音時,眼淚已經流了下來,口中喃喃地道:“長卿,救我!”


    霍凡猛地暴怒起來:“他根本救不了你!”


    顧傾城感覺脖子被抻得越來越緊,伸出手,便要抓霍凡的胳膊。


    “霍長卿追過來有什麽用?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快艇弄翻,回頭外麵就會有傳言,你跟著我殉了情。”


    霍凡惡狠狠地道:“你知道,別人還會說什麽,你為了錢才跟他在一起,最後終於不能忍受,和我一起私奔,再然後,我們一起跳海自殺!”


    顧傾城憤怒至極,不知哪來的力量,一下子掙脫開霍凡,最後竟站起身,便要往海裏麵跳,拚盡最後一口氣,顧傾城決定,要向霍長卿遊過去。


    霍凡一驚,伸手要抓住顧傾城。


    顧傾城往船邊上挪了挪,譏諷地道:“你要真敢死,就跟我一起跳,其實你哪有什麽膽量,懦夫,你這一輩子,注定都是懦夫!”


    霍凡已經抓住了顧傾城身上婚紗的裙擺:“不要跳!”


    沒想到,顧傾城一把抓住霍凡的手腕:“行啊,跟我一直跳下去!”


    霍凡嚇得往後一退:“我不想死!”


    顧傾城冷笑:“你不想死,別人就想死嗎?霍凡你注定是個失敗的人,我從來就沒愛過你,你這種人根本就不配,我現在看到你,隻覺得惡心,你早就該死了!”


    霍凡呆呆地看著顧傾城,語氣淒楚地問道:“在你眼中,我就這麽不堪?”


    顧傾城嘲弄地笑著,直接甩開了霍凡:“你真髒!”


    霍長卿的聲音,再一次響起:“霍凡,不要再做無謂的掙紮,趕緊停下船,否則沒有人再能幫得了你,你應該知道後果!”


    “什麽後果?”


    霍凡嘟噥了一句,猛地放聲狂笑:“顧傾城,你今天終於說了實話,好,你不是要死嗎,我就幫你一把。”


    話音還沒落,霍凡抄起始終放在手邊的短槳,站起身,朝著顧傾城的後腦,砸了過去。


    遠處的海警船上,有人用望遠鏡看到了這一幕,驚得吼了一聲:“傾城!”


    這是顧傾城落海之前,聽到了最後兩個字。


    海水真的很涼,涼到徹骨,顧傾城隻掙紮了片刻,便昏了過去。


    平靜的海水裏,一個女子像一條昏睡的美人魚,向海底深處,靜靜的飄了下去……


    五年之後——


    法國香榭麗舍大道的一套高級公寓裏,一個女人的叫聲,打破了整個屋裏的平靜。


    廚房裏,衝出了一名穿著運動裝的女孩,手裏還握著一把咖啡壺,便跑進了一個房間。


    等站到房間正中央的古董公主床前,女孩忙問:“秦瑟姐,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床上,此時正坐著一位穿著睡衣的女子,烏黑的頭發垂在兩肩,正將頭埋在雙膝裏。


    “秦瑟姐?”


    女孩耐心地又問了一句:“你……有沒有事,頭還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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