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下馬,躬身行禮,“參見萬魂鬼王。”


    平昭南放下長弓,饒有興趣地看著玉堂,“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在下玉堂,久聞萬魂鬼王的大名。今日一見,三生有幸。哎呀!”


    石子落地,玉堂摸著腦袋,轉頭看向司命。司命瞋目而視,“我讓你罵他,沒讓你誇他!”


    玉堂放下手,小聲呢喃,“聖女罵他,立吃一箭。我若罵他,還能活嗎?我可是千機門的獨苗,不能死。”


    “快點!”司命抓起石子,朝玉堂丟去。


    玉堂喚扇,抵擋石子,轉頭正身,“萬魂鬼王實乃炎國英雄也。普天之下,無人能及。剿黃沙,滅巨力,千騎平三王。為炎國開疆拓土,為百姓謀統一安定。”


    平昭南微微一笑,“皆賴眾將死戰,非我一人之功。小輩,莫要奉承,慢眾將士之心。”


    玉堂昂首闊步,折扇輕搖,“戰樓蘭、魔刹、千魂鬼將,此皆良臣。為國盡忠,慷慨大義。士卒為國,無不背井離鄉,奮身死戰,才有炎國今日之繁盛。在下佩服!”


    眾鬼麵露喜色,“這小子挺會說話啊!開戰之時,可留他一命。”


    “我從未覺得,自己如此偉岸。說實話,參軍隻為吃飽肚子而已。”


    “唉!我等為炎國,炎國卻不為我等。”


    “小輩,你意欲何為?”平昭南疑容滿麵。


    玉堂微微一笑,“表萬魂鬼王之功,正萬魂鬼王之名。讓不服萬魂鬼王的人看上一看,萬魂鬼王是一位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的英雄!”


    白嫣兒與十二冥將等人,皆冷眼而視。一股寒風襲來,八麵殺氣四起。周圍的寒氣,不禁讓玉堂為之一顫。


    寒氣揚起,話鋒一轉。玉堂收起折扇,“人言,萬魂鬼王文韜武略兼備,陣法兵略,無一不通,無一不曉。今日一見,徒有虛名。萬魂鬼王,不過一武夫爾!”


    “放肆!”戰樓蘭提槍相指。


    玉堂泰然自若,掃視群雄,“傳聞,萬魂鬼王座下,皆是驍勇善戰之輩,當世名將。而今看來,隻是一群躲在武夫身後的鼠輩罷了。除了在陣前狺狺狂吠,百無一用。”


    “你!”戰樓蘭握緊長槍,咬牙切齒。魔刹彎弓搭箭,瞄準玉堂。


    玉堂扔掉折扇,雙臂張開,走向陣前,“而今,我束手待縛,爾等仍要暗箭傷人。此等懦夫之舉,就不怕天下英雄恥笑嗎?”


    平昭南按住魔刹的手,“狂生而已,不必動氣。”


    “是也!不必動氣。就算你動氣,又能奈……他們何?”玉堂轉身指向金匱,“此人箭術,百步穿楊。三千裏外,一箭穿心。在其麵前用弓,可笑可笑。”


    魔刹嗤之以鼻,“三千裏外?你也不怕閃了舌頭。”


    玉堂伸手指天,“初時,一人指天,欲登九霄,眾人譏而笑之。後時,那人登天,眾人啞然失聲。你覺得不可能,不代表不存在。能不能,一試便知!”


    魔刹緊盯著金匱,金匱淡然一笑,“聖女,上鉤了。”


    白嫣兒展露笑容,“連我,都有些想殺他了。”


    司命莞爾一笑,“玉堂,隻令人生氣,從不令人失望。”


    言語之間,一箭襲來,金匱縱身一躍,馬首落地,血肉橫飛。金匱取出金色長弓,狂奔疾馳,彎弓搭箭,連發數矢。


    魔刹花槍抵擋,連連後退。長劍橫空斬擊,箭矢落地,轟然作響。平昭南長刀一揮,箭矢化為灰燼。


    魔刹縱身一躍,懸空飛行,用力拉弓,四方鬼氣向著箭尖匯聚。金匱滿弦拉弓,仙力向射日神弓匯聚,裏麵砂石湧起。


    兩箭射出,天地轟鳴,巨大的氣浪掀翻地麵,風雲為之變色。雙箭碰撞,爆裂激蕩,煙塵四起。


    金匱衝破煙塵,躍向空中,十箭齊發。魔刹甩動黑袍,飛鏢激射。半空之中,鏘鏘齊鳴,火花四濺。


    魔刹彎弓搭箭,金匱亦彎弓搭箭。雙箭射出,魔刹手持長槍,向金匱衝去。金匱挽弓,射向空中,漫天箭雨,傾瀉而下。


    魔刹花槍抵擋,拔出長劍,飛身直刺。金匱側身閃避,反向射出一箭。魔刹不由一笑,揮動長劍。


    長槍落下,擊破箭矢。魔刹轉頭,看著地上的箭矢,茫然不解,“怎麽回事?這支箭不是射反了嗎?”


    “二哥,小心!”戰樓蘭驚聲呐喊,手擲長槍。


    三箭奪目而出,魔刹縱身翻滾,手握兩隻箭矢,將其扔在地上。而後,麵無表情地拔出大腿上的箭矢, 扔在地上。


    魔刹放聲大笑,“痛快!好久沒有這麽痛快了!”


    金匱眉頭一皺,魔刹大喝一聲,周身鬼力爆發。業城鬼力朝著長弓匯聚,魔刹扔掉長槍,手拉長弓。


    金匱引弓,快速移動。一人一鬼,飛奔疾馳。天空之中,時而爆裂,時而激蕩,時而箭氣碰撞。一時之間,難分勝負。


    眾鬼驚呼,“這人的箭法,好生了得。居然能與魔刹將軍,打得不相上下。要知道,魔刹將軍百步穿楊,箭法高超。炎國境內,無人能出其右。”


    “依我看來,魔刹將軍必勝。人終究是人,總會疲憊。”


    “不然。你們沒看到那人金色長弓嗎?是神兵。”


    眾鬼七嘴八舌地議論,令戰樓蘭心神不安。玉堂觀察著戰樓蘭的神情,不由一笑。他撿起折扇,向著戰樓蘭走去,餘光不禁看向詭譎道人和張武陵。


    “妙!”詭譎道人拍手稱快,“還是看別人打架最妙。”


    張武陵斜目而視,“你莫要岔開話題。你已經輸給我三百一十五次了,什麽時候帶我去兩儀清風山?”


    詭譎道人怫然不悅,“道爺什麽時候答應你了?況且,道爺是讓你,你看不出來嗎?”


    “看不出來。”張武陵微笑視之,“哪有人會讓三百一十五次的?”


    詭譎道人伸出食指,“最後一次,一局定勝負。”


    張武陵無奈歎息,“不管來多少次都一樣,你又何必執著呢?”


    “少跟道爺來這一套!”詭譎道人攔住張武陵的後頸,“來不來?”


    “來來來。說好了,最後一次,你若輸了,必須帶我去兩儀清風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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